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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筑梦王朝》 六十 装逼与卖萌

(2016-02-18 00:41:08)
标签:

装逼

卖萌

苏轼

宋朝

分类: 讲史(那些逝去的美好)

其实苏轼后来也有点后悔那天说的话太冲了,可是有啥办法,他就是这样的性情中人,而且,最重要的是,程颐的确是太装逼了,苏轼是卖萌党的,看见装逼党就想调戏,忍都忍不住。

 

本质上说,他们两个性情上就不对付,苏轼一点儿也不喜欢程颐,当然对司马光和王安石,他虽然认他们两人是君子,却也不怎么合得来。在他看来,这些人整天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以为没他们天下就不行了,其实没他们,大伙说不定过得会更舒服,“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而在程颐看来,苏轼就是个问题少年,打着风流才子名号的小混混,真是小混混倒也就罢了,偏偏名满天下,风气就被这号人带坏了。

 

他们俩的想法其实都有道理。

 

司马光,王安石,还有程颐,就是太正经了,太以天下为已任了,把天下都担在自己肩上,所以很容易掐架。因为很简单哪,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应该为天下兴亡负责,天下兴亡就好比是自己手上运行的一个软件,它将在自己手里完美地运行,世界将在自己手里变得美好。但是天哪,这个软件怎么没有按我设想的去运行呢,这一定是个故障,我得修改它。那么那些与自己意见相左的人,自然都是些故障源了。

 

苏轼呢,又太玩世不恭了点,这样也有其他的麻烦,别的不说,有好几个奸臣都被认为,或是自已认为是他的私生子,比如徽宗朝六贼之一的梁师成梁公公就自称是苏轼私生子,在党禁最严苛的时候请皇帝为苏轼平反,还给苏轼刊书,帮助苏轼后人。这事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苍蝇不盯没缝的蛋哪,象司马光和王安石坚持不纳妾,甚至轿子都不坐的人,如何冒认?所以,苏轼固然风流而不下流,但如果由他来当政,招来的人有的风流有的下流,可怎么了得?

 

所以这两个人搞到一起,发生矛盾那是正常的,不发生矛盾那才不正常。苏轼一辈子就和这帮君子搞不到一块去,被王安石贬谪,被司马光贬谪,被程颐掐,而那个板着脸的皇帝赵顼呢,天哪,在他那里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了,幸而他还颇有些女人缘——不管是老女人还是小女人——才有惊无险,死里逃生,为自己的风流佳话再续新篇。

 

这一次跟程颐的梁子呢,又是跟司马光有关。

 

那天是九月初六,是司马光的葬礼,同时又是给赵顼送灵牌的日子。司马光的葬礼是小程夫子主持的,给赵顼送灵牌是谁主持的不知道,但苏大胡子为人开朗,又健谈,又风趣,所以送完灵牌之后,倒俨然成了文武百官的领头者。送灵牌纪念活动一结束,苏大胡子就说,走,下一家,然后大伙就来到了司马光的家门口,结果被小程夫子拦住了。

 

小程夫子为什么拦呢?因为在送灵牌的时候,照例有纪念活动,而且照例,在太庙唱了些纪念歌曲,唱过歌再过来哭丧,不严肃,无法沉浸到对失去司马光的悲哀之中。于是小程夫子就说,干什么干什么,回去回去。苏大胡子很吃惊地说,怎么了,不是要给司马牛下葬么。小程夫子说,改天吧,你们刚在太庙唱过歌,孔子说了,如果我在丧事上哭过了,当天我就不会唱歌。苏大胡子说,我去,原来这规矩啊,可孔子说的是哭过了就不唱歌,也没有唱完歌就不能哭了啊。小程夫子气苦,说,反正不能进去,你这是参加丧礼,丧礼就要有丧礼的样子,咱是政治系,不是表演系。苏大胡子心想,哪跟哪呀,不就随个份子么,你还当回事了,还真以为每个人都会伤心哪。于是他就一边说,丢,政治系不就是表演系么,政客不就是演员么,然后就带人直接冲进去了。

 

冲进去一看,司马光的儿子孙子一大家子都不在灵前,只有孤零零一口棺材,苏大胡子又震精了,他回头说,喂,老程,话说那个孝子在哪,按规矩不是该在灵前接待下么,现在文武百官都来啦,后面皇上和太后也会过来,就这么对着口棺材?小程夫子说,按照古礼,孝子现在应该悲痛得难以自支,哪里还有精力接待这么多人?苏大胡子气苦,心想,你这老不死的真能折腾,然后脑子一转,嬉皮笑脸的说,古礼?我听说这好象是那个烂泥坑里的不得好死的叔孙通搞的礼吧,怎么,你还当成宝贝啦?

