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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2015-12-08 11:24:14)
标签:

小说

分类: 短篇小说

流氓(小说)

王文跃

     流氓有个很雅的名字——栗书林。
     流氓的称呼来自他年少时一次荒唐的报复。
     一群坏小子发嘎,把半块砖头隔着后窗户扔进了生产队的牲口棚,差一点把正在喂牲口饲养员开了瓢。气急败坏的饲养员自然要抓元凶,恰巧栗书林打这经过,风风火火的饲养员不容分说,揪住就是一顿狂揍。
    这顿冤枉打栗书林憋在心里,时时寻找报复的机会。
     那一年冬天,饲养员给儿子娶了个俊媳妇,村子被她的美艳惊爆了,无处不谈论这只落错窝的凤凰。栗书林则在许多男人们流口水的时候,密谋着一个使他苍凉悲哀了一生的计划。
    俊媳妇如厕,接二连三被从砖缝中射过来的针刺中屁股,次数的积累让俊媳妇感到这不再是乡村低俗的玩笑,她和还在激情中的男人也开始策划如何逮住这个偷腥的猫。
     吱扭一声后,熟悉的脚步声出现了,满脸窃喜的栗书林蹑手蹑脚向墙根靠近,他刚把自制的弓箭的箭杆伸到砖缝里,就结结实实被身后大脚踹了个狗吃屎。
     栗书林顿时被打的鼻青脸肿,俊媳妇跑过来本是想帮男人扭住坏人,但一见狂暴男人脚下踩着的还只算是个孩子时,便心动恻隐,“可以了,饶了吧?”俊媳妇劝男人。
   “饶?小流氓!我要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狂暴男人不顾俊媳妇的阻拦,拎着被打垮的栗书林进了大队部。
     又是一桩天大的新闻,被学校批斗的栗书林戴着流氓的帽子辍学了,从此生产队里多了一个常年低着头走路的羊倌,那一年栗书林十二岁。
     坏声誉盖住了栗书林的生活,可无法阻挡他的成长。几年后,栗书林成为了村里最标致的小伙子,姑娘们开始偷偷议论,说栗书林天生的流氓胚子,瞧人的眼睛都是贼光。
     俊媳妇有自己的看法,说那是不敢抬头的原因。夜里,俊媳妇对男人说她有些愧疚,怕毁了栗书林的一生。
    男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骚货,老子夜夜放空炮,你不见动静,还留心那王八蛋,小心我把他弄死!”
俊媳妇就怕男人提自己干嘎嘎不下蛋的事,她后悔不该对男人说栗书林,因为她明白这个狂躁的男人什么事也做的出来。
     六月,大雨一场接一场,小龙河的水溜着河沿滚滚向东流去。再次解放了的庄家人在阴雨天在屋里享受清闲,而栗书林不能,他的一地西瓜就怕阴雨连绵,他冒着雨穿着裤头给瓜地排水,小水沟一直从地里挖到小龙河,水流通畅了,栗书林抹下裤头一个猛子扎到小龙河里,这是他最欢快的时候,小龙河从不因为他的赤裸与旺盛骂他是流氓。
     雨天的水很暖,暖水活跃了他的血脉,就在他的手触及到自己的激动时,鄙夷的眼神又浮现在他的脑海、萎缩了他的一切,他把头埋进水底开始厌恶自己不该有的欲望。
    当他把头露出水面,恰好看见不远处一个飘忽的身影从岸上跳入水中,起初他还以为跳入河中的人是和他一样游者,然而乱抓的双手以及浮起的粉红颜色告诉他这是一位寻短人。栗书林奋力双臂游到落水点,深吸口气一个猛子扎入水底,竭力抓住落水者并倾尽力量拖出水面。
    是俊媳妇。栗书林有些傻,赤裸着身体不知所错。
    俊媳妇吐了两口浑水之后慢慢清醒,她睁开眼睛哇的一声哭出来,说:“你不该救我……”说完一个翻滚又要跳河,栗书林一下子把她抱住,口中喃喃着:“死了就完了,一切……”
   “完了?一切……”俊媳妇闭着眼睛一通哽咽,最后说:“你是好人……”
     这时俊媳妇的男人带着一群人寻了过来,看到俊媳妇倚在赤裸的栗书林身边的场景,便饿狼一样扑了过来……
     栗书林再次被伤透,从此人们再也没有看到过他,有人说他跑到了东北,“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他走到那里也改不了流氓的本性”这是人们给栗书林的定语。
     奥运会的那一年,栗书林的父亲病危,人们又看到了栗书林的身影,一个成熟洒脱俊朗的汉子,人们又开始想象他的轨迹,栗书林深居简出日夜陪在父亲身边,对自己的生活只字不提,只是人们发现,栗书林走路的时候头颅不再低下,甚至还要高高扬起。
     一个流氓神气什么?这是挂在人们嘴边的话。
     有人说他曾问过俊媳妇怎么样了,当人们告诉他她已经离婚改嫁时,他轻轻叹了一声,眼睛里流出了惋惜的光。于是人们又说他恶性不改、藕断丝连。
      栗书林的父亲在他的精心照料下没有远走,栗书林也为了照顾父亲方便而在附近的县城里找了一份工作。
    今年夏天,又有一个消息传来,说栗书林因为奸污妇女被带进了公安局,但不久又被放了出来。人们几近义愤填膺,说这样的害群之马国家不严惩,社会将不安。
     栗书林刚回家,就找到了我,一副凄然,苍老了许多。
   “老疙瘩,咱俩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你又写文章,今天俺请你给俺做个证……”
     说完,他转身带上门,脱下了裤子。
     我木然了,栗书林的隐秘处空荡荡的。
   “我能耍流氓吗?”他像在质问所有怀疑敌视他的人。
   “什、什么时候?”我指着他的下体问。
   “救了俊媳妇,挨了打,就办了……”
   “流氓,你真是个地地道道的流氓!”
     我气愤,我悲哀,拥着栗书林嘤嘤地哭起来,假如不是法律,假如不是荡然无存的男人的力量,栗书林可能还要经历牢狱之灾。
     栗书林不以为然,他提起裤子,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要为我不平,就好好写,一个流氓受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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