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念的滋味(散文)
王文跃
牵念——落笔时有些心痛,也有些幸福。
牵念,千般滋味,酸楚辛辣强于甘甜清冽。
母亲牵念我,到临终前还有嘱托;我牵念女儿,每想到独身漂泊的她,心就一阵阵发紧。
体会母亲的牵念是从读高中开始,到外面去读书,尽管家里还很拮据,母亲总是想法给我做些白面饽饽带上,倘若白面窠萝见了底,母亲就在玉米面里揣上葱花或花椒面,力求干粮耐嚼、有滋味。高考前期,母亲许下心愿,如果我能榜上有名,她就用猪头供祖。我很让母亲失望,多病的身体无法挤上独木桥,当我因为不能参加高考而落泪的时候,母亲总是说:“别一棵树吊死,想想辙,总会找到一条光溜道……”那段时间我感觉得到母亲说话做事处处小心,生怕触到我的痛处。
我牵念女儿,也是从她跑到外省读大学开始,每一次离开家门就是半年,冷暖饥渴不得而知,能不牵挂?女儿很懂事,总是报喜不报忧,尽管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去做家教很辛苦,也是光说被教孩子的可爱故事,其实我明白,从小胆小的女儿在夜里回归的时候,是经历了一种何等的煎熬。大学毕业了,女儿在北京某了一份职,首先是租房的困扰,一年搬几次家,这岂是一个女孩所能堪?有一次公司加班,夜里十时多女儿给我打电话,说要乘地铁,公司到地铁站有一段十几分钟的路途需要步行,而这个地方灯昏人希且挨着一条小河,她心里发虚,需要和我通着话助助胆……我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我知道若不是万不得已女儿是不会轻易给我打电话的,那十几分钟胜过一个世纪,当女儿轻快地说:“到了,爸爸睡吧!”我的心才一下子落到实处。
天下哪有一个父母不牵念儿女?世间哪有一个儿女不心疼爹娘?母亲年迈体弱,一年到往吃药不断,我怕母亲风寒感冒,端屎端尿十七载;为了母亲的营养,我灶上加细,关切老人家的一餐一食,乡邻夸我孝道,实际我只做了母亲疼我的三分还不及;女儿劳苦薪薄,却时常惦记我,或网购新疆大枣,或买篓篓咸鸭蛋(我的最爱食品),兼一年四季衣服……直买得我心疼,买得我泪眼烁烁!
牵念是什么?是一茎蓬勃的蒲公英,总有飞翔,总有滋长,总有美丽;牵念是什么?是一江欢笑的浪花,层层叠叠直达宽阔的海洋。牵念是什么?是长夜中的星辰,彼此相望,任云舒云卷。牵念,是父母的安抚;牵念,是子女的孝顺;牵念是挚爱的一个破折号;牵念,心心相融的电波。
现在,无论至亲还是朋友,都在问远方: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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