唐玄宗泰陵·今月曾经照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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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帝王の荒冢 |
接上篇《唐玄宗泰陵·长恨金粟》
傍晚时分,终于登上了金粟山巅,一时间视野更加开阔。
雾气之中,俯瞰下方的田野,远望周边的山峦,夕阳已经淡了炽热的色彩,天地正在这阳往阴来之时变化着光影魔术。
雾气之中,俯瞰下方的田野,远望周边的山峦,夕阳已经淡了炽热的色彩,天地正在这阳往阴来之时变化着光影魔术。
极目远眺,水墨淡彩般的远山会让你不自觉地升起豪迈之情。
一瞬间,我突然理解了为何唐人能把诗歌演绎到那般的境界。
那是不同于建安文学,不同于南北朝时期的诗歌,是唐所独有的魅力!
那是一种大国之气。
它少了几分直白之言,少了几分莺燕之音,它将豪迈演绎出浪漫的色彩,将悲壮残酷的现实歌唱。
于是,我像是被盛唐的余威感召,开了窍似的连续七天都要写诗词类的东西总结行程,估计这也是只有来了盛唐帝王之冢后才会有的灵感吧…
一瞬间,我突然理解了为何唐人能把诗歌演绎到那般的境界。
那是不同于建安文学,不同于南北朝时期的诗歌,是唐所独有的魅力!
那是一种大国之气。
它少了几分直白之言,少了几分莺燕之音,它将豪迈演绎出浪漫的色彩,将悲壮残酷的现实歌唱。
于是,我像是被盛唐的余威感召,开了窍似的连续七天都要写诗词类的东西总结行程,估计这也是只有来了盛唐帝王之冢后才会有的灵感吧…

天色渐晚,加上雾气缭绕,能见度变得差了起来。
我们不知接下来要向哪里前进,只好站在山顶等着大部队赶来。
风声过耳,仿佛在诉说着长恨无绝期。
不觉中,牧羊又闯入了视野,这些为我们开辟道路的功臣,翻山越岭的能力也比我们强上许多。


后面的队伍陆续赶来,我跟着宋老师率先下了山,想要先行赶往北门。

一路下行,兴奋地看到羊咩咩在眼前悠哉悠哉的样子,这姿势和南门的鸵鸟还有几分相似。


急待去看北门,又没有登山杖一类的东西,我们步下生了风,几乎是顺着宋老师跑出的路冲下山的。
下山后,沿着乡间的小道继续向北,可能因为没用晚餐又爬山的缘故,此刻已是饥肠辘辘…
正说着这事,飘逸哥突然发现了路边的柿子树,便帮我们摘起了软柿子。

接过飘逸哥递来的柿子,纠结片刻,我和果果分了一个。
那柿子入口甜软,从样子看类似临潼的火晶柿子,先前习惯于北京的脆柿和冻柿,只偶尔吃些软的和柿饼,这回儿却一下爱上了陕西的柿子。
起初我很犹豫于随便采摘别人种的果实,但后来发现陕西似乎对这种野地里甚至家门口的都不是那么在意,而且如果夸他们的果子好吃,居民还会主动给你摘,所以往后的日子也就习惯了这种采摘野地里野食的充饥模式,只要不随便摘人家园子里套了袋子的就好。

填饱肚子,追上前人,翻过路边的矮墙,我们终于穿近道抵达了唐泰陵的北门,也就是玄武门。
北门现存石狮两只,石马三只,牵马人两个。
据杨老师说,这里的狮子原来是倒着的,现在给立了起来。
据杨老师说,这里的狮子原来是倒着的,现在给立了起来。

晚霞的余晖照应着北门的神道,走近靠西的狮子,穆老师借机帮我们抓拍了几张夕阳残照下的影像。
这狮子舌顶上牙,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远方,给人瞠目结舌之感。
北望江山,想来它也是无奈的。
盛唐的光阴里,他还没有陪够他的主人,就眼睁睁看着乱兵直入,马蹄踏碎辉煌…
夕阳残照,如盛唐最后的余晖,也渐渐随着他主人的离世淡去了那抹红色。


