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惯的他们没了德行

耀文

    昨天，阴雨霏霏，这给晚秋增添了更多凉意。无论天气多异常，读高中的女儿还是坚持按时返校的，我赞成女儿的决定，于是，撑起一把伞把女儿送到了车站。

    送走女儿，回到家中打开电脑搜看网上热播的“李刚父子”的最新消息，因为女儿对被撞女学生很关注，对肇事者的行为有看法。我一边浏览相关的报道，一边考虑女儿针对这个事件提出的问题：“这是让谁惯出来的毛病？”我当时的回答很浮浅，准确说敷衍“让地位惯得，让权力惯得。”正在进一步深思，电话铃响，我猜想定是女儿平安到校，打回电话报平安。的确，电话是女儿打的，可报的不是平安，是委屈。大体意思是:下了车，准备和一位同学合租一辆摩的，于是叫了一辆车，问起车费，竟比平时高了两倍，两个女孩不肯，竟遭司机一顿辱骂。电话那边女儿委屈地哭出了声，我只能好言安慰：“别哭，这就叫百姓，什么德行的都有，你把他看成一个疯子，把骂声当做入冬的一场风就罢了，千万不要因此影响了学习……”

    我安慰好了女儿，可内心很不平，我懂事的女儿，从小到大我都没骂过一声，现在竟在大街上被人羞辱，那种愤懑让我坐立不安。我是寻常百姓 ，女儿更不是金枝玉叶，我们经得起骂声，可要告诉我为什么？我及我的女儿都是闻着泥土的芳香长大的，身上有着庄稼人特有的朴实，同时也传承了先人遗留下来的道德观念，从未做过有损他人的事；我们不是书香门第，和千千万万农村人相同，用勤劳俭朴支持生活，但我们知道谦让，懂得给予，恪守礼貌待人。索要几个小钱没达到目的，竟把两个懂得父母稼穑艰难的节俭女孩骂一顿，好没修养！好霸道！这与劫匪有何不同？

    晚上，睡不着，想起十几年前在北京的一次遭遇。也是个深秋，同儿子到北京去看病，检查结果非常好，于是萌生了去天安门的想法。城楼下面，有许多专门给游客拍照的摄影师，他们口中高喊：“快照，快照，十五一张。”第一次到北京，第一次看到心中向往的天安门，心中很激动，特别是看到儿子神采飞扬的高兴劲，便感到留个影不算奢侈。正在我犹豫之际，早有几位手提相机的人对你又拉又拽，把我们抢到手的摄影师围着我们父子左照右拍，我心想：“北京就是不一般，摄影师定是从不同的角度来拍照，把效果最佳的留给顾客。”可一算账，我傻了眼——六十元。我跟他理论，他倒说我少见多怪。“十五元一张不假，可我们拍照论组，四张一组，傻帽……”咱是外乡人，不懂得大城市的规矩，掏钱吧！六十元——那是我半个月的工资，心疼也得掏，没有缓和的余地,霸王买卖，欺诈行为……想着想着，又回到女儿曾提出的问题，“这是谁惯出来的毛病？”

    谁？细琢磨，他不在只是某些人，而是一个层面，一种社会现象。在这种社会现象中，权利和金钱是始作俑者。当年，薛蟠不是依赖权贵和银子才胡作非为吗？贾雨村不是因为地位才“葫芦僧判断葫芦案”吗？现在，有一部分权利的拥有者，好像不食人间烟火，打官腔，说官话，既不体恤民情，又要粉饰嘴脸。把服务人民，当成升官进爵的面膜，一旦权力在握便把道德人性抛至一边，攥的是权，搂的是钱。老百姓说这种人：“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道德充其量是他们掩饰龌龊的遮羞布。这些人本就可怕，可偏偏还有那样一部分用金钱贿赂、以满足私欲的势利者，他们用吹、拍、捧、送的手段把权利的拥有者推向了极端。极度的自我，贪婪的占有欲，疯狂的权利思想，不仅使他们迷失了自我，也影响了家人，试想想，一位久待在染缸边的人，不沾颜色那才怪。金钱和权利，不仅成就了一部分贪官，还豢养了一群地头蛇。一位三轮摩托司机，一个普通的摄影师，置职业道德于不顾，漫天要价，巧取豪夺，靠的是什么？地皮硬，关系铁。“我就给你拍了，你还要乖乖给钱，你敢恣毛，不把你放平,算我没本事。你告我？我不怕，强虎还怕我地头蛇呢。”久而久之，这部分人习惯了没有德行的生活，并把这种生活衍生为鼓足腰包的手段。面对这种人，这种社会现象，我们又做了什么？退让，回避，躲闪。面对官僚，你想的是民不同官斗；面对金钱的拥有者，你想的是退一步海阔天空；面对地痞、流氓，你想的是君子不和牛治气。这一串的“不 ”字，使我们逐渐丧失了道德观念、模糊了是非辨别的能力、助长了不良习气的滋生。

    写到这，我好像明白一点，是谁把他们惯得没了德行？社会，一个道德观念走向淡漠的社会。作为社会的一分子，我也应该深思、检讨，因为我存在消极的折中思想。真希望强化民族道德素质建设，真希望湛蓝的天空不再有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