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8：15，背着十多斤的书包的外孙向我跑来，我诧异的问：“牛牛，中考占教室，你的课外书籍怎么不抱出来，别的同学都抱书回家了？”

他说：“唉，那些课外书籍抱不抱都没关系，反正那些中考生跟我一样，课外书籍都是装潢门面的，他们不会翻弄我的，即或是丟了也没关系，说真的，那些书又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我说：“关键是弄丢了，会影响你高考，你看看这次高考，得分的全部都是多看多做课外书籍上的题？照你现在这个能力，我掐指一算，你最多得四百分，别说一本，连二本都无望。你看那些比你优秀的考生出来，好多都被考苦了，你还不努力，还不多看课外书籍？”

他说：“看到了，这有啥子，反正水涨船高，难都难，简都简，得分高都高，得分低都低，不怕，别慌，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说：“关键是别人上去了，你却被淘汰了。你现在还有一段努力的时间，赶紧把语文、英语抓上去，丢分就不会大，特别是你说数学长项，可回回考试你都是得分平平，照这样下去，恐怕是无可救药？”

他“得得”几声后说：“姥爷，我知道你会说高考是我人生的一道岔路口。考上好大学，可能从此平步青云成为人生赢家；考不上好大学，可能会面临人生第一个理想破灭，丧失后续选择的主动权；而考不上大学，可能就永远掉队了，再无逆风翻盘的机会。”

我说：“牛牛，你既然知道，为啥还不努力呢？成天磨洋工，严重的出勤不出工、出工不出力，出力无效绩……”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大声的说：“姥爷，你也知道现在就业难，本科、硕士、博士都在送外卖，每年千多万大学生争夺几十万或百多万的黄金饭碗，我没他们那么优秀，别抱着我成功的想法，今后我职高毕业进工厂符合国家大政策，当工人有什么不好？”

我说：“姥爷也不是一味的想你考上什么名牌大学，姥爷只是想你在该拼搏的年龄，一定要搏，一定要闯，否则枉自人间一趟，高考不是决定人生命运的唯一出路……”

他说：“姥爷，你也知道我就是那个一般般，说实话我也当不了马云、俞敏洪，也演绎不出高考失利最后成功逆袭的故事，我是容易留下很多遗憾的普通人，姥爷你别期望太高？”

我说：“牛牛，听你这话还有点破坛破摔的感觉，你就这样认输了？”

他说：“不是我认输，是你经常在我面前自我安慰人生只有半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过去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而今是有其爷必有其孙，谁叫你天天陪我呢？”

我说：“牛牛，听他你这话，似乎是我天天送你接你陪你还有错的意思啊？”

他说：“姥爷，那能是你的错啊，都是基因遗传惹的祸。再说基因好的上北大、上清华到外国深造，你想看我都只能视频里，是不是啊，如果你作古了，还少个人为你奔丧。成绩差点，就是收入少点嘛，但可以天天陪你呀？”

我说：“牛牛，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要赖我一辈子？像你这样天天吃好的，穿好的，姥爷都有点不堪重负，你成心把姥爷啃成骷髅啊？”

他说：“姥爷，不是我说你，几十年了，还是老观念老思路，你看到了你同学作古了，在美国生活的女儿回不来，只有老伴送终；你家在农村的同学，天天享受天伦之乐。长期来看，你说那个好哇？何必那么为难外孙呢？”

听话听音，听鼓听声。我说：“今晚咋个了？是我教育你呢，还是你教育我？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教育我安慰我呀？”

他笑了笑说：“姥爷，我哪里敢教育你，我只是把你的经历，你们那代人吃的亏，给你理一理，别让我的父母重演历史悲剧而已！”

我说：“啥子，历史悲剧，明明是你懒惰，吃不了苦，反而教育我，居心何在？”

听到质问他“居心何在”的话，边吃蛋糕的他拔腿就跑，还说：“居不居心，姥爷，你懂的！”

追赶他的我在想，这外孙我好的方面一点都没有继承，却把我不想写作业，一做作业就说肚子疼的坏习惯继续了。现在好了，历史重演，一喊他读书，他就说肚子疼，一坐马桶就是半天。外孙的痛苦表情也太到位了，好像不把他送到医院，痛是解决不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