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在本智法师那儿坐,是一个很舒服的下午。我们各自盘腿坐着,天南地北古今中外地聊。说话间,法师对我说:“有一些素饼子,很好吃,你尝尝。”指着茶几上。我看过去,有些不同包装的素饼,有两盒已经开过。于是,我打开已经开过的盒子,看见有一队蚂蚁正在排着整齐的队伍,搬那些掉落的饼屑,饼盒里似乎还有蟑螂屎。我跟法师说:“这盒有蚂蚁、蟑螂了。”法师笑笑说:“好,好,小动物也是朋友嘛,这盒你不要吃了,我等会拿出去清理清理。”
我心里突然一动,觉察到我看到蚂蚁蟑螂屎的一刹那时候,我有一种恶心的感觉,紧接着似乎看到我吃了这些饼子细菌在我体内繁殖成一大坨,然后我的肠道有一块化脓、溃破...,接着腹部有点收缩欲吐的感觉,在然后瞳孔收缩,恨不得连盒子带蚂蚁蟑螂摔在地上踩得粉碎...
法师的一笑、一句话:“这些小动物也是朋友嘛。”就像一道光一下照亮了我无意识状态的心,我是通过回观,才看到上面的一系列念头和情绪。没有这句话,我的这些念头和情绪全是自然冒出来的、无觉知状态的,然后可能接下来就是无意识、无觉知状态的行为:把盒子拿出去,踩踏。
法师的一笑、一句话,使得我觉知,看到了自己,为什么我会有这一系列的念头和情绪呢?我想是因为我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过去形成的模式(如果有前世的话,那就是我的前业形成埋在了我心底的种子。)遇到缘的自然反应。这种反应的主人其实不是我---我一直处于毫无觉知的状态,我并没有看过什么蚂蚁、蟑螂带来的细菌在我肠道繁殖导致我的肠道化脓、溃疡。
我并没有看到什么蚂蚁、蟑螂给我以及什么人带来伤害,也就是说蚂蚁、蟑螂在我实际的生活中是不好不坏的,也可以说是“空”的,那我为什么对它们敌意甚重?再深观,我看到我的对自我的危机感,我对外界防备之心非常重,总感觉外界有很多东西会伤害“我”,这里有两层意思:一是“我执”,二是与外界对立。
因为“我执”,所以恐惧之心很重,总是不安,所以对我不了解的东西总感觉敌意甚重,害怕它们的伤害。因为害怕,防备之心甚重,防备之心过重,则生敌意。
对蚂蚁蟑螂敌意如斯,可见对其他无数大千世界的有情无情之物有多少“无来由”(这是通俗的说法,其实你心够静的话,你能看见自己每一种情绪的源头)的恐惧和敌意,这种恐惧和敌意导致我内心的二元对立,而且是毫无察觉的二元对立。
听到法师的话,心里一亮,过后我才想这一亮是什么?
这句话是一道光,使我看到:
1、万物同源,大千世界的一切均是同一来处;
2、因为执着与于“我”这个假象,使得我产生了二元对立,而二元对立数量之多程度之深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3、甚至我自己也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好的,一部分是不好的,这些不好的成为了“我”的敌人。
使我产生二元对立的是我的无明,而法师的话就是某种缘,使我看到我对一些无明,看到这些无明的一部分的源头,看清才能放下,而不是产生新的二元对立,这种新的二元对立在世间有个名称叫“战胜自我”。
我逐渐从内心放下来,内心就和谐了,也就是标题说的:与自己和解。我觉得与外界之间的关系,如果我们内心没有真正的转变,是不可能转变的。比如,我对某种人或有看法,仔细想其实没什么理由,他(它)也没有伤害我什么的,可是我就是觉得他(它)不好。这时,有人对我说他(它)不错啊什么的,我可能从道理上觉得我没什么理由对这人(这事)有敌意啊,可是就是没办法对他有好感。这就是内心的二元对立(敌意)投射到了外界。(当然,还有种情况就是直觉察觉到这人(这事)不善,但大部分情况是内心的模式把人(物)看死了。)
只有内心觉察觉醒了,看清了解了这种二元对立的源头,内心放下了和解了,才能从内心认同外界,其实万物本性是空的,是无好无坏无善无恶的,看我们怎么理解和怎么与之相处,比如细菌,在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数量就是有益菌,相反就是致病菌,正常认同含有大量细菌与人和谐相处,不和谐时,我们就生病了。
我们的毛病是不觉知地把很多东西当成我们的敌人,我们的对立面,这首先源于我们内心的分裂,这种内心的分离源于无明。这种内心的分裂外化出来,成为我们的世界,争斗、战争、分裂、与自然对抗。
我能做的首先是察觉,一点一滴察觉自己,照亮无明,从源头与自己一点一点和解,终至于圆满。同时,我所走的觉醒之路,或许能照亮有缘人,那么,尽我之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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