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记2013年1月19日北京青言曼语工作坊

    2013年1月9日下午3点多。在宝钢大厦参加当当网少儿图书发行年会。人声鼎沸的会场中接到阿曼的电话——说正好要来北京办点事情，多出一天的时间还是周六（1月19日），于是想，既然来了，就要为北京的华德福同修罹患癌症却陷入财务窘境的俐杉做点事情——办一场义演，其搭档丁老师也慷慨加入。心愿好则好矣，却发愁找不到人承办。

    无知无畏的我顿时血热，掐指一算，从当时算起，讲座还有10天时间。于是说，反正我是个闲人，那我来办吧。——后来想，就是这个不知死活不自量力的决定，把自己拉进了一个忙碌、焦虑、担忧、烦恼的泥潭。

    从整理资料——所幸青言曼语工作坊不是第一次，于是征得别人同意后，东贴西剪，原样借用了很多别人的东西——到确定场地——到电话沟通网上招兵买马。是一个仓促而漫长的历程。其中从辗转反侧地筹划布展细节（工作后只做过编辑的自己做梦也没想到哪天会承办这样的活动），到半夜醒来在黑暗中掐指反复清点有可能来捧场的熟人、朋友。招生的进展并不乐观，心也变得越来越忐忑不安——最怕面对的询问是：现在有多少人报名？

    该来的总要来。1月17日，盯着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去北京站接二位老师。冷冽的空气使人清醒。金色的朝阳掩饰不住她们脸上的憔悴——一夜的火车上，一个是胃痛到从睡梦中叫醒，一个是被众人呼噜的合奏给吵醒。

17日下午，该办的事情忙完。17日夜到18日上午，阿曼胃痛到滴米未尽；丁老师也因适应不了北京的干燥而咳嗽连连。下午，二位老师强撑着到王永晖教授办的玲珑塔小学去做了一场小型义演，募到了两千多元的善款。晚上，我带着家人去会场布展，从玲珑塔赶回来的她们又亲到会场协助——岂止是协助，简直是亲自打理。一直忙到八点，我们才去吃晚饭——可怜此时的阿曼已经饿了整整一天了。

    19日早晨，期待中的工作坊如约而至。签到、入场，空荡荡的大教室也因为学员的来临而变得热闹起来——头一次发现标榜清净的自己爱死了这样的热闹。谢天谢地，来的人还真不少。

    既已开始，讲座本身的成功是不言而喻的。——这一点毋庸担心，因为她们属于给一点阳光就灿烂的主。阿曼的问候晨圈，扫清了现场的沉寂，身体舒展留下的愉悦还沉浸在心底，大家开始在讲台前就座。其貌不扬的丁老师三言两语，经典却并不重复的《登登在哪里》，不经意间把大家导入到一个“超现实”的世界——故事的讲述，教育的品质，有时真不在于外界能提供给你多少，而在于你本身能为孩子们营造什么。

     青言曼语就这样彼此互相支持，推进。进退自如，妙语连珠。冷峻、智慧与娓娓道来的丁老师，把自己的教育理念穿插在一个个紧凑的故事里，波澜不惊，却使听者神之所至，心向往之。优雅、空灵与手舞足蹈的阿曼，又像一个魔术师，指挥着不善使用身体的成人像孩子一样游戏、趴地、转圈。一下子将大家的状态从理性的头脑，下拉到四肢（身体）的感受。

     就这样一内一外，亦动亦静，有张有弛地讲述和体验下来。

     听众从最初的严肃，到越来越多的投入、舒展，打开的不仅是身体，更是心灵。这样的工作坊，一天下来，使都市中劳碌着的我们，变得“目中有火，脸上有光”。

    可怜的是两位老师，说了一天，站了一天，做了一天。最后还要回答大家的问题。直到六点多钟，才在众人的不舍中断然结束。这才惊觉还要回房收拾行李，赶晚九点的火车。陪她们匆匆赶回住处，许是时间太紧张，在台上机智灵活的她们，突然变得茫然失措，简单的行李，竟然手忙脚乱地收拾了半个多小时，连在旁边插不上手只能观望的我也累得气喘吁吁——我知道，她们的热情和力量都献给了舞台。

    终于在混乱中收拾好了行李，已然七点，才发现连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只有空着肚子往车站赶。——坐到车上，我们三个像泄了气的皮球，满足、喜悦、疲惫不堪。但这样的安静还不到十分钟，我们又不约而同、急不可耐、喜不自胜地分享着讲座成功的点滴。三只嘴巴像喜鹊一样唧唧喳喳，吵得前面开车的司机小伙都忍俊不禁。

     火车站到了。夜色中，拖着沉沉的旅行箱，行色匆匆的她们，渐渐隐入黑鸦鸦的人海。突然不知身在何处，所为何来——五十六岁“高龄”的阿曼已经过了官方的退休年龄，四十九岁的丁老师委实也算不上年轻啦。她们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走。在偌大空洞的世纪馆，留下了一室的静谧和感动。而她们，又带走了什么？

                                  于惠平，1月22日凌晨

补记：

     所幸讲座是成功的。此次共募到三万出头的善款。包括邓淑贤女士义卖书款、武慧芬女士义卖油画、王惠女士义卖光盘和丝巾、步印文化公司义卖书款、广州又田山和北京玲珑塔学校捐款等，以及四十多位参加工作坊的学员们的捐款等。捐资人从七十多岁的老人，到将将两个月的幼儿。除了提前汇到俐杉账号的七千多元，更多资金都是在现场募集。二位老师分文未取。曾经被视为俗物的金钱，此时却表达了良心的同情，人性的温暖。

感谢阿曼，感谢筱青，感谢此次工作坊给予我强大支持的家人、朋友。感谢默默为我们转发工作坊信息的朋友们。感谢来到现场的每一位学员以及捐资帮助俐杉却没空赶来参加工作坊的同修……

   愿彼此的支持，成为生命前行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