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杂文)
王文跃
丧葬原本是一桩极其严肃悲哀的事情,可眼下却让人哭笑不得。何因?逝者囚于灵柩,堂外却歌舞升平。枉满目心酸横流,竟无一人替伤怀,原来身披麻衣的孝子贤孙大多被请来的舞乐吸引,丧葬于是成为一场闹剧。
什么时候让丧葬如此前卫,以至于不知是喜是悲?
母亲说奶奶去世的时候做了两次道场,木鱼声中几个素袍僧人为逝者超度。母亲谈及此事的时候十分庄重,仿佛几十年的光阴还没带走母亲对奶奶的思念;仿佛还有双手合十的僧人在眼前唱经。我想,母亲之所以记忆深刻,不仅仅是婆媳情深的因素,还有肃穆给母亲留下的深刻烙印。
父亲去世前,一再叮嘱丧事简办,可我们兄妹源于父亲一生坎坷而违背了他的心愿,办了一场乡邻无法超越的丧事。无法超越,并不指的是花钱多少,而是祭奠形式。从父亲云游西天那一刻在我家的庭院就响起了哀乐:从父亲长眠于堂屋的时候起,他的头前就香火不断……父亲出殡那一天,素白花圈引路,挽联垂泣相随,丝竹乐队后面是青白两色的灵车……青白是父亲的一生,哀沉代表我们对他老人家的尊重。
其实,父亲去世前,就有不少人家在丧葬时请来歌舞队、或大鼓队助兴。助兴?我选这个词时很犹豫,沉痛之事何来兴致?但乡俗都这样称。过去喜庆寿礼唱的是堂会,丧葬也有对台戏来热闹。我真不知道,灵堂前边一群穿红挂绿的帅哥靓妹扭动腰肢高唱《夫妻双双把家还》、或是《好日子》,到底是丧是娶?
我向来是不爱凑热闹的,可小孙子指挥着我走,于是让我大开眼界、吃惊不小!
国庆小长假期间,有乡邻仙逝。鼓乐声声、呐喊不断,拉长了小孙子的耳朵。一滴委屈的泪融化了我的心。于是,爷俩牵手挤进了人群……地平中,一个差点全裸的小伙正演得起劲——口中喷火博得一片喝彩。不知是黔驴技穷还是兴头更旺,小伙子接下来上演的是肚皮拉车,把好端端的肉皮用铁丝穿透,系上绳索,拉动一辆载着穿着特吝啬的姑娘的小车,血腥吧!我捂起了孙子的眼睛。掌声之后,表演变得下流不堪,小伙竟然把绳索栓到了不便之处……
我愤然,决不能让这种低俗的东西摄入孙子的眼睛。离场之后我找到了事主,要他们立即去制止这污浊的东西。当然,事主是明白的,力喝如此伤风败俗不付演出费……
闹剧终止,却让人深思。是利益让他们忘记了廉耻,还是生活迫使他们必须玩火?答案必是各异。但我想,人活着,就必须有尊严、有品位,薛蛮子玩了一把火,烧得自己一文不值;最近某导演也开始游戏,结果很自然。
跑题了,农村丧葬可别玩火,因为烧的是财富,害的是青年。移风易俗,勤俭办丧事盖泽后世。

注:照片手机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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