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天不懂夜晚

 

        一些梦，轻易出现，很难离去。--------题记

 

       我遇见子墨，是在一次极为寻常的同学聚会上。

       那一日，May打来电话，说年已经过完，也来一次我们自己的狂欢，你一定要来，只有几个最熟悉的人，但是发起人却不是我们中间的人，管他呢，别和自己的好胃口过不去。

       我这个人生性慵懒，随心所欲，过惯了离群索居的生活，一旦置身于公众场合，我会木讷如草人，不会言谈，也不会谈论话题，更多的时候，我情愿自己躲在一角，喝一杯红酒，吃一点青菜，然后临窗而立，眺望一些不甚熟悉的风景。

      May 像一只蝴蝶，穿梭在不同人中间，应付自如，我不知道May为什么喜欢我，我曾经问她，她只说了一句：前世我丢了一个姐姐，今世我再也不错过你。

     我从不相信宿命，但我喜欢May的措辞，她让一些冰冷的东西变得温情，有了温度。

     我这个人从不拒绝一些美好的东西，就比如现在，我会拒绝这样的聚会，但我不忍心拒绝May.

 

     除了文字，我拥有很多爱我的人，他们总是在一旁默默关注，我不喜欢打扰，他们便是沉默的，我心情不好，他们率先出现，总是找出无法拒绝的理由让我开心，让我离开阴影，这是一份无法回报的恩慈，除了一次一次的感激，我甚至不能用语言轻言谢意。

   有些人，有些事，记下来是为了忘记

   有些事，有些人，记下来是为了珍惜

   这是一种红尘中微小的心愿，但日日盛大，如花一样盛开心底，带来无上的安慰。

     

    我是晚上七点钟到的，May说的酒店坐落在一个高坡上，那里远远地便看见红红的灯笼，一派盛世的繁华。

    酒店很温暖，衣着光鲜的男女，生动眼眸，看看我自己的一身打扮，不禁失笑。

    厚厚的羽绒服，平底黑色的筒靴，头发没有盘起，微卷，随意散落两肩，手里握一本【重庆森林】

    也许附带着一双飘忽的眼神，也许附带着一种漫不经心。

    可我知道，我是如此不合时宜。

    有人说：这样的人天生自恋，恋到骨子里的那种，而我亦不反驳，也许我整个人都是这样成一种戒备的姿势太久了，久的都忘了什么叫游刃有余。

    然后，我便看见了子墨，在三楼的楼梯口。

    一开始不知道是他，只道是寻常男子。

    但是他站在那里，用整个身体挡住了去路，我知道自己的眼神开始凌厉，因为我不喜欢被打扰。

    但是他站在那里，说了一句话：蓝。我们终会相见。

    世界如此寂静。

    子墨，这个在舌尖和心底辗转了日日夜夜的名字，他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一脸温和的笑意。

    空气如此稀薄，我忽然发现自己没有了心跳，只听见夜色里的风呼呼地穿过城市的缝隙，呼啸而过。

    我听的见心底有一根弦，断开的声音，一切的声响戛然而止。

    然后我听见一个颤抖的声音出现在空气里：是你吗。子墨？

    我可耻的发现，那声音是属于我的。

    是我，我是子墨，蓝，我们终会相见。

    可是，真的是子墨吗？这是一个梦，是一个幻觉，，但是这个人站在那里，一脸的笑意融融，温和的表情，好听的嗓音，还有一个我不能忽视的举动，他在向我张开双臂

    蓝。我们是朋友

    是吗，？我手指颤抖

    是，是很好的朋友，蓝，好朋友应该互相拥抱。

    需要吗？

    需要，很必要。

    终于，所有无声的坚持在顷刻崩溃。我们终于拥抱。

    那一刻，心里有种温暖的东西轻轻地开始湿润夜色里的僵硬。

    他的头发，他的气息，他发亮的眼眸，他的温暖，真实的停留此刻。

    美好接近了真实，终于放松，为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轻松。

    子墨轻轻叹息，他的嘴唇轻轻的压在我的发梢上，眼睛上，鼻尖上，嘴唇上。

    他的气息如潮水蔓延过来，我听得见手中的那本【重庆森林】掉在地板上的声音

    封面上一朵藏蓝的的小花盛开在水中央。

 

    我和子墨成了这次聚餐的逃兵，子墨熟悉这家酒店就像熟悉自己的家，我们从后门溜出，穿过一个悠长的回廊，然后便站在这个小城的最北边的一条大街上，这是城市末端最幽静的一条小路，车辆极少，道路两旁有高大的光秃的树木，我们像俩个逃学的孩子，充满了窃喜和如释重负。

    我不知道子墨为何知道我来，他不说我亦不问，但是我隐约的知道，子墨今晚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因为我在和子墨穿过长廊的时侯，我听见服务生喊子墨老板，而子墨的表情印证了我的猜测。

