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章 【终幕】

闭上双眼
向上天祈祷
世界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即使如此
那悸动永远不会消失
奇迹永远不会消失
回归于你
身和心都再一次重来

花朵般绽放的是一团团紧密相扣、如啮合齿轮般缜密繁复的术式阵，悬浮于地面上空约半米高的位置的平面上，令人目眩的光环腾跃而起又逐渐沉下，犹如沸腾的光之海洋。

 

好反射性地将防御圈全开，灵力增强至最高，充满警戒地审视着眼前的变故。而他身边的短发少年，却依旧只是维持着能够提供呼吸和行动的最低限度的结界，脸色依旧苍白，此刻略带惊讶地望着面前的老人。

“你还想玩什么花样？会长大人。”

绯色眼眸略微眯起，好冰冷语气中满溢的憎恨之意，与三年前那个夜晚重叠，然后愈加高涨。背后的黑色光翼在言语间已经展开，随时都会释放出那足以撕裂天地的业火。

早已对可能出现的攻击有所戒备，但现在老人开启的这个术式阵却似乎并没有即时性的攻击目的，究竟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你觉得我会在这里设下埋伏攻击你们么？”老人不紧不慢地反问。

“那样就有说不通的地方了。”叶插话道：“刚进入28区的时候我失去了意识，是因为空间的强制转移吧？哥哥肯定也受到了影响。如果要对付我们，在那时发动咒缚阵效果会更好。”

没有时间细数过去的种种，但哥德巴会长一直以来的行动，总是充满了令人费解的矛盾与不协调。不论他立场为何，他的行为与结果都无法指向统一明晰的目的。

老人嘴角似乎微微一动，但无法确定那是否代表了赞同。

叶踏前一步，望着这位始终没露出过多表情的老人，即使此刻，她布满沧桑的面孔依旧巍然，只是和三年前比较起来，她的身形确实岣嵝得更加厉害，面上的皱纹也愈发深刻。

 

“会长，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额角下深陷的阴影中透出一丝光亮，老人睁开了眼睛。

“我已经说过了，我在此传达GS的神谕，给予你们最后的考验。完成此仪式的人，将得到与GS沟通的资格。”

“你不打算和我们动手么？”好依旧狠狠地瞪视着他。

“通过了真理之树的大门来到此地，正是被GS所选中的标志。我‘帕奇’族世代以守护GS、传达神谕为使命，被认可而来到此处的少年啊，我们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我最后的职责就是，指引拥有‘全能全知的神之力者’与GS进行交流，完成最终的审判。”

好和叶都有些怔住，两人的目光不禁彼此交汇。已经持续战斗至今，付出了多少牺牲才来到这里，却忽然被告知已经不需要再战斗，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置信。

 

“也就是说，通过这仪式，就能够得到GS的力量么？”好扬起了眉，不论有没有可信度，他决定先听完。

“非常正确。获准与GS交流者，会得到这改写世界的力量，他将会成为相当于‘神’的存在。届时，或赐予这颗星球新的纪元或是收回一切生命力，令这方宇宙重归混沌，都由他来主宰。”

“如果我们不能通过这考验，会怎样？”叶很随意地接着问到，其实结果大致是可以想象到的。

“这里展开的是GS用于甄选适任者的最终结界。如果此刻没人能够通过，再过大约五分钟，GS灵力就会陷入全面失控而喷发的状态。届时的结果相信你们都很清楚了。”老人的目光向上方移动了一定角度，继续说道：“你们能感觉到么？这灵力的动荡。机关的主体部分已经开始坍塌，相信地面世界也已经开始出现大灾厄的前兆了。”

那些话并非虚言，从刚才起少年们就已经察觉到石祭坛顶端灵力洪流的异变，本就已经异常不安的白亮光流中夹杂的暗红色光斑愈来愈多，闪烁着不祥的光芒。

“请马上告诉我们，该怎么做？”褐发少年厉声疾呼。他想起了正在撤离中的朋友们，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中根本无法得知他们是否平安。

“仪式的目的是‘净罪’，再以全能全知、被世间万千神灵所认可的姿态，前往王之座。”

“那即是要怎样？”

“首先需要适合的人选，然后才能进行仪式。”老人首次变换了姿势，扬起一只骨节嶙峋的手指，指向了少年们的中间：

“能够前往王之座的人只有一位，所以，选择吧。”

