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翅膀的鸟 　 文 / (章子建)

 
 
  
　　 
        村子的树上总是有好多鸟儿，她们飞来飞去，在屋檐下筑巢，安全地繁衍着她们的下一代，秋天她们便会离开北方，使那落掉叶子的树也少了好多热闹，屋檐也少了清晨的鸟叫声。“妈妈，她们到哪去了？”“她们跟爸爸妈妈回到老家去了，春天还会回来的！”“我们的老家在哪呀？我们为什么不和小鸟一起回到老家呢？”“你说呢？孩子。”“妈妈，我知道，是因为我们没有翅膀。”妈妈叹着气笑了。“那她们飞累了怎么办呢？妈妈”“累了，她们的爸爸妈妈就会带她们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再飞。”“那她们为什么会跟爸爸妈妈一起呢？我为什么只跟妈妈在一起呢？”“因为你是妈妈的好孩子，你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很远的地方.....”

        后来我懂得了，妈妈是因为我才留在那个村子的，她本该跟爸爸到城市去找份安然的工作，就不会这么辛苦，因为他是我的继父，妈妈为了避开我给继父带去麻烦，便和我一起留在了那儿。我知道了，我真是失去翅膀的孩子。也是因为我的存在，妈妈失去一份真正的幸福，与继父生活在异地的妈妈，比别的女人活着辛苦得多，她和男人们一样的下地做农务，在她那曾经给城里学生讲过课的手上，不知留下了多少粗活带给她的老茧，可她总是笑着，在我没有发现我比别的孩子少了一个爸爸的时候，从来没有体会到我有半点不幸福的地方，白天妈妈去外面做事，我在家中和一些孩子玩得天翻地覆，一位老爷爷笑着走到我面前说：“这孩子五官好，聪明，将来一定会离开农村的。”“离开这儿，为什么呢？我喜欢这儿，我不会离开妈妈的，我也不会离开他们。”我指着我们一起玩的小朋友就是这样说给他，那爷爷看着我笑了说：“这孩子还真象他爸爸。”  那天晚上，妈妈累得回来吃过了饭就躺在了床上，我问妈妈：“村子爷爷说我象爸爸，象吗？”“象，是象.....”妈妈说着流出了眼泪。“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因为我不象妈妈了，我觉得我还是象妈妈的地方多。”我其实也说不准象不象爸爸，只是怕妈妈伤心就这样说的。“不是，妈妈是因为你象爸爸才高兴呢，唉.....你想爸爸吗?”妈妈问我。“想，可是你不是说爸爸在外地做事吗？好久才能回来一次的吗？”我看着妈妈问。“是的，他是...他就是你爸爸.....”妈妈的泪水流得更多了。

        那夜，妈妈泪水流了很久，当我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妈妈把我紧紧地搂在怀中，泪水在她的枕下湿了很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