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 我是岸上游荡的一把苦艾草

文/白天不懂夜晚

一整天，我都在想关于水的记忆，还有在汨罗江游来游去的那尾鱼，我抱着一把艾草，抱着我满腔如《离骚》一样的惆怅和诗人千年的悲怆，一路走来。没有人会问：我为什么会时刻的想起《天问.》，想起楚国，想起一个千年来不变的诗人的衣衫和佩剑。端午，这个用粽子的棱角表达怀念的祥物，再一次把人们的心在汨罗江的岸边推向了高潮，我不说屈原活了两千年为什么还神采奕奕，我不说屈原的魂魄从长江的上游游到下游始终还没有找到自己的故乡，我更不说屈原赤脚纵身汨罗江时的义无反顾和情迷江心。我只知道一尾游动的鱼从此不眠不休，在长江的两端和两岸的艾草悲情相望，一边游动一边哭泣，岸上留下一本楚辞和湿漉漉的回忆。

屈原，这个把名字写在水上的人从此打湿了一代一代人干燥的心田。有人把楚辞包成了粽子，我却把粽子当成了楚辞。粽子是诗人的干粮，一年一年的供给，让诗人的词诗人的棱角更显明朗。我情愿自己是诗人最后的离歌，在迎风而立的江边说着亡国的哀怨；我希望自己是他脚边的那把艾草，只是这艾草随着诗人的纵身一跃从此不再香甜。每年的今日它是江边唯一可以聊以安慰的植物，我希望自己种植，栽种，希望它蓬勃，朝气，楚楚动人。他是诗人的草，种植的深，种植的别有深意。

端午，这个在粽子的清香里生动起来的词语，令我无比感谢中国人的美食，中国人舌尖上的文化一直是登峰造极，在这样的节日更是用无比灵巧的双手将一个有棱有角的粽子放在了我们垂涎的胃口面前。一种千年不变的贡品代表着对诗人刻骨的怀念和精神寄托，它让我们都回到了儿童的天真。

端午，粽香，我想起诗人的痛，他的长发披散，他的白衣飘飘。端午，粽香，我想起诗人的笑，那少的可怜的小幸福。解开粽子的线，就像给诗人松绑，让诗人的心在这样的节日自由的飞吧，自由的走吧，自由的歌唱吧。穿着你千年不褪色的白衫，带着你的《离骚》 《天问》和《招魂》，还有你惟一的女人山鬼。

我不是诗人，无法写出诗人的蓝天，白云和国家兴亡。我只写一些日常的句子，日常的烟火，用一把艾草，用一个翠生生的粽子表达着自己对诗人的敬慕和凭吊。诗人无路可走，选择了走水路，那一路的水呀，流淌在梦里，一直流，一直流，汨罗江从此染上了诗人的忧伤。

我闻到了诗人的气息，闻到了乡愁的气息，诗人的一滴眼泪误入汨罗江的江心，至此，那水流到今天，从长江的上游流到下游，已经变得滚烫，像一个被太阳烤制过的粽子，甜里有炽热的惆怅。

我抱一把艾草，你点上一炷香，诗人的情覆盖了汨罗江，我迎风而立，让粽香成全我圣洁的回望。远远的，是你吧？一根汨罗江上的刺，让每一个爱你的人心微微的疼，断断续续的疼，疼到汨罗江的源头，疼到汨罗江的两岸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