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说浇地
王文跃
浇地换成一个较文雅的词叫灌溉。
和泥水打交道斯文不了,水一身泥一身,活脱脱一个泥猴。
“泥猴——”昨天晚上,当我拖着疲惫的双腿一迈进家门,大孙子就笑着指着我喊,小孙子则惊呆于爷爷的狼狈,使劲往他妈妈怀里钻。
赶快洗个澡,否则,爷爷的形象与最严就要彻底颠覆。
水哗啦啦从头顶一直流到脚下,好舒服,同样的水,不一样的感受。
中午刚吃过饭,邻居兄弟特意转告,人工湖那边的庄稼差不离都浇了,问我的主意。
“浇!”人工湖就在我的地头,这样方便的条件,何况买泵的早已把一切安排妥当。
顶着烈日打垄裁畦,干渴的感受劲让我更加怜悯脚下残喘的小苗。混蛋厄尔尼若!南方水深,冀中火热,匀一匀两全其美,老天爷要捉弄人就得玩个死去活来。
下午五时左右,清水顺着塑料管流进了土地,因为要不停地倒管、堵缺口,我也挽起了裤腿,站在了水里。
儿子心疼我说他来,可他的嫩脚板走不了这坷垃地,没有几步,就东倒西歪,我也心疼儿子,喝令他把鞋穿好,年轻人不知道庄稼人的铁脚板连蒺藜都不怕。
浇地,为小苗儿施恩,为多打一点粮食。去年同样的旱,人工湖没有完成,小苗儿在饥渴中忍耐,秋收的时候还算高兴,亩产七八百斤,可知道如果浇上一水,收成会翻番的,那可是纯利润。
利润,让我想到了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一年,乡邻父子俩去浇地,也是使用地上水,水沟里的水浅了,水泵吸空,儿子下水清淤,老子稀里糊涂合上了闸,电机漏电,一个年轻的生命被无形的力量击倒,化成了一条随水而生的鱼。
晚上,九点多,四亩多地彻底被滋润。好高的效率,平均一个小时一亩地,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和二哥一起浇地的情景,一架辘轳吱吱呀呀,想起了那一句经典的俗语:住了辘轳断了流。
是啊,生活的本身就是不断汲水的过程,无论水大水小,只要有水常滋润,就不至于干涸而死。
孙子,爷爷是只泥猴,爷爷是为你来付出,爷爷希望灌溉方式再改变,不想让你们成为泥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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