 

言辞卓然的语句，犹如锐利风刃，瞬间割裂了两位少年镇静的表面，搅乱了强行压制的心绪。浮动的光晕贴着黝黯防御圈的外围漾起细微涟漪，好面上的冷冽笑意刹那间凝固，转为慑人凝视：

“意思是让我们两人打一场分出胜负么？”

“不是胜负，而是抹消另一人的存在，只留下一人，门扉才会开启。”

好再次怔住了，身边的褐发少年也是同样表情。叶动了动嘴唇，却又什么都没说。

“你们在迟疑什么呢？要完成你们各自的心愿，本来就必须在此一战吧？何况，你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考虑，数分钟后，GS就将冲溃最后的封界圈。”

老人微微抬起头，目光缓缓地扫过两人，先停在叶的身上：

“麻仓叶，这里已经是GS的最后结界。能阻止你的兄长的最后机会就是现在，不管是修复这伤痕累累的封界也好，还是挽救你的朋友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你都必须战胜。”

少年的身形有些不稳，但依旧咬牙答道：“我会阻止好的，但不是用这种方式…..”

老人不答，而转向好：“麻仓好，你想得到GS的力量，然后毁灭人类，现在距这个理想可以说是只有咫尺之遥。GS灵力圈崩溃，世界自然会毁灭，你的障碍只有一个，就是你的弟弟。在这里令他消失，你的愿望就自然达成。”

“废话！毁灭人类和毁灭这颗星球是两回事！”好忽然间大吼，高涨的灵力径直聚成无数黑色闪电，直击在老人的防御圈上，炫目灵火四射。

“不要妄自揣测啊！我要的是一个清澈美丽的世界，消除可悲渺小的人类！创造出让能力者们也能够安然生存的新世界！”

叶有些吃惊地望着好。
哥哥憎恨人类，但却喜欢除人类以外的生物和大自然，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但想让能力者们走出阴暗历史进入光明世界的事，却是第一次听说。

这才是哥哥真正的心愿么？

明明否定一切，却又渴望被承认，渴望被爱。
充满矛盾却又令人憧憬的世界。

“我想要的东西靠自己的手就能得到，任何人都不能决定我的道路！你也别想左右我，就是GS的意志也不可以！就是神明也不可以！”

赤红的眼眸中灼烧出激愤业火，好的右手指尖在虚空中迅捷无比地划过攻击术式。
攻击被强大无比的防御圈截停，但好的气势并未被压制，反而愈发炽烈。

“打倒你，然后我会用自己的力量突破这个结界，创造出新世界！而叶一定会在我身边，和我一起见证这个时刻！”

决然的宣誓如刺破天宇的利剑，浮动于这广袤空间中的灵力也似被这至高的气势所震慑，氤氲中发出了共鸣般的颤动。

哥德巴会长和叶一时间都愕然地睁大了双眼。

半晌沉默过后，那张满布斑驳沧桑的衰老的面容上慢慢浮现出一个祥和浅淡的笑容，冰霜融尽时的和煦暖意也在不经意间给它注入了活力。

“这就是你们两位的决定了吧？虽然并不符合仪式的要求，但确是值得尊重的决定。现在我就为你们开启仪式的门扉，接下来，就看你们了。”

老人再度轻举起手杖，轻叩虚空中的术士阵的同时，喃喃念诵起冗长的咒文。

光芒轻盈浮动在广大的术式阵中，灵力的流向和光芒色泽都在渐渐改变。

虽然周遭景物并未改变，但从渐渐展开的时空罅隙中却流出了清新神圣的风，在少年们的面前，此刻才确实地展露出星之圣地的全貌，被圣光笼罩的浮动着银辉的高耸神坛顶端，莹白中夹杂着赤红的灵火熊熊喷涌入无限高远的虚空。

屏息沉浸于壮观之景片刻才收回目光，叶猛然发现站在面前的老人的身影似乎也仿佛融进了这一片圣光之中，变得有些透明而不真切。揉了揉眼睛，虽然视野依旧模糊，但那确实不是自己看错。

“哥德巴会长！你怎么……”

