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筹划的项目在我的力阻之下终于停了下来,主要原因是本子问题,需要进一步修改和完善。我们头嘴上说同意,实际上他内心里是不赞成停下来的,他考虑的更多的是投入和产出比,他也站在观众和读者的角度说明了好多,不是没有道理。但我们毕竟是搞专业的,技术问题和细节有时候显得比内容更为重要。头虽然说可以停下来,但也明确要求快修快改,不要断了档期。
小豪从三道河回来快一个星期了,没有要走的意思,不像以前回来两天就风急火燎的要回去。片子需要的素材很多都来自三道河,所以就催他回去,可他推说有几个要剪辑的东西做,不急不慌的慢腾腾的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到了十三号那天,下着小雪,朵朵带着孩子也来了。这可好,他更不急着回去了。朵朵来的第三天,没带孩子来到了办公室,大家都问她孩子呢,朵朵说在门外玩呢,可甩不下她,走哪跟哪,累死了。大家和她开玩笑,说你不在家养鸡,过来养人来了。要搁平时,朵朵肯定要说些荤味十足的话出来逗大家乐,可今天一脸严肃,不声不响的呆坐在那里。大老张性子急,说朵朵咋啦,是不是小豪这个混东西欺负你了?朵朵笑笑说,他敢,那可是我的地盘,我能做主的。然后就又不说话了。能看出来,朵朵绝对是心里有事,见办公室人多不好说吧,我示意小豪到里屋来。
进了屋,小豪和朵朵还是不说话,我只好开口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小豪站起来又坐下,扭头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不言语。我看看朵朵,也是难以启齿的样子,就直接说,有事就说,又不是外人,干什么吞吞吐吐的。朵朵看看小豪,低着头说,哥,不怕你笑话,我们家可出了大笑话了。我摸不着头脑,怎么啦?小豪这时猛的转过头来,先说了一句“老头子疯了”,就不再说下去了。二大爷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宽容厚道,待人热情,这样的人怎么会神经了呢?
听着听着我不由得笑了,原来二大爷不但没有神经,还真的是老来浪,搞起了跨国恋,按他俩的话就是没谱了,疯了。
原来自从二大爷把自家院子整修后,农家院开的那是红红火火,生意好的很。朵朵除了养鸡场外,就是帮他爹打理农家院的生意,小豪也成了帮手。没办法,只好听朵朵的,雇了两个人到家,反正是生意不错,二大爷天天乐得不住嘴的笑。没想到今年秋天正是农忙季节时,家里来了个蒙古女人,是个做服装生意的,把三道河作为中转站,去北京进货回来就在三道河打包发货,省了在北京住的盘缠。原来是一来住个两三天就走,十天半月又回来,到后来干脆就常驻了,把三道河当成了办事处。
二大爷年轻时在二连当过十来年的兵,复员后又去援蒙,待了有三年的时间,所以一般的蒙语还是讲得很好的,一来二去的就和这个蒙古房客关系热络起来。听他们说这个蒙古女房客有五十出头的样子,生得人高马大,性格豪爽不说,还特别爱喝酒唱歌,经常和二大爷喝酒,然后就不知道他俩哼哼唧唧的唱什么了。我说这有什么呀,她常住你家,正好有买卖做,陪着二大爷也省得他寂寞。还是小豪憋不住话,说,他们疯了,睡在一起了。
想来二大爷也就六十来岁,身体又好,老伴去世的早,遇到个称心如意的伴不容易,应该支持他才对,为什么要反对呢?朵朵说,我不反对老爹找伴,前几年也有人给他说过几个,都是为了我才没找,现在他有了孙女了,我成家了,更应该找了,我也好放心的干我的,可他怎么也不能和一个蒙古女人在一起吧。这时小豪说,这可是跨国婚姻,成不了的。我说你俩也不要着急,跨国怕什么,三道河肯定比蒙古好,你要是来一个美国女人担心还正常点,这农村的姑娘都想往城里嫁,很正常嘛。关键是二大爷喜欢她不,如果你们说的那个莎娃是真心的,我看行。
最后商量定了,让大老张和他俩一块回去,一是帮小豪把片子搞出来,再就是给他俩参谋一下,详细地了解一下莎娃的底细,特别是看看她蒙古有老公没有,不能搞出个跨国婚姻大战来。说走就走,晚上大老张和小豪两口子就到三道河了。
电话里听着大老张说的都是酒话,已经与那个莎娃喝上了,还能听出几句蒙语夹杂在酒话里,我问他印象怎么样,大老张哈哈大笑着说,他妈的,二大爷好福气了,给我我都要!没谱,我心里犯嘀咕,难道这个莎娃真有这么大的魅力,连大老张都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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