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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村上春树一起走过的日子

(2013-10-12 03:32:01)
标签:

村上春树

诺贝尔文学奖

海边的卡夫卡

奇鸟行状录

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

分类: 我.读书

【一天前,2013诺贝尔文学奖颁奖,村上春树未能当选。其实,作为一个喜爱他的读者,有遗憾,但并不悲伤。文学,从来不是靠评奖来决定其价值的,没有最好,只有最爱。在这世界上,有很多热爱村上的人,因这来自不同民族不同性别不同机缘的爱,村上早已戴上了最璀璨的桂冠。值此花黄叶落的季节,追忆我与村上春树一起走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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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对一位作家的喜爱很像爱情。

在特定的时空遇上了,感觉他是那么好,那一刻的心动,便成就了永恒。从此,说着彼此的故事,又发现了更多相似的人生细节。于是愈加深爱,岁月静远流逝,那感情由热烈变成了默契相生的沉静。

 

我是在1996年遇上的村上春树。那是高中的年龄,我还记得学校里那排分类查找图书的老式柜子,上面是密布的小抽屉,表面贴着作品题材或书名拼音的分类名称。记忆中,楼道有种幽暗的氛围,但卡片上的书名及编号看得异常清楚。那一次,仅仅是对标题产生的好奇心,让我在借书卡的空格中填上了“发条鸟年代记”这样一个奇怪的书名,这就是整个故事的开端。

读这本小说,仿佛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味道入口,里面的文字与情节有种奇异的氛围,把我团团裹住。现在我已记不清书中的故事,但少年时甫一相遇之时,颇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在五年后我初登互联网时,“发条鸟”还曾经是我用过的一个网名。这书更多的版本叫《奇鸟行状录》。说到这里,真的,很想回头来再读一遍,相信能够发现更多的好。我知道,村上春树的作品如同俄罗斯的套娃,故事里常常藏着另外的故事。毕竟那会自己还太小,读书多为好奇,现在肯定能读懂更多。

读书,如同迷境的探险,每发现一个宝藏,必想一挖到底。当时从图书馆中又找到了他的《且听风吟》和《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读着读着,那种沉溺却让我感到一种担忧。

村上春树的文字在奇异妙趣中,总有挥之不去的孤独与抑郁。对他的作品的爱或许来自某种奇异的相通,但这种精神世界的沉溺,如同一个自我封闭的迷恋系统,会把真实生活的脚步带入一种负循环。我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这样的感受,总之,这是一个内向少年当时真实的自我陷落。当意识到这一点,我将这阅读强行停止,之后便没有再轻易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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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学后,因感其《挪威的森林》极大的知名度,决定与村上春树进行又一次会面。其实,我从未曾爱上这部作品。依然是村上的文笔,却没有让我寄放心灵的主角,因此,读得很游离。但这本书的一个小小段落,却成为一种美妙的记忆,总让我想起大学时代最灿烂的阳光。

我可能会遗忘整本书,但我会记住这一段: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道:“你好,小姐,和我一场块儿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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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村上春树出版新书《海边的卡夫卡》,那年,是我参加工作的第一年。还记得当时在学校的平房宿舍里痴迷阅读的画面。白煞煞的灯光,房子有些旧了,其实只住了一个学期,那几间平房便拆掉了。当时我读这小说的地方,如今已盖起了集体育馆、食堂、礼堂于一身的大楼。这小说,我当时读得感觉极好,充满悬疑甚至科幻色彩的开头,双线并行的跳跃节奏,猫能说话和人能与猫说话的迷人场景,真相奇诡,最终老人与少年顺着时空的奇异轨迹相逢,故事结尾如同中国的山水画,于简洁收放中展现了一片最寥远开阔的世界。我常常感叹每个人与书相遇的机缘,如果提前五年读这书,或许震撼没这么大。有人说,婴儿可以看到大人看不见的东西,可那时候人没有记忆,也不会表达,我还是喜欢长大的感觉,可以看到少年时不能看到的风景。

当时读这本书,曾经历奇异体验。那晚,我伏在书桌前,已读至小说后半段了。坐在屋子里,突然视觉有些异样,看身边的东西都变得弯曲了。弯曲的幅度不算大,但恍惚如电影的扭曲镜头。当时,我还知道,有一只猫马上要拱门而入,而且它会说话。我当时坚信这一点,那是种看到了下一分钟的感觉,非常真切。那种感觉大概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当时我几乎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最终,猫进门说话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回想整个过程,我没有恐惧,只是觉得奇妙,应该是一种幻觉吧。

《海边的卡夫卡》里的猫便是会说话的,这一瞬间的异想世界,毫无疑问,由书而起。

去年,我又重读了这本书,依然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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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村上春树出版了每一本讲述他个人生活面的《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小小的书,却足以成为我的至爱。我爱他的小说,却从不曾探看他的个人生活,读这本书才知道,他是一位始终坚持跑步的跑者。我也是。这是一种感同身受者的息息相通。村上谈跑步,应该可以说到每一位跑者的心上,村上又比常人多了一分敏感与彻悟,读来极有心得。在跑步者的圈子里,这本书也享有相当的知名度呢。

在读这本书的过程中,我感到,村上不再只是一个我至爱的小说作者名字,而成了我的伙伴,不曾相遇却完全相知的伙伴。这种亲近感,是我目睹很多作者所不会有的感觉。我曾与我老婆开玩笑说,我是一个有“坚持癖”的人,不会轻易建立一种习惯,一旦建立,便绝不愿放弃,如同永动机上的齿轮,希望一直保持。我的这种感觉,在村上的文字中,完全找到了共鸣。

他在书中这样说:持之以恒,不乱节奏,对于长期作业实在至为重要。一旦节奏得以设定,其余的问题便可以迎刃而解。然后要让惯性的轮子以一定的速度准确无误地旋转起来,对待持之以恒,何等小心翼翼亦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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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村上春树,一位与我的成长始终相伴的作者。回想与他相识相知的经历,真的像爱情,自那偶然的一瞥,便成了一世的缘分。今年,村上已有64岁,愿他每日享受运动,万事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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