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潮湿雨韵（五首）

 

 

李明春

 

 

淡黄色的清洁洒水车离去

清晨的柏油路面，水泥路面

有着一场朝雨的降落

那样的湿漉漉的感觉

是一件新叶的衣服，在地平线的

晾衣架上，晾晒

清爽是天空的，也是大地的

更是河水的，一种波浪的轰鸣

在为大地落雪，一触即溶

不再干涸了花枝的呼吸

玻璃的水韵，在透明了

新鲜的涟漪，那样的熨平

像一种化羽的蒸腾和悄然离去

而那样的身影，永远是

大地一场好雨的施洒者和膜拜者

像雨珠里的鸟鸣，在天空里练翅

 

 

枯枝败叶

 

 

一场大风过后

在春天下午的操场上，水泥地坪上

我看到那些细碎的垂柳枝条

在大地上，划写着

褐色的，一绺一绺波浪

那是一种点缀的镶嵌，像一次

纪念的镜头，定格了

留存，像一幅油画

这样的摧枯拉朽，在打开

吐故纳新的瞳仁，像一次火焰的

最后通牒，焚烧了

烧不尽的，枝繁叶茂和萌发

只剩下一场轻风的，轻描淡写一样

那是一根一根的线条

是小提琴的琴弦，在一种

微微的倾斜里，演奏着

低沉，悠扬的梁祝

像一种淡黄的斜照在化蝶了

款款而飞的安详和恬静

 

 

路过

 

 

创启文印部的门缝紧闭着

是乳白色的卷闸门低垂着

像祁连山顶上覆盖着春天的白云

更主要的，是没有听到

呜呜咽咽的萨克斯的声音

像晨光熹微里两只低沉的蝴蝶在飞舞

透明的玻璃门，隐约了

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

一种出差，一种隐身

都是一种可以预测的病毒入侵

漫步，红绿灯，十字路口

是一日三餐的需要，喜鹊在

白杨树的枝头啼鸣，还有一群

黑色的怪鸟，用异样的叫声

在一座大桥边的电线上，云集

像一群异乡人，在旅游观光

用一口方言居高临下

说出了一个地域的绿水青山和散淡

 

 

检测

 

 

没有摩肩接踵的络绎不绝

是瞬间落着春雨的川流不息

一道白线外面，是隔离的走廊

一米的间隔距离，在被一道一道

黄色的胶带，标志着

禁止线，不可越过雷池半步的样子

这样的井然有序，像春天的花絮

在枝头排列着花蕾

繁星点点，有着安全距离

一种飘逸的口罩，被飘过头顶的

白云戴着，在一座大楼的后面

向阳的一隅，像一个

绿色和白色交织着的港湾

沐浴着春天早晨温暖的阳光

检测，每一个人的喉咙里

都会飞出一只喜鹊，喳喳喳

叫着喜悦的泪水，在被

一只洁白的棉签的擦拭洁身自好

 

 

经过

 

 

高高的窗口后面，映着君子兰的

黄红开放，还有一个盆景鱼缸花店

这样的路遇，是春天的节奏

道路的旁边，是一座园子

低矮的茅草屋，那是一种看护

桃花红，梨花白，菜花黄

那是过几天的序幕拉开和节奏

宽阔的道路，在一马平川

那是十匹马的并驾齐驱一样

排列了四车道的来去自由

没有飞鹰翅膀的碰撞和擦拭

像戈壁风的信马由缰，还有

高铁在向南眺望中的银龙风驰电掣

锈蚀的栅栏维护着消防通道的敞开

没有一种枯叶的偷渡，这样的春天

不知名的杂草，俯首帖耳着地面

舒展的叶片，像圆圆的车轮

在承接着平铺直叙的雨露

在路边的花坛中，还有茵茵小草

那些低矮的灌木，是绿柏的

紫柏的，榆丛的

小小的芽蕾在铺展着春风的十字绣

我们的身影在被温暖的阳光和琼楼玉宇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