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忙于论坛筹备和各项事务,每周打一两次电话外,一直没有回家看望父母。从扬州到高邮到家,不算太远,只有一个小时多点的车程。
周一论坛结束,回扬州处理其他一些事情,调整了一天。今天先生开车带我回家接爸爸妈妈来扬州住两天。一路上油菜花开得好灿烂,麦田则是绿得养眼。好一派春光。
妈妈晚上要看电视,我平时不太看电视,对哪个台在什么地方,非常不明白。她说她要看江苏什么台,有一个“芝麻”的“芝”,幸好家里的电视是儿子调好的,电视频道的排列非常有秩序,我便把江苏的几个电视频道一个个调给她看,调到“江苏综艺”,她大叫:“就这个,江苏综芝”。我仔细一看,原来“综艺”的“艺”的这个字体让它果真太像“芝麻”的“芝”,怪不得她老人家。
前段时间,抢盐那天,她老人家反应也很迅速,在当天下午三点钟左右就打我电话了,语气很急切:“扬州有盐卖吗?”我正在开会,之前一直在忙,也没有得到任何讯息,她是第一个通风报信的,我赶紧让她老人家别急,说说什么情况,她说,她已经打过电话问过我上海的弟弟和高邮的嫂嫂了,到处都没有盐买,而且村上其他人也说,全国到处都没有,我当然没有时间去调查,但根本不信,便说“不可能吧?”。她更急了,我怕她太着急,就说,“好的,我现在就问一下。”电话刚放下,嫂子、弟媳妇的电话都到了,弟媳妇在西门子中国总部成本核算部门的经理,也说,上海真的没有盐,她让他爸爸到超市去排队了。给婆婆打电话,婆婆说,确实扬州也在抢盐,但我们家还有五袋。我便上网看,到处是恐慌的言论,但理由是那样的荒唐。妈妈电话又来了,我便对她说,“妈妈,扬州也在抢盐,但我告诉你,一周之内,最多两周,肯定到处有盐。”她哪里肯信,“你说能买到,那你一定要给我买一箱子盐。”她老人家肯定已经把一大家子的盐预算都想到了,真是备战备荒啊。我当然只有答应的份,“好的好的,下次回家我就给你把一箱盐带回去。”她才放心。今天到家,我笑着问她,“妈妈,盐还要么?”她大笑,好开心。
最近婆婆的菜地被挖土机平了,当然被铲除的不仅是我们家的菜地,还有学校里若干老师、教工的家属的菜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应该有三四年了,运动场北边长满荒草的地方逐渐被开垦出来,成了一块可爱的菜地。带头开荒的便是另一位老奶奶和我的婆婆。儿子出生后不久,婆婆便从泰兴黄桥布厂退休了,和从泰兴新华书店退休的公公一起来到扬州,和我们一起生活。他们每天早晨去瘦西湖锻炼,然后买菜做饭打扫卫生,为他们的孙子和我们做饭,生活得挺忙碌,也挺充实。在另一位老奶奶的怂恿下,她们打起了这块荒地的主意,开始了垦荒种地的新生活。
一开始,我是反对的,毕竟我是学校的老师,而且是学校里比较引人注目的“人物”。领导知道了,是我的婆婆带头开荒种地总不是什么好事。但我试着劝了几次,发现婆婆好像很不高兴,很在意这件事情,她不停列举哪位老师的老婆也去种青菜了,哪位老师自己也去点豆子了,而且保证说,反正是荒着的地,肯定没有什么问题。我也就不多说了。
公公婆婆越来越沉浸在种菜的乐趣中,我们家菜地的势力范围也越来越大。邻居们、朋友们也经常分享我们家的绿色蔬菜,我发现我和先生、儿子也越来越喜欢我们家的菜地了。散步的时候总是不自觉的去菜地看看,不同时节生长的各种瓜果蔬菜实在可爱。青菜翠色欲滴,扁豆爬到了院墙外,芋头长得比人还要高。
当然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因为围绕着菜地的大小,各家各户的争夺越来越激烈。呵呵,运动场的南边,紧靠着草坪的一块地也被开垦了。
上周一天回家吃饭,婆婆告诉我,过几天挖土机就要来铲平菜地了。我还担心她会很难过,但我发觉她还挺豁达,表现的非常沉着。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婆婆过去非常节俭,我为她写过一篇散文,被我的朋友——《扬州晚报》的副主编袁先生拿去发表在晚报副刊。她过去对自己超节俭,但对我们,对他的孙子特别大方,每天都做一大堆好菜给我们吃。
其实,我知道,过分的节俭是因为过去的苦难,因为我母亲也是。现在她的豁达是因为她有了安全感。
愿天下父母都能老有所养,愿天下辛劳的父母都开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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