无意间抬头,才发现月亮已经迫不及待地出现在了另一边的天空。
马嵬坡兵变后,玄宗已经失去了实权,太子登基,遥尊其为太上皇。
一山不容二虎,等到长安收复之时,重返国都的玄宗身份尴尬,被迫迁出兴庆宫,身边之人也被陆续调离。
曾经有雄才的一代霸主,晚年凄凉,茕茕孑立。
上元二年四月甲寅,玄宗崩于神龙殿,时年七十八。群臣上谥曰至道大圣大明孝皇帝,庙号玄宗。
而在他死后几日,他的儿子肃宗也崩于长生殿,年五十二。
日月短暂的同辉,又相继陨落。
唐史的夜空,荧惑在斗,紫薇暗淡,一场盛世终究落下帷幕。


踩着田土向东而行。
靠东侧的狮子,头脑圆润,肌肉健壮,在杨老师的提示下,我们再次留意了尾巴,果然,唐陵狮子的尾巴多种多样,目前所见的四只竟然都有区别,让人摸不清规律。






离开狮子,我们继续向北前往前方的两个石马及牵马人处。

身宽体胖的牵马人立在美丽的石马身边。
这马的鬃毛挺立在背上,眼神平静地注视着前方,脖下铜铃,身上鞍鞯,十分华丽。



杨老师站在最北侧的石马前,讲解起关于这残马的修复问题,大家提着自己的疑问,也忍不住爱抚着眼前的遗迹。


这只石马旁边的牵马人还存了半张脸,遗留下络腮的胡须,引人遐想。

忍不住抬手抚摸起这些沉淀了岁月痕迹的石马及牵马人…
它们或曾在这片土地上倒下,或曾没入田间,或曾遭受风的剥蚀,但即使残破如斯,却依旧守护在此,伴着玄宗度了无数春秋冬夏。
成败的稍纵即逝,王朝的瞬息万变,荣辱的后世之言,于玄宗也好,于后世也好,不过云烟过眼,唯有这些长伴他的石,屹立在此的山冢,始终不曾离弃,也正是它们,让我们得以在千年后窥见那个王朝。
战火狼烟今已散,繁华之景也随之幻灭,帝王的冢前荒凉,惹得我们这些过客惆怅…

沉浸在思绪里,马身上的雕刻摩擦触痛着指尖手掌。
这只断去腿脚的马,身上还留着装饰的杏叶和华丽的鞍鞯…
那大唐太过遥远,那盛世过于飘渺,又要今日的我们怎么去想象出那个时代的模样呢?…


绕到东侧,我留意到它俏丽粗壮的马尾,这似乎和真实的马尾有些不同。

欣赏间,我发现了独特的视角,于是便和果果蹲了下来,不想竟成了别人镜头里的影像。
它的鞍鞯上风尘仆仆,是在漫长时光中前行的旅者。
回首来路,两只狮子还在那里默然伫立,不知能停留到何时。
天色渐晚,从北门离开后,绕着土墙,穿过一片红薯地,我们一路走在乡间的黄土道路中。
不知道西门还有多远的路,此时我们已经山下过几次田地,转过几处山路弯弯,大约是下了一处高高的田后,又前进了些距离,终于听说到了地方…

此刻,已是月上梢头。
正在我们纠结于前方黑暗的时候,明亮的探照灯突然打在了石狮身上,让我们寻到了西门的遗迹。

伴着清冷的月光,石狮的巍峨轮廓笼罩在光影之中,出现在这金粟山上的某处野田里,而周围的寂静渐渐被我们的呼声所打破。
这是第一次在夜晚来这样的地方,不曾想夜晚的唐陵会有如此的魅力。
区区光、影、石的交相,就仿佛让你真的回到了大唐的时光。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夜晚让时光变得模糊起来,也让光阴的距离近在咫尺…