 

这句话有点意思,要知道的,因为秦火的缘故,很多古礼到底是真的古礼,还是叔孙通搞的,也的确说不清。当然,真要一条条地辩,小程夫子也未必辩不过,但问题是,玩急智,玩脑筋急转弯,程颐哪里是苏大胡子的对手哟,苏大胡子可是没事就跟佛印黄庭坚玩对口相声玩脱口秀的,还美其名曰机锋妙语的。于是小程夫子就这么败了,然后就当场被百官笑得满脸通红,梁子就这么结下来了。说实在的,小程夫子虽然古板了点,却是个真君子,后面皇帝和太后来的时候,也是对着口棺材发表讲话,以及进行赏赐,没见着丧子迎接的,倒不光是只对苏大胡子和文武百官。但是当场把小程夫子搞得下不来台,小程夫子能没意见?小程夫子没意见,他的那些门生,故旧,乡谊,追随者能没意见?人家可是大学者大教授哟。

 

现在梁子都结成这个样子,洛党和蜀党还能不往死里掐?结果呢,蜀党元气大伤,洛党退出舞台,反倒便宜了朔党。本来朔党就有司马光的金字招牌,有皇太后的撑腰,有上百年的北方士大夫传统,现在更是风光无限,一手打洛蜀二党,一手打新党,把新党贬得一个不留。再接下来,太后没了,小皇帝登基,他崇拜他的爸爸,他以绍圣为年号,又开始复辟新党,而新党的章惇再把旧党往死里贬,贬得“永世不得录用”,而且子孙不得恩荫。党争继续升级,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君子以气,小人以毒”,最终就看谁毒得过谁了。

 

大概就是这样了,政见之争,意气之争,利益之争,地域之争,性情之争,以及不知道为什么争而争,争来争去,争得一地鸡毛,到底谁是新党,谁是旧党,谁是君子,谁是小人,已经分不大清楚了,只知道,这是一个绞肉机,不管你是大文学家,大科学家,大哲学家,大政治家,大经济学家,大军事家,最后出来,全是一个样子。至于千秋万岁名,算了吧,每个人都在记野史,各党各派各门生故旧,都在记野史,而正史也是修了一稿又一稿,只看谁坐在台上,谁又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苏轼居然有秋娘换马这么残忍的事情,其他人也一样,除了极少数之外,在诸多正史野史里,就没几个干净的。所以就是这样吧,什么新旧,地域,什么观点,立场,政治正确,看开一点,看淡一点,明白了就好。

 

苏轼明白了,在乌台诗案之后,让他入狱的是新党,但为他说话的也是新党,被他连累的是旧党,但落井下石的也是旧党。他从此变得极为达观,少年时代,他也向望过象汉朝的清流党那样,苟利国家生死以,但是现在,他已厌倦,只求笑傲大宋,“少读范谤传,老和渊明诗”,哪怕在琼州的苦难岁月,他也是甘之如饴。

 

范纯仁也明白了,他选择了另一种自我救赎的方式,他要象他的父亲范仲淹一样,贬到了哪里,就造福哪里,不抛弃,不放弃,不埋怨,不抱怨,就象他父亲给他取名“纯仁”一样,“求仁得仁,又何怨”,他只需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为国为民。

 

蔡京也明白了这一点,他选择了冷酷到底。他们兄弟本来才华横溢,不在二苏之下,却出身卑微,在政治漩涡中多年沉浮,新党首先看中他们的才干,王安石还把女儿嫁给他弟弟,接着司马光看中他五天尽废新法。不管是谁,他有求必应,因为他现在仍然卑微,但是如果有一天,上天给他一个机会的话,他一定会牢牢抓住,再也不会松开,不管用什么方法。生前身后名是个狗屁,他要的就是现世的利益,他不想象王安石一样回天无力,他不想象司马光一样连坟墓都几乎不保,他不想象苏轼一样差点把牢底坐穿,他不想象范纯仁一样贬谪到七十岁,他不愿意象新党旧党的很多人一样永世不得翻身,那种被贬来贬去的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去过了。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因为大宋朝的风流天子即将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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