“门扉开启，此处已经不是人类能够停留的地方，除适任者以外的生命体都会消失。”老人的声音依旧平静。

“诶？您赶快……”叶朝前冲去，但伸出的手臂却穿过了老人的身形，只挽住了一缕流动的轻风。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无须挂心。”老人抬头之时，视线终于和少年对上，叶才注意到那双深陷的双目中参杂了多少深意：“长年以来，遵从GS的神谕而行，从未有过动摇和怀疑。但现在，我却发自内心地希望你们能达成心愿。”

“会长……”

“少年，愿万千神明保佑你们……”

老人最后的句子终于湮没在灵力涌动的激流中。淡去的身形融成无数细小的光沫，随着动荡的灵波回旋，飞散，消失在少年们的眼前。

-

 

“会长曾经阻止评议会的元老们推进GS武器的研制开发，但也曾经下令诛杀身为叛逆者的我们，还指派十祭司驻守结界，现在却……”叶的目光落在不知何处，略带茫然。

“他是传达神谕的人，不会以人类的情感和标准来衡量是非对错，只会站在绝对中立的角度旁观历史，或是执行GS给予人们的考验。”好平淡地说。

 

“但最后会长不是给了我们祝福么？”

 

罗睺的绚丽光芒逐渐消隐于阴瞒密布的天际，但大地的震颤却已经以无法遏抑之势加剧。狂风暴雨中随之而来的各种灾厄一一显现。此刻，沉浸于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中的人们，如同乘着狂澜巨浪中飘摇的孤舟，持续挣扎和祈愿。

灵力圈封界岌岌可危，破灭的大潮一如洪水般席卷而来，究竟还有谁，能够阻止这奔涌前进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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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笼罩于神圣光芒的祭坛那直插天际的石阶前方，褐发少年的身形一颤，朝前方倒了下去。

“叶！”

就在近旁的长发少年迅速一跃，抓住了他的手腕一带，将虚软无力的身体拥入怀中，轻轻放在台阶一侧平坦的地面上。

“坚持住！叶！”好紧握着叶的手，焦急不已地呼唤着意识逐渐模糊的少年，一边将防御圈再度增强。

“…不要，好…”叶反握住好的手制止他：“会长…没有骗我们…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无法通过结界的……”

星之圣地最后的结界中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强大灵压，那是要排除一切法则许可范围以外的侵入者的利器。即使是拥有最强力量的能力者，也无法与这作为一切生命力母体的终极自然灵的防御机制对抗。

好的额头也已显出细密汗珠，面色苍白，紧咬住的下唇边渗出血丝。叶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仅余的意识连维持防御圈都很勉强，所以好几乎将全部力量都倾注在能够抵御GS灵力的结界上，仅过去不到一分钟，灵力的消耗就令他的意识也恍惚起来。

“好，你要继续前进……”身体中的力气在迅速的流失，眼前的好的面孔也越发模糊，但心智却异常的明晰。

“不！你没听到我说的话么？一起走啊！不要放弃，不要离开我啊！叶！”

好依旧紧握着自己的手，固执地嘶声大吼。
虽然感觉在一点一滴的流失，但自己的心里确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轻松。

“…我本来…根本无法坚持到这里的…多亏安娜的药…不过那也是有极限的……何况，已经没有时间了…”

“住口！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一起走！我不准你再离开我！”语毕，好不由分说地将叶的手臂绕过肩膀。颤抖的掌心下触到的生命脉动越发微弱，好紧紧搂住那持续下滑的纤瘦身躯，于凝滞的阻力中艰难地迈开脚步，却没注意到身边的少年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是啊，我也不想离开你呢……”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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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静止一般，眼前的景物、纷飞的星屑、细碎的光影，都停滞了。
刺眼的绯色如珍珠、细丝、碎钻，缓缓升腾在白茫的视野中，分外的刺眼，令人心脏猛然抽紧。

温热猩红飞溅在好的脸上，顺延留下，仿如泪痕。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思维却犹如断掉齿轮的怀表一般，停滞不前。

 

“叶……？”

视线不愿地缓缓下移，终究还是将那无数梦魇中看过的一幕如此清晰地映在眼瞳之中。

叶的左手正按在心脏的位置上，而白衣上那一大片殷红如盛放的曼珠沙华，已逐渐将少年簇拥包围般，浸透开去。

“叶！！！！！！！”