为了让大家方便拍摄,杨老师让大家集中在一个方向,一起绕行。
楠山老师调整了灯的角度和光线,好让月光更为明显。
此刻再多的语言描述都显得苍白,只想静静凝望着它,感受一场古今的对话。



在北门停留良久,我们才再次启程。
道路和悬崖已经看不见轮廓,我们只能凭借首尾的大灯和手机手电等设备寻找道路。
好在杨老师熟悉山路,带着我们穿林涉草。
不知不觉,边弟弟走到了我前面,我这才发现自己成了最后一个…
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胆子相当大的了,结果边弟弟突然说了句不会有狼啥的吧…我真是不自觉地就向后望了望…………
后方的路黑压压,在没有现代照明设备的古代,真的无法想象黑夜的状态,而这样的山,那时肯定隐藏了太多的生物,古人又要如何征服存活呢?
不多时,前方的男士跑回来断后,我也便走到了队伍前方。
其实陡峭的山路并不是我们最大的难题,泰陵的满山酸枣才是大敌,这一场黑夜里的下山,时常听到大家痛呼挂酸枣之声。
正行走间,前人高声喊着前方有拦路的铁丝网,让大家小心。
光影晃得有些迷惘,我小心翼翼地钻过铁丝网,又帮着给后方的同伴们照亮了道路。
此后的行程,大家也一直在前后提醒着障碍与道路。



此刻,已是月上梢头。
正在我们纠结于前方黑暗的时候,明亮的探照灯突然打在了石狮身上,让我们寻到了西门的遗迹。

伴着清冷的月光,石狮的巍峨轮廓笼罩在光影之中,出现在这金粟山上的某处野田里,而周围的寂静渐渐被我们的呼声所打破。
这是第一次在夜晚来这样的地方,不曾想夜晚的唐陵会有如此的魅力。
区区光、影、石的交相,就仿佛让你真的回到了大唐的时光。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夜晚让时光变得模糊起来,也让光阴的距离近在咫尺…

为了让大家方便拍摄,杨老师让大家集中在一个方向,一起绕行。
楠山老师调整了灯的角度和光线,好让月光更为明显。
此刻再多的语言描述都显得苍白,只想静静凝望着它,感受一场古今的对话。



在北门停留良久,我们才再次启程。
道路和悬崖已经看不见轮廓,我们只能凭借首尾的大灯和手机手电等设备寻找道路。
好在杨老师熟悉山路,带着我们穿林涉草。
不知不觉,边弟弟走到了我前面,我这才发现自己成了最后一个…
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胆子相当大的了,结果边弟弟突然说了句不会有狼啥的吧…我真是不自觉地就向后望了望…………
后方的路黑压压,在没有现代照明设备的古代,真的无法想象黑夜的状态,而这样的山,那时肯定隐藏了太多的生物,古人又要如何征服存活呢?
不多时,前方的男士跑回来断后,我也便走到了队伍前方。
其实陡峭的山路并不是我们最大的难题,泰陵的满山酸枣才是大敌,这一场黑夜里的下山,时常听到大家痛呼挂酸枣之声。
正行走间,前人高声喊着前方有拦路的铁丝网,让大家小心。
光影晃得有些迷惘,我小心翼翼地钻过铁丝网,又帮着给后方的同伴们照亮了道路。
此后的行程,大家也一直在前后提醒着障碍与道路。



下了多时,我跟在木老师的身后正走着,突然就听到“啊”的一声。
木老师竟然整个身子矮了下去。
大家赶紧过来帮了忙,这才发现,好像是下方有个盗洞,腿直接踩了进去…
提醒了后方同伴注意这里有洞,我们继续向前。

