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放下爱情的人--访谈录　 文 / （章子建）

坐在闪着澄黄色灯光的男人聊天酒吧，我还是第一次，也说不好是感受生活，还是要在这里驱赶一下心中的寂寞，更说不好是为了给寂寞的人们送上一点什么？总之，我知道凡是坐在这里的人们，各有个的心里话，说给谁自然也是他们自己的事，我想还是借酒消愁的居多吧。可以算得上：“静饮空盏百杯少，细思尘缘情几何，诉说人间千重事，惊涛骇浪话自我。”吧！
我刚要了一杯红酒，坐在那，一个衣衫比挺的小伙子坐在我的对坐上，他看着我没有作声，然后斯文地递过一支烟给我说：“哥哥，点上吧！”我也不要推辞，点点头接过来，笑笑顺着他递过来的火点上了。还没等我给他叫酒，小服务生把酒送到了他的面前，笑着说：“今天来的是不是晚了点，我早给你准备好了。”他有些不经意地对那个服务生说：“今天有人来谈了点生意，所以就---，对了你麻烦你再来一份吧！”说着他对着服务生意示了一下我。我明白他是在给我要酒，虽然没有过多的话，我意识到这个人的内含和义气。
“你常来吗？”“是的！”“有固定的聊友？”“没有！”“为什么，总不会是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吧？”“坐在这的只我一个人，每天没有第二个人，可在我心中却是两个人。”这时那服务生走了过来，把另一份酒给我斟上一杯，却把刚才他的酒斟上两杯，感觉是好象三个人在坐是的。看着他深沉的脸，我不好再问什么，只好叉开问话。我端起杯子，说：“认识你很高兴，来我们边喝边聊吧。”他也同样举起杯子对旁边的杯子说：“来吧，还有你。”喝了一口，吃一口小菜，我终于忍不住了，“他是谁阿？”我问道。这回他还是没有笑，斯文的脸上有一点凄凉地说：“我的，怎么说呢？是我心中的人吧！”然后他自己又喝了一口补充说道：“只能是心中的---”我很默然，“你们总来这吗？他是不是--？”他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我说：“你不会以为他死了吧？”“我没有这样想--”我忙改变自己的想法回映着他，“我是在想他一定离你很远吧，看得出来你们的感情很深。”我接着说道。“是的。可是我们又很近。”他解释着，他端起杯了意示我，让我也端起来时，我看到他斯文的脸上，眼睛红了好象有泪水要流出来，虽然还不知事情的原尾，我好象也进入了他的角色，心里好难过。两个人似乎举着杯子停顿了一下，“你怎么了？”我这回是真的很关切地问他，声音中肯定有一种同情在里面，因为看得出来他不是坏人，斯文得象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举止很端庄，虽然话说的不多，好象没有费话，每一句话都在脸上体现出了他那深遂且有内含的表情，不象是借酒买醉的酒徒，好象是在参加纪念酒会，可是这个酒会又让他想到远离自己的故人一样。他没有回答我，但很有礼貌地说：“要不要再点一支”把一支烟又递过来，我按过了那支烟，轻声地是追问他：“是不是想他了？”他泪水流了出来，我看到他把手中的那支烟用力的按在烟灰缸中，然后打开面巾袋取出一块面巾，轻轻擦拭着眼角流出来的泪水。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每天一个来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拉，我感到了他是一个很重情的人。他把擦拭泪水的面巾放进了一边的卫生袋，回过来坐下， 叹了一口气说：“这个男人聊吧，我每天都来，两年多拉，也许以后还要几十年。这是我第一次告诉一人。不是自己强迫自己这么做，因为我的本能地这样”他好象在和我说着斯文的绕口令一样，
“也许今天是这两年来我第一次想说出来给一个人听。”说着他对外面灯火通明的马路示意了一下马路对过的一所大学说：“两年前我们同是那所大学的学生，我们同一寝室，我们是最要好的哥们，我们来自于不同的两个城市，我们都是家中的独生子，家境他没有我好，但我们在家是都很受家人的宠爱，一来我们就很投机，就做为兄弟互补在家庭中的那种宠爱，互相关心着，因为我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就是考研出国留学，所以，我们很努力地学习着，每次考试，我们总能拿到一等奖学金，学科积分，我们不相上下，我们都是全校最优的学生。我们两个人之间从没有竟争，好事总是互让着，限难的事总是互抢着。他家境因难些，他父亲因企业倒闭下岗，他母亲在我们大三时就病故了。所以我们课余的时间两个人打工来贴补他学习，不够，我就会想办法多向家里人要一些钱不资助他，每次，我们累了想到外面休闲一下时，我们来的就是这样酒吧。那时只能来这，因为这便宜多拉。”我听着他说着，心里有些为他们感到高兴，但后来怎么样呢?我也在想等待着他接着说下去。当我台头看他一眼时我发现他又一次流出了泪水等待着他接着说下去。当我台头看他一眼时我发现他又一次流出了泪水。我心里矛盾了，我该怎么再问下去呢，是不是因为我的到来勾起了他的伤感呢？我在心里暗暗地自责着，他还是一样地端起酒杯，叹一口气说：“喝一口再说吧！”