 

一时间思维骤停，几乎连防御圈也无法维持。

好发狂般地聚起灵力按住叶的胸前，以灵力来阻断破损的肌体仅能勉强止血，但对于这种贯穿心脏的致命伤根本无法治疗。能够感到那尚存温暖的肌肤，微弱跳动的心房，隔着纤薄的阻碍，也能够清晰确认那缓慢震动的节律，逐渐衰弱。

“混蛋！给我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叶！”

好揪住了叶的领口，竭力呼唤，双眼终于被温热的液体模糊。叶微阖的双眼睁开，中间闪烁着一丝掩藏不了的酸楚，苍白的面上依然带着笑容，指尖轻轻握住了好的衣袖，极细微却明晰地说道：

“对…不起……好。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我不许！你给我醒过来！你不是说了要和我分出胜负么！不是约定好了么！都是在骗我么？”

“…抱歉…我……咳…”

“你…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做，对不对？！”

“…很卑鄙吧…”

 

自嘲的笑容没能掩饰住灵力侵蚀身心时造成的痛楚，喉间不断上涌的腥甜液体呛得他无法成句。好依旧一边嘶吼着他的名字一边在伤处注入灵力，但这无法改变自己的灵魂即将离开这个躯体、去到再也无法见到好的地方的事实。

终于，到了这个时刻。

 

“…好…”终于没能忍住涌上眼眶的温热，拉紧了好的衣襟，用尽全部的力量靠近他。“不要…让我…留下…”

“带我走吧…永远都不分开…”

被好紧紧地拥入怀中，叶的眼前只看到一片灿烂无比的光之海洋，璀璨、壮丽，生命鼓动的象征。

 

好的右臂高高的举起，指端凝聚着赤红的流焰，那是照亮前行道路的明灯，印证着历史的道标。

收下吧，我的全部的记忆，

喜悦、悲伤、愤怒、落寞，

以及爱与恨；

包容着我全部情感的，

我的灵魂…

我的一切，

就此托付与你，

深深地刻入身体。

这其中，是否会有你寻找的答案呢？

如果能帮到你就好了，

这也是，我的愿望。

让我知道吧，

你眼中的一切，

你的世界，

都说给我听。

我最爱的哥哥。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紧贴在怀中的那片温暖柔柔地熔解在赤红色火焰中，绯色不断晕开成一片红色的海洋，那样的温暖，仿佛回到生命诞生的源头。

满溢胸腔的憎怨，几乎燃尽全部灵魂的愤怒，都在那片温暖中消融，流逝。

半跪在光海之中的长发少年缓缓抬起头来。
不知何时，四周的景物已经全部褪去，整个世界只余下一片温润的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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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了暖意的东西涌进了脑海中，充斥了整个意识，那就是你么，叶…

并非想象中的那般晶莹无暇得好似毫无杂质的清冽水晶，而是饱含了各种色彩的润泽柔和，温暖中也带着悲伤的琥珀般…

包围萦绕的暖流如同叶的臂弯，柔和朦胧的声音在脑海中轻轻响起。

——好，我早就想这样和你好好谈谈了呢。

少年的影子比云气或浮光更飘渺，但却实在地存在于面前。

——来到这里我才了解，你的心情，远比我所能想象到的更加悲伤。

——你想做的事其实和我一样，导正这个扭曲的世界。可是我们却走上不同的道路。

好轻轻点头：“我所知的一切告诉我，人类就是这颗星球的癌细胞。不断地依靠吞噬其他的东西来维持自身存在，迟早有一天会连同这世界一同毁灭。”

——我也明白呢。现在的世界，就如同度过了悠长的起始和发展阶段，进入了轰燃之境的烈焰。就此放任，很快就会因为耗尽自身而步入末日。

——可是，为了让地球存在下去而毁掉人类，我也无法接受。生命的价值不是靠数量的多寡或种群的优劣来决定的。

好皱眉：“你这样永远无法决定任何事情。”

——不，将危险的火势压制，消灭会让世界陷入更深的混乱的因素，将一个平和的世界交还给人类。再多给他们一些时间，自己去考虑，就是我能做的了。

——有生就有死。

——一切有形之物都逃不过这个轮回，一朵花，一片叶，一个人，乃至整个星球，都有生命消逝的一天。

——我并没有自大得以为自己能够拯救世界之类的呢。

好一愣：“是么。依然是那么随便的观点呢。但是我对人类的恨依然不可能消失。”