因为天色已晚,为了安全,我们放弃了前往玄宫口,直接返回南门。

西侧的武将们执着仪刀,在此恭候了我们多时。
飘逸哥一时兴起站到了无头石人的身后,于是大家各种观指挥着他摆姿势。
本是宁静的泰陵夜晚,已被我们的欢声笑语充斥了。


顺着神道向南,南门的仗马并未修复腿部,可是却比修复了的更有感觉。

杨老师带大家来到鸵鸟的身后,原来这里留有宋时的题跋。


威威翼马,虽然已不如白日里清晰,但在光影里却映出别样的风姿。
穿越了千年时光,在亘古不变的月光下,它亦如当初的风姿,诉说开元的佳话。




在杨老师的讲解中,我听说了这里的翼马实际是有四层底座,而非现在所能看见的三层。

大家在光影中继续识别着这些石刻的样貌,欣赏着属于夜晚特有的景致。
石柱上的蜗牛们已经安睡,我们也不忍再去打扰。

唐的身影已远,如今的我们只能在这片夜空下,欣赏来自唐朝的那轮月、那块石。
举头而望,明月已入云间,意犹未尽,却也终要离开…

离开前,杨老师让灭了所有的灯。
此刻的泰陵一片漆黑,我倒着走在神道上,退了几步便忍不住闭上了眼,张开了臂。
山下的风明显比山上小了许多,踏足平地的这一瞬,突然有些怀念起刚刚在黑暗中穿越酸枣枝下陵的过程…
其实以前便有过感觉,走陵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经历和过程,不管是否看到结果,只要感受了,就是好的。

快速跑到来时没有拍的碑前记录下来泰陵的文保碑。

往回走的时候,我们确实看到了江湖哥说的灵异床铺,不过回来对比后发现原来这是小摊呀…

离开泰陵南门,我们快速跟着杨老师前往附近的高力士墓。
高力士墓位于陕西省蒲城县保南乡山西村,它是唐玄宗泰陵惟一的陪葬墓。
曾造就了开元盛世状景的玄宗,死后只有千古第一宦高力士陪葬身侧,实在令人咦虚。

踩着夜色前来,但因为时过二十点,当我们达到高力士墓的时候,这里也已经关了门。

站在门口,有些遗憾于无缘一见。
最早知道高力士是在李白的故事里,那时不曾觉得高力士好,但在玄宗的故事中,我是真心佩服着他。
陪伴在玄宗身边的他,其实与玄宗除了主仆之情,更有兄弟之义。
早年间他一直在协助玄宗,帮他度过了唐史上动荡的岁月,消灭了政敌。
累有功勋的他,深受玄宗喜爱,但他仍是乖巧谨慎,也会适时规劝玄宗。
若当初玄宗肯听他之言,或许也不会走到那样的地步,只可惜当玄宗意识到这点时,为时已晚,再难改变结局了…
在玄宗失势后,他依旧不曾离去,更是挺身相护,此情此意,又有多少臣子可以做到。
他因为保护玄宗,被构陷流放,在宝应元年三月,会大赦而归。
可到朗州的时候,他遇流人言京国事,得知了玄宗的死讯。
昔日的主人,兄弟已去,对他的打击太大,大到远超过流放之苦…
所以他北望号恸,呕血而卒。
代宗李豫以其耆宿,保护先朝,赠扬州大都督,陪葬泰陵,也算是圆了这位“忠君”之人的遗憾吧…

附三张10月3号一早冒雨前往蒲城文庙寻找到的“大唐故开府仪同三司赐扬州大都督高公神道碑。”,也就是高力士的神道碑。
这碑当初断裂过,上下两块是先后被发现找到的,记录了高力士的生平。
见了此碑也算是弥补了未进去高力士墓的遗憾。



一场穿越从下午17点前持续到晚上快21点,离开泰陵后的我们匆匆寻了家店铺用餐。
白水杜康,蒲城羊肉,自古就是这块宝地上著名的美食佳肴。
于是第一日的晚餐,我们享受了蒲城美味的水盆羊肉~


21点多,我们终于抵达酒店,然今日的行程仍未结束,杨老师给我们做了魔鬼集训般的大美唐陵讲座,让大家收获不小,了解了唐陵的很多知识。
特别是关于唐陵分布上的昭穆制度,这也让我们进一步了解了为何最初要选在大明宫集合。

第一天仓促的行程,晚上一直听讲座听到了24点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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