“后来，我爱上同班的一位女孩子，我们相处的很好，那个女孩子是本市的，经常带我到她家，和父亲单位，她家人也很喜欢我，当时我们爱到生死不分的地步，那天，那个女孩子病了，我为了我的哥们出去打工搞一个设计，为了赶出来，早拿到钱，那个双休日我没有回校，所以我不知道，我哥们打工回校知道了，替我去看了她，陪她打了一个晚上的点滴，后来她就因为那次，我没有亲自去看她，我们分手了，可她偏偏又爱上了我的哥们。”“那，你哥们怎么样了？也爱她吗？”我问道：“实际上，他是爱她的，但他回绝了她爱的请求，也许是因为我的存在吧，他也是一样劝她和我和好。我和那个女孩子再也没有和好，不是我的原因。那次我真的感到世上没有意透了，爱的不能爱，人的一生不能和自己爱的人一起还有什么意思呢？当时我完全能感觉到那为情而绝生的人当时的心境。我病了。是我哥们哭着把我打车送到了医院，陪了我三天三夜自那次以后，我们就总来这个男人酒吧，我在这里劝我哥们，让她们相处，我哥们就是不肯，说宁愿陪我孤独一生，说因为我们是世上最好的兄弟。我们一起哭过，笑过。都 是在这个酒吧。”“那他现在还好吗？”我问道。。“后来，我们毕业的前两个月，学校搞毕业招聘，一个外招聘专家来考核我们，我们两个都报了名，后来才知道只招聘一个，先在柏林大学培养三年，然后再入德国一家公司，专家考评后看中我们两个，让我们两个决定谁去，我当然要让他去了，他条件不好，我最希望的就是他比我强。好象比我自己有成就要高兴得多，所以我决定不去，我就骗他说我家不让我离开国内，他去了，他走后，同学信件中告诉他是我让了他的，他不止一次地电话中哭着说着好多好多，当时我心好痛，因为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为了他我没有回我家在的城市工作，在这边找了家设计院工作，平时能出来开小差，多纂些钱来贴补他国外的限苦。”“那你以后怎么打算，我是说在爱情方面。真的就象你们约定的一起孤独么？”我问他，“是的，我们的约定不会变。他电话中哭着说，他决定和我一起孤独，不想有爱情了，因为我们这份纯真的感情要胜过爱情几百倍乃至千倍万倍。我也是一样的想法。现在我只是很想他。”“你不觉得你们这样，让人看上去好象很幼稚吗？且不被人理解吗？”我这样单刀直入地问到，心里在想着他能不能怪我，他含蓄地笑笑说：“我觉得我们并不幼稚，恰恰很真实地决定了自己，不象那些不真实的感情，在现实中成就一种无奈，让自己有很重的负重，不累吗? ”“那如果有个女孩子爱上了你，她特别出色，且又符合你的要求呢？你会决口回决她的爱吗？”我又问道。“会的。当我决定这些的时候，我就是周全地想过的。呵呵，决定人生嘛？！”他说完，我心中一颤，“你不觉得你失去了结婚生子，完美家庭的完美吗？”我还是在问他。“不觉得，因为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也许这样决择正是我们的审美观。”他又给加上酒举起了杯子，意示我再喝一口，我喝下后不是在问他，“你们这样的决定好是在你的爱情失败之后，可不可以这样看，是因为你们爱情上受了伤，或者为当初的爱情在守候呢？”“不是的，现在那个女孩子在我脑袋当中早已模糊了。”他又点上一支烟递过来说。“我可不可这样问你一句，你和你哥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是一种爱情呢？或者是不是能代替爱情给予你的美好呢？”我很为难地问他道。他又是会意地笑笑说：“当然不是爱情，但它当然比爱情还真，比爱情好的多，就象这个打火机，能取代火柴一样，有了打火机你还会用火柴吗？”我笑了起来，象一开玩笑一样谈笑风生了，看来他情绪不是刚进来时那档沉重了，我又接着说：“可是它们都是用来打火用的，无论打火机还是火柴都是打火用的，可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好象起不到老婆的作用吧？！”他也笑了起来说：“人为了得到，就要有牺牲，我觉得我们能得到这份深之过深的感情和老婆比起来是飘之过海，高之过云。”说完他低下了头喃喃地说：“我真的好想他呀。每天这个时间来这，就好象感觉他在我身边一样。”
当我们起身离开那个酒吧时，他也同时出来了自已开着车，捎了我一段路，车中的音乐是一首国外的野外进行曲，他开着车，好象轻松了好多，我下车时，他给我他的名片，那上写着他的名子和公司的名子，奇怪的是他公司的名子是“思德兄弟设计公司”大概他在告诉人们他在思念着留在德国的兄弟吧。他向我挥挥了说：“有事打我的手机，我再出去野外转一下。”于他的车子载着他飞快地在夜灯下的路上跑远了，消失在来往的车海中了。
走在他的背影的远处，我深深地思考着一个问题，他这样做也许是对的，也许会有遗憾，但这份真实的感情却实也深深地感染着人们，在思考着友情，爱情，亲情哪个更重呢？如果能同时俱有是最完美的，可是当这些不能同时存在必须舍弃一份时，你将舍弃哪一个？你的爱情观又是怎么样的呢?爱情到底是不是高于一切的感情呢？我希望看到这个日记的人们能有一个答案，来给笔者。

章子建写于2003年12月16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