    子墨经营着这样的酒楼，在小城算得上人人皆知，因为他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小城故事】

     但是在网络上，子墨对此轻描淡写，我亦是一个不愿深究根底之人，别人的故事自有一番自己的情结，我认识的子墨只停留在心底幻想的模样，一样的温和，一样的优雅干净，但不同的是，故事开始上演一种真实，且不容忽视。

     子墨说：蓝，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久的好像在前世已经开始 。

     我不能说话，因为我还不能确定这样的真实是否如梦境，我在等黎明的光线穿透这份假象。

     子墨好像懂得我的所想，他说：蓝，请相信此刻，不是书中的幻觉，你我都在这里，是宿命让我们站在手心里，你没有觉得温暖吗？我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见你一面，请相信自己。

     夜色里，我感到快乐和恐惧。

     这样一个现实中的男子此刻站在我的面前，温暖如水。我不是一个对恋爱感兴趣的人，因为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不相信所谓的诺言，但我相信一刹那的真情，子墨带来灵魂的战栗。也带来尘世里一切的真实的影像。

 因为对感情存有太深的卑微和逃避，我总是对一切属于我的东西心生惊却，情愿退回到自己的世界里，无风声也无雨的静守流年飞逝。我终究抵不过自己的偏执，所以对于子墨的温暖，我知道此刻情愿就这样深深沉溺，明日天涯之处，也许再无交集。

  

    我知道此刻和子墨站在一起，是如此奢侈，多过甚多岁月里没有过的欢喜。

    子墨眼神明亮，手指干净，有一种执拗的坚持和温和，子墨用缓慢的语气细说着自己的经历，十八岁开始背井离乡，到过最远的北方，在寒冷的边界之处差点丧命，一辈子经营陶瓷生意，虽没有太多的积蓄，却可以此生衣食无忧，结过婚，但很快离开，因为习惯了奔波，亦是尊重常年在家空等的妻子，当有一次看到自己的妻子竟然出现在自己的客户的家里，依然决定成全，因为不愿彼此仇恨，不愿相欠，因为毕竟自己辜负心爱之人，给不了自己的担当和责任，宁愿孤独一生。

       子墨在说这些的时候，眼里没有波澜，只有淡淡的寂寥。

       子墨说：我守着这个酒楼，就是等待一个人，我始终确信，她终会到来

       蓝，我们终会相见，终会。

       我想有这么一瞬间，我都认为我真是的子墨等的人，真的是，因为我不能否认心底的快乐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情绪，所有的情绪都在岁月里被小心翼翼遮掩，我总是那样不动声色，因为如果不让自己心存不必要的幻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心归为尘埃，归为零一样的距离。

      也许会腐朽，也许会沉默，也许会消失，但不会悲伤，不会有痛，不会夜夜流失。

       很久了，思想里发不出声音，宁愿这样一日一日苍老，守着年华，守着手边的平淡。

      我知道，我不会是子墨等的人，从来都不是。

      我们此刻不是相爱，只是彼此相知，网络的世界永远存在虚幻的美好，而现实中，它会脱离太多的不确定。

        我们拥抱，我们亲吻，但仅止于此。

        我还不想把自己交出去，放在一个男人的手心里，尽管他如此温暖。

        我习惯了依靠自己，自恋的人有种绝望的坚持。以自己合适的方式，合适的姿态。

        我的手指始终冰凉，但眼里有温热的泪开始滑落。一滴一滴打在手背上 。

        子墨无声的拥我入怀，此刻的他很沉默，但很用力。

        蓝，也许你会离开，请你记住，我等你，亦不是想拥有你，剥夺你的自由，你可以随时来，也可以随时走，你不是谁的谁，你就是蓝，独一无二的蓝，总有一天你会累的，那么我在这里等你，你在哪里对于我没有多大区别，我只是想给你温暖，没有欲望的温暖，仅此而已。

        我听得见子墨话里的婉转和疼痛，这样的男子，他随时随地都看透我的内心，我在他的面前，失去所有的遮掩。

       子墨从树上折下一段枯枝，他说：蓝，任何事物都会枯萎，但是春天来了，一样会焕发生机，给我机会，也给自己宽容，别像刺猬一样把自己尖锐的包裹起来，那样会错失很多风景

        我不说话，他亦不语，初春的风还是有一点清寒，有种飘落开始无声无息，不知是不是我的心底的尘埃。

         诺言和深情，如潮水一般颠覆，很浓很浓的夜色。

         子墨拿起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吻过去，然后轻轻握住：蓝，请珍惜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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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梅子写在一个阴天的午后，纪念那些消失的天堂时光，如若你在关心子墨和蓝的爱情故事，那么请你一定用最真实的眼光去触摸来自灵魂的渴望，如果你认为这只是一个故事，只要愉悦了身心，那就是我最希望的，如果你觉得蓝就是我，你就是子墨，那么所有故事也许正在上演，只是情节永远在梦想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