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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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是中元节夜,如果是以前,路上河滩到处都有人蹲在地上虔诚的给列祖列宗烧纸;而今,大家自觉遵守祭祀规定,不烧纸,不敬香,但站在路边站在河滩虔诚的祈祷。没想到明月躲了,雨却来,让祖宗分不清是伞下人的相思泪,还是雨,也可能泪就是雨,雨就是泪,毕竟这是一个思念的日子,难以区分。
在我的记忆里,农历七月十五日下雨的时候多。因为明月之下,鬼魂不敢出没。在雨夜,,不仅有鬼魂出没的氛围,还有祖宗说话的声音。
小时候,只要月圆,什么七月十五,什么鬼来,照常在坟地里躲猫猫;如果下雨,大人会借此吓唬:“你听,祖宗在呢喃细语!”当我侧耳倾听时,窗外确实有沙沙的声音,其实是风吹树叶发的,可大人们却说:“你听,祖宗向你走来了,你听到沙沙的脚步声没有!”大人又说:“今晚是鬼魂归墓时,鬼会来找替身回坟。”风雨之夜,又一串吓唬话,吓得我不敢闹出去玩了,只有乖乖地躲在被窝里。
工作了,每年中元节,明月之下陪母亲给祖宗烧纸。记得有一次,母亲可能思念父母,她早早的打电话:“儿子,今天中元节,你怎么不过来陪我给你外爷外婆烧纸啊?”我说:“妈,今天才是七月十四啊!”她“哦”了一声,看了看墙上的日历说:“怪了,今天是七月十四,怎么就有人烧纸了呢?”如果中元有雨,虽然不能烧纸,但在母亲心里始终是个结,似乎欠父母一些东西。
老了,父亲走了,中元节给父亲烧纸成为我的一件大事。如果中元有雨,没有给父亲烧纸也就成为我的心病。今年母亲也走了,中元节祭奠父亲母亲更是我的大事。虽然文明祭祀规定禁止烧纸,但可以站在路边或河滩向西作揖向天祈祷。
节前,我就在早早的规划如何祭父母,如何向父母汇报近况。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太想念成为我的潜意识行为,导致睡前注意力难转移,难以入眠,索性坐起来写一篇思念父母的文章,缓解心中的压力。写着写着就趴在键盘上了,还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还在梦中隐约听到爸爸喊妈:“老太婆,你怎么不管管你儿子,喊他读书,你看他又趴在哪里睡觉了,几十岁的人,还不用功读书?”妈说:“我才不管,等他睡,待会他外孙管他,等他外孙敲他几下长记性!”紧接着,我又听到了一阵杂乱的敲打铁盆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近,直敲得我满心发慌。惊醒的我才意识到,又在做梦。我得赶紧站起来,看了看电脑上的钟,凌晨三点,正是鬼乱窜时,雨还在下,此时不仅感觉有点冷,还感觉有点害怕。习惯于联想的我知道爸爸妈妈已经不在身边,这是相信前世今生,相信因果轮回,怀念父母“疑神疑鬼”的感觉。
早晨醒来,边看《中元节,写给父母的一封信》,边埋怨:雨呀,你为什么早不来迟不来,为何偏偏中元节来!因为你的到来,让我不能到河滩看父母的身影,在路边给父母叩头。因为你的到来,限定了思路,让我只能在心里借雨寄一份相思,借风传达一思念,泪水和雨水共同浇灌着父母坟前的树,树站岗树为我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