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雪

（本故事纯属虚构）

——我们的荒芜岁月（长篇系列小说）

  沈欣茹在里屋轻轻地打开门，探头探脑的向大厅张望，像小猫一样的低低的叫“刘泳、刘泳，人走了么？”我蹑手蹑脚的装不做声，从墙边哈着腰慢慢溜过去，猛然在她面前做了个鬼脸，大叫一声“额……猫捉老鼠啦！”沈欣茹吓滴捂住耳朵，浑身打了一激灵，蹲在门口“啊！”当她回过神来，看见我站在她面前傻笑着，“呵呵！”沈欣茹气愤的拿两个小拳头疯狂地在我的胸膛上招呼着，“你这混蛋！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么？”我乐呵呵的笑她，猛然用尽力气，紧紧地把她抱在我怀里，“现在，你是我的女人！”女人的胸脯气喘吁吁的顶在我的胸膛上，一霎那，女人所有的柔情像水一样缠绕着，让我眷恋，让我不舍。女人的拳头无力的挥动着，慢慢变得没有一丝力气，“刘泳！什么也别说，让我们保持这样的现状好么！”

    我能懂；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两个孤单的人，因为寂寞，撞到了一起。因为冷漠的人情，炎凉的世故，想摄取一点暖。我们，像两只受了伤又饿又馋充满欲望的狼和一只羊，彼此舔砥着伤口，又满足着内心最原始的欲望。谁，也没有权利怪罪。谁，也无法理解我们的无奈和忧伤……

    羊，唱一首欢快的歌，驱赶我们心中的忧伤；羊，谱一曲浪漫的词，驱逐那些冠冕的堂皇……

    我开着车，沈欣茹安然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我们穿梭在车流里，向另一个方向驶去。我猜不透，我身边的女人现在是什么心情，我知道，那个男人曾经深深地伤害了她。她现在就是去面对他，去面对一直内心在逃避的那个人。我看着她迷离的眼神，忧伤、痛苦、无奈、温柔、决绝、尽在那包罗万象的眼神里……无尽的温柔好像一把火燃烧着岁月磨砺的恨意和感伤……

    妖娆的女人从我们车窗外飘过，清纯小妹的花裙摇摆在噪杂的人群里，推着大车的大叔给几个小丫头憨笑着烤着香味扑鼻的红薯，提着一箩筐玉米的大婶在匆匆的人群里彷徨着，闲聊的大妈从他们身边走过，好像一切都与她们的话题扯不上一点关系。别人演绎的人生，好像逝去的风景，遗落在我们身后，而我们又好像被他们丢弃在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世界里……

    在沈欣茹的指引下，我们穿过杨柳飘絮的街道，来到郊区的一所别墅。别墅前，有一块很不错的草坪，种着一些姹紫嫣红的花儿，我陪沈欣茹一起按响了别墅的门铃，为我们开门的是一个女人，明亮的眼睛，弯弯的柳叶眉，好像一道风景划过我的心口，红红的嘴唇，好像一朵盛开的樱桃花，展现在我眼前。我愣愣的站在那里，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我的大学时代，清纯的女子，天真的男孩躺在校园的草地上，陶醉在莎士比亚的剧本，为一个小小的角色绞尽脑汁，为一句哲理的名言去找寻真理！我们不懂，海子为什么会选择卧轨而结束自己的生命。倘若是自己，我会选择死地卑劣的活着，不会轻言放弃自己的生命。女子欣赏男孩的才气，男孩喜欢女孩的美丽和狡黠。好美的时光，却成了过往，抓也抓不住。“请问，这是马天路的住址么？”沈欣茹的一句询问打破了我和女人的沉默，“哦，你是小海的妈妈吧！那，快请进！”客厅里的小海早已忍不住向门口飞奔过来，“妈妈，妈妈，我好想你!”沈欣茹费劲的抱起小海，“哎呦！妈妈，这不是来接你了么？”那个男人不紧不慢的迎了上来，“恩，你们请进！”沈欣茹打量着眼前打扮的靓丽的女人，女人穿着淡黄色的蝴蝶短袖衫，下身套着五色花样裙摆，很合身，很漂亮，沈欣茹看的都有些艳羡，同为女人，都有一颗爱美的心。

    美丽的女人，漂亮的男人。宽大的客厅，洁白的墙壁，奢侈的家具摆设，看的让人眼花缭乱，“天不早了，我们就不进去坐了！”沈欣茹不想进去，我知道，她现在心里肯定不舒服。男人离开她，不就是为了这一切吗？现在，男人一切都得到了。好大度的女人，我不知道这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改变，那个清纯的女子早已没了踪影，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风姿卓越，成熟的年轻妇人，“来一次不容易，吃了饭再走吧！”女人把头转向小海，“小海！你不希望和爸爸妈妈一起共进晚餐么？”小海努力地点点头，“恩，我好想和爸爸妈妈永远呆在一起！”孩童无忌，听者有意，女人的洁白的面颊瞬间变得通红，感到很尴尬，沈欣茹也觉得不好意思，“我们还是走吧！”可谁也没想到，女人会坚决的挽留我们，我参不透女人的心，更猜不透她的心。

    很丰盛的晚餐，很开心的小孩，很尴尬的四个大人，两个离婚的夫妇，面对着面，一直僵持着，而我和那个女人，一直都回避着彼此的眼神。我们的话题一直都在围着孩子转，我们没有过多的说话，因为一两句话，一个故事也说不清楚那段岁月的故事。

    美丽的校园，浪漫的爱情，天真的学生；多少美好的季节，在泪水中逝去；冰冷的城堡，无依的漂泊，我们迷失在纸醉金迷的红尘里，我们没去怪谁，也没有怪自己。我们只是麻木的堕落着，追求着暂时的欢愉。花样年华里的梦想，早已在生活中埋葬在纸屑里！我们莽撞的前行着，我们不知道，是谁葬了自己的青春，又是谁牵着对方的手，让你不孤单！

    褪了色的老照片，那两个拥抱在向日葵下的少男少女，好像早已看不清原来的摸样……

                                    ——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