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念(散文)
王文跃
女儿返京已经半月之久,这些天虽然通讯不断,可是丝毫不能减少对她的那份牵念。
女儿在北京一个颇为有名的文化企业就职,腊月二十八深夜带着工作搭顺风车回家过年。女儿回家,全家都欢喜,老伴儿想着法给女儿做可口的,两个小孙子也尥着蹶子逗姑姑开心。然而,女儿无暇享受家庭的美好,一心全在工作中,我清楚这是她的工作性质,越是节庆的时候她就越忙。正月初二,有一个棘手的活等着解决,由于在家里两个小东西太闹,影响工作,所以我把女儿带到了学校。
这应该是工作的净地,整座教学楼,只有我们父女俩的身影,现代化的办公设备能提供一切办公服务。然而,这一天的工作进度并不理想,光下载一个文件,女儿就花了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里,女儿不住地叹息,说必须回北京,家里的网速太慢了,而且没有可以查找的资料。
回北京!我不仅为女儿的工作着急,也为她的这个决定担心,毕竟家乡还没有一例冠状肺炎患者出现,毕竟家里柴米油盐一切充裕。
女儿对工作的执著一点也不亚于我,尽管我们百般阻拦,她还是决定好,初六伙同高中室友一起出发,让室友的哥哥直接送到北京。
那天,我与儿子送她高速口等候室友。这是一条再熟悉不过的道路,可今天显得异常陌生。乡间公路上,除了路障和哨岗人员再也看不到行驶的车辆和人群,有一个路障,在中间立了一个绑扎的纸人,身上赫然写着“拦住你,是为了你的幸福,不拦你,说明我与疫情私通!”悲悯,油然而生,父女相视,皆泪眼迷茫。车子拐入106国道,曾经为拥挤而提心吊胆的我,现在为冷落扼腕叹息!如果说未出家门口我牵念的还只是女儿,那么现在我牵念的是整个中国!车继续前行,过了公路检查站就是高速口。一排警察挡住了前路,其中一位庄重地敬礼后,左手一挥,说:“请测试体温!”又是一排威武的战士,他们正以庄严的姿态守护着全副武装的白衣战士。这个场景令人震撼,进一步说明了疫情的危险程度。我不仅又望了女儿一眼,她说“这就是我必须回去的理由”!
女儿上了车,我的心也跟着上了车。
牵念的集中表现就是唠叨与重复,然而又怕影响她的工作,压抑的话语往往更显得啰嗦。终于,有一天,女儿这样回答:“没事的,像是我在武汉疫情第一线工作……”
女儿的话让我联想到身处抗疫第一线的白衣天使的亲人们,他们的牵念比我更烈、比我更深,我因不能帮女儿而酸楚,他们肯定也有鞭长莫及的痛苦!我只能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好人平安!祖国平安!”
昨天,我从学校回家,路上碰到拄着拐杖的本家大叔,他老远就打招呼,问我疫情什么时候能过去,我说马上就能过去,他点点头,从衣兜里摸索出一个口罩戴在脸上,然后说:“我去看看地里的麦芽发没发……”
他走了,望着他佝偻的身影,我想他在盼望春天,在他的世界里肯定这样想:春天暖了,一切都会过去,他的牵念不单单是庄稼地成长,还有一份平安!
但愿这份牵念藤曼缠绕,并化作实际行动,助祖国一臂之力,龙腾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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