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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的小镇，我回来了。



我坐在车子内颠簸着，不断地向车窗外望着，记得离开的时候我只有十七岁。小镇不是很大，几坐二层小楼坐落在破旧的老街边，算是这个镇上最高层的建筑。记得爸爸送我上学时，是我初到小镇，感觉象是到了大城市，我看着街边摆摊卖东西的，总是不断地回头看个不停，爸爸在前边叫我说：“孩子，快走吧，咱们去报个名，明天你就可以来这城里上学了。”当时的眼睛就是不够用的，觉得有那么多没有看过的东西，小吃门上挂着晃子，理发总前边挂着的带有“理发”样子招牌都我感到很陌生。我高兴地追上爸爸说：“如果，我来这城里上学，是不是我就是城里人拉？”爸爸看着我天真的样子，叹口气说：“如果书念好了，你能成城里人，如果念不好，你还是象爸和你妈妈一样守在田里种地。”当时，看着爸爸的表情我是没有希望成为城里人拉，看来我和爸爸来这城里也只能是进城看看的了，我也叹了一口气。爸爸问我为什么叹气，我对爸爸说：“没有什么的，就是还想回去家那边的农村，再也不想来这大城市了。”爸爸没有说话好久，走了好久，爸爸告诉我说：“学校到了，我们进去吧，老师要是问你上过幼儿园没有，就说是过，如果让你数数，一定要数，记住了吗？”我点点了头，心里数着：“一，二，三，四，五，.......”



自从我到这小镇上学在这里一呆就是十一年，后来爸爸去逝了，妈妈也改嫁了，我再就很少回到那个小镇郊外的乡村了，我就成了名符其实的野孩子，好在小镇的老师们帮我找一个住的地方，是和一位老大爷同住，老大爷是当过兵的，每天他对我象对自己的孩子，他告诉我他不是本地人，因为逃荒来的小镇，来的那年他24岁，是当兵退伍回家务农，可是家那边连年的旱，他就一个人来这小鎮安了家，老大爷没有儿女，老伴早年去逝了，他很勤快，每天起来的很早去到城郊的果园子看一下，然后他回来就给我做饭，每天太阳照屁屁时他叫我说：“孩子，该起来了，吃过饭好去上学。”我听了他的叫就马上爬起来，然后用老大爷给早就准备好的水洗好脸，然后吃了饭便一路小跑去学校，一到学校的钟准开敲。



后来老大爷病了，住进取医院，镇上有人到医院去看他，他告诉镇上人说：“我是当过兵的，不要求镇给什么特殊的待遇，只求我死后，能把我的房子给这孩子，如果以后他不能上大学，就让他在这里成个家。”镇里人点点头，老大爷满意地笑了，可他就那样笑着走了。



以后的日子那间小屋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每天思念老大爷，开始早上的时候，总还是等着老大爷叫我，可醒过来时，才知道老大爷是不在的了，那时心总是那样凄凉地开始想哭。也许是因为我想老大爷，加上不习惯离开老大爷照顾我的这样一个人的生活吧，我病倒了，那天早上我一起来就是头晕得历害，手摸摸头是发烧了，妈妈捎来的钱也花光了，只能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又睡过去了。我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我是躺在医院里，班主任老师告诉我，因为没有去上课，就让同学去找我，发现我高烧得昏了过去，便把我背到了医院来的，后来同学回去说了，班主任就过来了，我那时第一想到的就是钱，就问：“是谁给我花的钱？”老师笑了告诉我说：“钱不重要了，你好好先养好病好回去上课。”后来妈妈也来了，妈妈是现到集市卖了家里养的几只鸡才过来的，可是妈妈一问，钱差得很多，可是妈妈的苦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从来也不主动向妈要钱，就是想让妈妈能在没有爸爸的情况下和那个人生活的顺当些。老师见到了我妈，很热情地夸我懂事，知道学习等，妈妈说到钱没有带够的事，老师却说：“这孩子花的用的，以后你就不用管了，你没有工作，也很不容易，就把他交给我们吧！”妈妈无可奈何地点着头。



从那以后，我们班上很多同学都给我很多帮助，特别一个叫杨絮的同学，她天生长得漂亮，大眼睛，头发长长的，总是穿着浅绿色的裙子，那时她特爱说话，我们放学是顺路，她总是让我去她家吃饭，我怕她家人一直没有去过，有一天，对了那天是八月十五，她和她妈妈来叫我让我去她家过节，我去了，她妈妈是一个贤惠的妈妈，给我做了那么多好吃的，告诉我，以后不要自己去学校食堂吃饭就来她家吃，我看到她们很真实的对我，我也就答应下来了，从那以后，我每天和杨絮一起学习，她总是逗得我好开心好开心。每当她妈妈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就开始偷懒起来，有时是给我讲故事，有时是给我唱歌，一次她唱完一首歌让我给他奖励，我当时愣了，不知拿什么奖励她就问，我怎么奖励你呢，她闭上眼睛说：“亲我三下，不然就罚你替我写作文。”她知道炮写作文是最头痛的事，为了不去写作文，我只能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三下。



就是从那三下开始，她每天给我写一篇日记让我去看，她还告诉我说日记是专门写给我看的，一次她给我看她写的日记是这样写的：“我们共同的夜晚有多长，别人总说夜长梦多，可我偏喜欢那夜里的梦，梦到我和我心上的人一起飞呀飞，飞得老远，老远，我怕失去这样的夜晚......”我看了后就问她，你心上的人是谁呢，她告诉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你呀，你个小笨蛋。”说完她扑到了我的怀里，悄悄地哭了，我问她为什么要哭，她说：“因为我怕你考上大学飞走，如果你飞走了，我们的天空中还星星吗？如果你是远方的一颗星星，你能告诉我你是那颗吗？” 我被她问的一塌糊涂，我只是说：“是呀小时候老人说过每一个人头顶一颗星星，我也不知哪个是自己。”她听了一下子拉紧了我的手，我的手紧 握着她的手，那感觉是那么真实的美。



后来，我上大学了，她也上大学了，我们不在同一城市 ，也学的不同专业，毕业后她到国外继续就读去了，而我就留到上大学的城市。



今天回来，是老大爷的祭日，我下车直接来到了那山上，看到那墓碑感觉老大爷依然在笑着，是离别时那安然的笑，当我把手中的野花放在碑头的时候，我身后走过一个美丽的女子，同样把手中的花也放在了碑头边，她摘下墨镜，我才发现，原来是杨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