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村落

王文跃

当年

在我偎在你怀里时候

你就是善良的村妇

恣意敞开胸襟

露出双乳

任我吸允干瘪的奶头

即使痛到骨里

也不吭一声

只有滑落到我额上的发束

让我感到你的颤栗

你有怎样的气魄

养育了一代又一代

父亲说

他小时候的你更羸弱

于是我想用我的力量

把你结实起来

现在

你是我画板中的一幅画

我想用最亮的色彩把你渲染

青丝皓齿

绿裙粉袄

还有身边挺拔的大叶杨

虬枝铁骨的红枣树

我不知道用什么技法画你头顶飞翔的小鸟

工笔——太拘板

泼墨——显单调

你说最好让孩子们自己选择

于是画板中发出了阵阵欢叫

我把画板交给儿子看

他不满意没有一条通天大道

画中的女子开口了——

你爸爸让我年轻了

剩下的事该是你们的

我嘱咐儿子

没什么也应该有灶台

没有人间烟火

就没有生生相传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