叶笑了，风轻云淡。少年飘渺的身躯又再俯下了一些，将脸颊紧靠在好的耳边。

——完美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只有恨的人生也是不存在的。

——哥哥，你所渴望的，已经得到了，不是么？

 

-

 

圣光浮动，照耀着深远黝黯的空间。漂浮的莹亮粉尘如星辰银河，闪烁不定。
之前那一片笼罩在圣地上方的绚烂术式阵已经消隐无踪，摇曳呼啸的灵火熊熊燃烧于天顶，脚下的白石台阶依旧高耸，无比明晰地展露在自己面前。

好从原地起身，方才令人窒息的灵场已经完全消散，局促压抑的气氛也全然无踪。

接受洗礼的人如获新生，内心充满希望。而自己，为何会如此惘然？宛如被生生的挖去半身的痛苦贯注于全部的意识。

他无法欣喜，也无法激动，更无法回应那已经在胸中持续了数年的夙愿。巨大的空茫占据了他的心，填塞了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被带走的，仅仅是自己的罪而已么？

得到一切的瞬间，一切又都失去了。

如果是叶，一定会说“这不是失去”吧？

这一切都是你早已经预料到的么？

如果那么问，叶就会笑着说：“好，其实你也想到过，不是么？我们，其实是很像的呢。”

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掌心中似乎流动着一股柔和宁静的灵力，完全不同于黑雏的力量。

不由我拒绝，连同白鵠的最终奥义“无无明亦无”也一起交给我了，叶，你真是非常任性啊。

踏上长长的石阶，逐渐靠近那直通天际的灵魂之火。

心绪依旧无法平静。但不管自己如何悲伤如何不甘，极端的情绪都在一点一滴流失。最后反复思索的，竟然是叶给予的封印GS灵力之法。

好站在神坛顶端的王之座前，仰头望去。

数不尽的浮游星光凝聚在空中，不断向上方升腾游弋，最终才汇聚成那一道通往无尽天穹中的星球之魂。璀璨穹窿之中回荡着飘渺空灵却又无比盛大的旋律，在少年的脑海中响起了虚空中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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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中
愛之中
于此心中
寻觅你曾走过的足迹
永恒的光芒所留下的
是坚定不移的双翼
致予你
永恒的
无尽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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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归零】

 

 

（后记：怀着忐忑不安又如释重负的心态敲完这一章，其实下一章也已经完成了，于是，浩大工程终于告一段落。大多感谢和想法我都写在终章了，所以这里就不多说。这还不是最后一章哦【喂】
同样，感谢大家观看，同时，也请不吝留下一点你们的意见和想法，让我分享一点观者的乐趣，不胜感谢，那样偶也才有动力继续high下去嘛~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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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何，忽然不能回复了，又忽然只能回很短很短...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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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网友2009-12-14 13:37 |回复|删除|举报
哎，还是这样嘛，他们两个果然是没有办法在一起呢，不过已经很好了，29啊，非常感谢你一直以来的辛勤劳动啊，快完结了，好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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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网友2009-12-14 16:47 |回复|删除|举报
追了那么久,终于要完结了,再潜水就是不仁道的表现了.这是我追的长篇中第2个不是坑的(感动阿,泪奔)
至于这个结局,从开头的那小段话就可以看出是悲剧了吼,没关系我是悲剧控.
感谢29阿,
PS:我想知道有一次这得背景音乐,就是那个很柔和的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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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abot292009-12-15 16:15 |删除|举报
回复匿名网友：TVT感谢回复~我个人觉得即使这样算做最终章也不是很黑的呢【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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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abot292009-12-15 16:15 |删除|举报
回复匿名网友：毕竟两个人的心灵能够相通~~~~~~~何况，还有一个尾巴没有贴呢~-vv-哪一次的背景音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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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abot292009-12-15 16:16 |删除|举报
回复匿名网友：我用过的有很多呢，，这一次之前的是r2的Stories，再之前是07ghost的ラグスの鎮魂歌，再之前是DGM的奏之曲。（百度抽风了，竟然不能一次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