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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哲学家们》八十四 活菩萨罗汝芳

(2017-03-18 11:12:53)
标签:

何心隐

李贽

罗汝芳

心学

分类: 讲史(那些逝去的美好)

如果说何心隐是个惹祸精的话,他的同门师兄罗汝芳,则是一个活菩萨。

 

活菩萨到什么程度呢,比如说吧,有一次他路过湖北麻城,有户人家失火了。听人说里面还有孩子没有出来,他看那火大,根本没有人敢冲进去,于是就地捡了块石头,对围观人群,谁把孩子救出来,我就把跟这个石头同样重的金子给他。重赏之下还是有勇夫的,果然有人冒死进去救了孩子,然后他果真拿了跟石头等重的五两金子给了人家。

 

还有一次,又是他,当时正在跟朋友聚会。邻居老太太忽然跑过来向他求救,说自己老伴被抓到监狱里了,很是可怜,求得很苦,求他帮帮自己。他听到之后,二话不说,就向同座一个孝廉朋友求救,请他行贿,只要能把人捞出来,我给你十两金子。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呢,因为他这种事做得太多,官府的人都不愿意见他,见到他就躲,他只好请朋友代为关托。

 

那位老太太听见他说要向官府行贿,知道需要钱,也不能单让他给金子啊,就把首饰取下来给他。后来那位老伴果然出狱了,老太太又来哭泣,说老伴怪他用行贿的办法脱困,很生气,说自己这样很丢人,而且还把家里钱败掉了,骂得很凶。罗汝芳二话不说,马上把首饰还给老太太,自己借了十两金子给孝廉朋友。

 

还比如,他当了知府,不惜收受一些陋规,只为了救助更多的人,他甚至动用府库的库银去帮助其他人。结果有一年,中央官员巡视到他的任地,问当地百姓官员贤良与否,当地百姓说他比一般官员贤良多了,中央官员说,我听说他也拿钱哦,百姓说,他拿归拿,但从来没有用在自己身上,都用来救人了。

 

本来以他的才学,他的声名,他的治绩,是不必这样自毁名誉的。他当地方官,非常得老百姓的拥护,他用大量的时间为老百姓排忧解难,修路架桥,疏浚河网,兴修水利,加固城池,注重教化,建立乡约。说实在的,便是两宋那些有名的清官,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他居然公然行贿,收受陋规,屡屡关托,甚至动用库银,自己一分钱好处没落下,甚至要倒贴,简直就是名利两失。这样的事情,有几个人会做?但是他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当然跟他的哲学观点有关。这么跟你说吧,他的哲学观点,也是典型的泰州学派。

 

他的思想经历也很奇特,先是学习理学,读薛垣的书,认为要“存天理,去人欲”,那万起万灭的私欲,是乱心的根本,一定要象对付一切害人虫一样除掉,只有那样,内心才能澄然一片。于是,他就到临田寺里闭关静坐,在茶几上放了一杯水和一面镜子,他就开始去私欲,他要使自己的心像水一样静,象镜一样平。

 

然后你应该晓得的,就象王守仁当年格物把自己格吐血了一样,他对着水和镜子当然也格不出什么名堂的,倒是格得自己眼冒金星,头旋地转,竟然得了重病。说起来,还是他与理学无缘吧,他这种性子,真的不适合玩理学的。

 

然后他老豆看不下去啦,想起王守仁曾经因为格竹子而格吐血,就拿了本王守仁的《传习录》给他看,他看了王守仁的“致良知”,如梦方醒,病就慢慢好了一点。

 

接下来,罗汝芳到南昌参加会试的时候,遇到了有人在那贴传单,上面写着什么《急救心火榜文》。他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名医,心想这是好事情啊,我正好有心火,不如去瞧瞧,这不瞧不要紧,一瞧之下,才发现哲学中别有天地。

 

他发现那里有一个叫颜钧的,自称是王艮的真传,在那里讲课呢。他讲人的本性如明珠一般,哪里有什么问题哟,有问题的,不过是外来的妄念。他讲人的欲望是本性的一部分,又哪里需要省察克治以“制欲”,制又岂能制得了。他讲,孩子啊,迷途的羔羊啊,听我说,孔孟之道根本不是世人那样玩的,孔孟之道其实就在你的心里,它一直都在,就等着你回来。罗汝芳听得如醍醐灌顶,不能自已,于是第二天天一亮就去拜了颜钧为师,得了“大中论”的真传。

 

就这样,他就从理学变成心学,再变成泰州学派。

 

后来,在老师的“制物非体仁”观点上,他又做了更大的发展。比如他提出“大道只在自身”,在人的心灵,也在人的肉体,人的耳目视听,吃饭穿衣,晨昏进退,眼睛的转动,肌肤的痛感,无一不是“道”的体现。而肉体,又是一切大道的基础,只要有肉体生命,就有了做圣人的条件。

 

他主张“赤子之心”,人的良知与生俱来,永不泯灭,不以修炼而增,也不以不修炼而减,圣愚的差别只在于“觉”与“迷”,众生以菩提为烦恼,菩萨以烦恼为菩提。普通人也许以“赤子之心”为负累,把“赤子之心”抛弃,为了功利,为了声名,为了身外之物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而只有圣人,才保持了“赤子之心”,成了真正的圣人,得到内心的安宁和自由。所以他说,要“以不学为学”,“以不虑为虑”,不学不虑,追寻那“赤子之心”,方能造就“良知良能”。

 

“赤子之心”是天地一片生机所在,就如那鸟语花香。再高明的理学家,又能说哪那一片鸟语是善,哪那一片花香是恶?在这天地一片生机盎然中,又要如何去为善去恶?我们人生正如这天地,不须把持,不须接续,功夫难得勉强,那就不要勉强,胸怀没有涯岸,那就不要涯岸,就让我们的心,如那鼓足了帆的船一样,向那天地生生不息间驶去,张开怀抱,与天地同心,与宇宙一体,“玉鉴琼田三万顷,著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溟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岂不快哉?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救人于水火,他急公好义,他不惜声名,不计得失,只为对得起自己的“赤子之心”。他从一个哲学家,成功地变成了活菩萨。

 

他是以活菩萨悲天悯人之心对待路人的,自然更会以这样的悲天悯人之心对待他的老师。他的老师颜钧遇难坐牢,折磨得死去活来,最后强加了“盗卖官船”罪名,要交赃银三百五十两,又是罗汝芳全力营救。罗汝芒几乎卖光自己所有的田和地,花了无数钱财,才把老师给救出来。为了这事,他本来参加完院试之后,就能随即参加廷试作官的,但老师性命要紧,他竟然放弃了廷试六年,用六年时间,把他的老师救出来。

 

他这样的人,作官讲学,自然也是影响非常,他做右参政时,就经常讲学,又让张居正不满。张居正也许不屑于治他的罪,但是罢他的官却是可以的,就参了他一本,说他“事毕不行,潜往京师,摇撼朝廷,夹乱名实”,他就被罢官归里了。

 

当然,对于罗汝芳的这样的,罢不罢官,真的不要紧的,不罢官,也许救助的人少一些,但是仍然可以讲学,著书,把思想传播下去。

 

但是,如果你以为泰州学派在思想界的狂飚疾进,就到此为止的话,你就太想当然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这不,泰州学派门下,一个比罗汝芳小十余岁的更大的异端,或者说,更大的启蒙思想家,已经横空出世了。那个人,叫李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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