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送外孙到补习点门口时，他严肃的问我：“姥爷，没放假时，你喊我再熬几天就放假了，我当真咬紧牙关坚持下来，今天为啥又送我来补习啊？”

听到他的问话，我说：“牛牛，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们一个二个都是傻子吗？耍不来，不知道浪漫，还把牙缝里省下来的钱给你交补习费，用来支持教育产业！你要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为了你将来有个好工作，能养家糊口！”

说话间，他同学也来到补习点门口，上梯子的他转过头来喊：“牛牛，走哇，咱们进去吗？”

听到喊声，外孙马上放弃质询，头也不回头的追同学去了，让我坐冷板凳早已司空见惯，从来也不敢奢望他说“谢谢”，因为他知道我会认真履责，在门口待命，时刻听从他召唤。当然，门口待命的不止我一个人，还有许多同龄人，个别妈妈，但没有爸爸。

退后几步，我靠在公路边的栏杆上小憇，正与一位上穿体恤、下穿格子花被裙子的中年妇女挨着，她把头从补习点门口转个九十度，笑眯眯的问我：“大哥，你知道他们什么时间放学，如果时间长，我就去逛一下商店，不然这时间太难打发了？”

听她说话的口音，知道她不是城里人，可能是县上。我不咸不淡的说：“这里补习是流水线作业，放学没有固定的时间，这要看你家孙子补几门课，几个学时，一般来讲，补一门课两个小时，也就是说要等一百分钟，如果两门课，要等二百二十分钟。”

听了我的解答，她说：“糟了，我还不知道孙子补习几门课，这会是补英语还是数学，是数学还是语文……”

听到她这样不负责的话，我想她一定是才上岗，如果像我这样的“老油条”，肯定知道的一清两楚。我说：“既然不知道，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呆着，也别去逛店了。因为你不知道孙子什么时间放学啊？毕竟接孙是大事，耽误不得。”

听到我的对比，谁轻谁重，一目了然，她马上答道：“是啊，是啊！大哥，你说的对，以前不是我接送，是他外婆负责，今天她外婆生病了，我临时补岗。你这么一说，我真的不敢跑了，逛商店事小，接孙事大，万一接漏了，天就塌下来！”接着她又补了一句说：“大哥，听你的，我不走了，陪你聊天！”

听到她这么爱昧的话，我心顿时紧张了一下，生怕旁边的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们两个有啥子，我赶忙说：“妹子，你我素不相识，刚搭讪，别这么说，否则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是屎也屎，不是屎也是屎？”

听到我的保持距离话，她哈哈大笑说：“大哥，开个玩笑，笑一笑十年少吗，呆在这里也就是吹牛，说话随便点好，用不着那么多禁锢，未必说两句就黏住了哇？”

我说：“理到是这个理，但是旁边人不这么想，她们捕风捉影，编些桃色新闻……”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她说：“唉呀，大哥怎么还是那么封建呀，这都什么年代，谈恋爱都省了的年代！男女之间聊个天有啥子吗？老胳膊老腿的，未必还有那个激情吗？”

与她这久聊下去，永远都扯不清道不明，我只好转移话题说：“太阳，这么大，补习点那个保安不准我们到大厅休息，大厅等，非要我们在门口等，时间到了，才许我们进去！”

听到这话，她说：“是不是呀，我还不知道，我这会还真想进厕所。”话一说完，她马上转身就往门口跑，不一会儿，她又灰溜溜的回来了。

你问：“妹子，大哥是不是没有哄你嘛，是不是不让进呀？”

她说：“是呀，保安说的必须到点才进。给他说我内急想进去方便一下。保安说，前面三百多米外有公共厕所，孩子如果真的有事，必须老师批准。”

怕她憋出病来，我马上说：“妹子，保安说得对，前面三百多米处是有一上公厕，街道上竖了指示牌的，很好找！”

她根本没不听我的指点，而且还扯了一下我的体恤说：“大哥，你也站了二三十分钟了，难道你就不尿急尿频吗？”我还没有张嘴，她又带命令式口吻说：“走，跟我一路上厕所！”

活了几十年，我还没见过这样大大咧咧的人，一点也不回避男女方面的事，还喊我跟她一路上厕所。当着众人的面，我只好跋子爬门槛借势一倒，人老了别像年轻那样憋尿。

路上，她还是热情满满的说：“大哥，你看我们累的。天这么热，放假了，最闲的本该是学生，可实际上，他们却是最累的！”

我说：“是啊，以前只是成绩差的学生补，现在好了，连学习好的学生也补。”

她说：“不补，有啥办法呢，未来竞争那么激烈，就业压力那么大，不补怎么办呢？唉，管他的，补总比不补好，不管效果大不大，只图个放心！”

我说：“对，不补，他在家玩手机，费眼费神，所以宁肯我们苦点累点，把神兽关进笼子里。”

听到我这样说，她说：“大哥，你还比我们好还轻松些，我比你们花的成本更大？”

听到她的对比话，我惊奇的问：“为啥，我比你好些呢？”

她说：“我们不是小城的，我们是县城的，早晨打的过来，等孙下课了，还要坐的士回去，来回的士费都是一百多元。”

听她这样对比，那么她们在路上至少比我多一个小时，于是我说：“真辛苦你这位当婆婆的了！”

她苦笑着说：“大哥，这有啥子法呢，他爸妈上班挣钱，要提高成绩只有我们辛苦，你也知道义务教育哪点知识，孩子们今后如何能胜任打工啊？”

我说：“是啊，要想孙子今后有工作有好工作，只有辛苦。要想不辛苦，就出大价钱让孩子就读贵族学校；没钱的家庭只有通过补课提高成绩，只有通过辛苦来敲开重点中学的门。否则高考都参加不了，读职高、技工学院！”

说话间我们来到公厕门口，出厕所的我看时间还有一会，我赶快溜了，免得我们一同回到补习点门口，那些嚼舌头的老头老妞说不定又给我编些桃色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