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错愕之后，方以安用双手抓住头发，痛苦地说：“你都看到了，那你应该也听到我被开除了吧？我不会再回季氏了，我可能在家休整一阵子，再去找别的工作。我……”

“够了，方以安，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没有这样的本事，你说，你走向她的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走向她？”

“我……”是啊，方以安，你为什么走向她？是因为，如果展颜再这样沉沦下去，他方以安也活不了，他比她更痛苦，展颜可以任性地伤悲，而他方以安不可以，他有老婆，有孩子，有家人，他必须迎合他们，不想吃饭却要多吃，不想睡觉却要假装睡得香甜，他没有时间沉淀自己，只有麻木的生活。今天，他不想这么做了，所以，他要去叫醒她，即使是用最残忍的手段，用过激的语言，他也要做，是为了救她，也是为了救自己。可这些他能跟小凡说吗？小凡能理解他的苦心吗？

“我是为了我们……都好。”

“我们指谁？你和展颜？”李纬凡步步紧逼，只有这条路了，破釜沉舟，不然，大家都完了。

方以安退无可退，直视着李纬凡大声的吼道：“不是，不只！是我们大家，我、你、展颜、我爸、我妈、方正，所有的人。”

“你是想让展颜好起来。”李纬凡恢复了平静的语气。

方以安立时没了劲头，声音也暗哑了下来“是，没错，我是想让展颜好起来。”泪水不自禁地滑落，方以安到底还是个大男孩，难以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过，他终于也能掉眼泪了，李纬凡把他的头揽在怀里，下巴摩挲着他的头发，任由她的老公为别的女孩痛哭失声。

第二天，李纬凡一早就去天马上班了，方以安并没有同去，他是真的不想再回季氏了，这也在李纬凡的预料之中，随他吧。但出乎意料的是展颜，她照例在湖边坐着，空洞的眼神，若有所思的样子，李纬凡从办公室望出去，闭了一下眼睛，心中涌起的是对方以安的怜惜，这个傻瓜，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和勇气，想去唤醒展颜，可是，只落得自己头破血流的下场，人家丝毫不为所动。

已经好几天了，好像又恢复了平静，搞得李纬凡都有些退缩了，本想拼个鱼死网破的心态，也渐渐懒惰了下来，也许，就这样过也不错，有听话的老公，乖巧的孩子，疼爱自己的公婆，活泼可爱的小姑，一份稳定而收入不错的工作，拥有这么多了，还奢求什么呢？方以安会重新找到工作，他对展颜的爱，如果只是迷恋，也会随着时间和生活琐事淡化，但愿吧。

没有咨询者的时候，李纬凡习惯了看向湖边的展颜，她好安静，身体好像好些了，也不再出去寻找了，她在想什么呢？对季冬阳还是那样的思念吗？她对他的爱绝不是迷恋，这点李纬凡清楚地知道，那是什么呢？灵魂之爱？想到这，李纬凡为之一颤，记起了季冬阳与自己的那段短暂的“爱情”，这两个人真是她生命里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