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之歌（5首）

     陶秉礼

 

古塔落下的真理

     ——致伽利略

 

哥伦布在新大陆上跋涉

伽利略在新宇宙中慢行

 

心志

让探求科学的隐秘

在思考的敲打中

生命的铁砧

绽放出火树银花

宇宙与自然界

这部无字书 

你读出真正的警句

 

古塔

两个铁球同时落地的试验

揭示了自由落体运动的真谛

谱写了物理学的时代新篇

推翻了亚里士多德

持续千年的错误判断

 

望远镜

把人类的目光

投向遥不可及的天体

月球表面的凹凸不平

被你最早发现

亲手绘制了第一幅月面图

揭开一个又一个宇宙的秘密

计算环绕木星运动的卫星

最亮四颗的运行周期

观察到太阳的黑子

以及太阳本身自由地运转

 

吊灯

被你目不转睛地跟踪摆动

与人的心脏嫁接

计算出脉搏跳动

判定出温度变化的高低

开辟医学领域新天地

温度计脉搏计把生命延续

 

科学

不是一个人的事业

真理不在权威的著作中

探索路中被誉为

科学物理学天文学之父

科学家物理学家天文学家

哲学家也热忱走近

为牛顿定律奠定根基

为哥白尼日心说找到确凿证据

为惠更斯导出单摆的周期公式……

世界展开一本以数学语言写成的书籍

 

你是勤奋的科学家

又是虔诚的天主教徒

科学家价值在于探索自然规律

教会的职能在于把灵魂管理

二者不应互相侵犯

然而在神权统治的世界

神学堂皇地代替科学

野蛮代替自由

不屈的真理追求

成为终身监禁之囚

 

你去世三百多年后

阳光透过历史

世界主教大会重新审理

罗马教皇被迫为你平冤昭雪

为遭受不白之冤而忏悔

此时，胜利的是真理

这与人类与你

何谈意义

宇宙飞船在太空飞行

月球留下人类足迹

测探器飞出太阳系发回了电波……

人类知道

你的星球

在苍茫宇宙释放规律

 

 

巨人肩上长出的定律

      ——致牛顿

 

随圣诞节的教堂钟声

敲响科学巨星降生

——艾萨克·牛顿

用人类的智慧

浇灌出的一朵科学奇葩

面对繁星镶嵌的苍茫天宇

面对出没的日月星辰

生长茂盛的疑惑之林

进入深思之境

渴望揭开天体运行之谜

让一切变得光明如春

 

那个夏季

果林里

你闲卧无绪

一只苹果

与你思考的脑袋亲吻之后

滚落在小坑里休息

似灵光闪现

聪慧的大脑一下子迸发

万有引力定律

 

如今那棵苹果树

已经故去

树身被分成几段

珍藏在英国皇家学会

用一副哲学的面孔

无言地讲述

你当年灵动的神秘

 

巨人肩上长出的

物体机械运动三大定律

构成统一体系

从此，静止的继续静止

运动的继续运动

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相等

此时，世界仿佛一架大机器

在固有定律中自由运动

日光的分解

不同光线产生的折射率

开阔了探索宇宙现象的视野

微积分幂级数

工程技术插上翅膀

你说，缘于站在巨人的肩膀

 

献身科学的青春

焕发爱情的光辉

令妙龄少女为之心醉

羞涩谦卑的个性

旺盛的科学创造精神

潮水般地淹没了爱慕之情

婚姻与你擦肩而过

情爱的烦恼

用科学之光绽放欣慰

 

宇宙知道

定律也十分清楚

在弥留之际

还在喃喃自语

恍恍惚惚仿佛进入

变化万端的幻境

一束闪光

忽而化作千万条彩红

腾跃飞舞

忽而一切归于寂静

从茫茫天幕后游出一颗星星

沿着椭圆的轨道悄悄逝去

都说是你

乘着抛物线

把实验室搬到宇宙中去

 

在安葬你的

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荣誉公墓里

躺在身边的还有

麦克斯韦、达尔文、赫舍尔……

你们还在一起研究力学、自然科学

一手举着望远镜

一手握着反射式望远镜

物理之秤

在称量太阳和行星

哲学之幕布

维护上帝的尊严

展现出真理的简单性

 

你说自然已很亲切

自然的规律更有味道

谁要想知道

自然与自然规律在一起的滋味

那就带着万有引力定律

到宇宙之中去询问吧

牛顿先生——

在那里已经思考几百年了

虽然拾到一颗光滑美丽的石子

还在发现真理的大海

 

思想在宇宙中行走

       ——致爱因斯坦

 

回首科学之光

光芒万丈的思想

穿过千年时光的隧道

你与另一位犹太人

在伯仲的位置上各领风骚

 

满头飘忽的白发

在无埃无涯的云空闪烁

吞吐彩霞的烟斗

顿然变成司天的巨杖

宽如大海的前额

涌动物理学大师的波涛

最亲密的朋友

智慧的大脑

你只舍得用百分之十的细胞

跳动沉思中

已显得你特别富有

 

光速被时间阻止

质量被空间弯曲

理论的天体物理

只有哲学与之匹配

相对论插上现代科学的翅膀

诠释狭义和广义

带着时空辩证关系

走进四维时空相对协变宇宙的

是两个孪生兄弟

 

繁星依旧安详地闪烁

天空依旧蔚蓝

你聪慧的生命

踏上梦幻中的大道

开始辽阔的遨游

春天的思想

随着美丽的天体自由运行

 

你在星空中行走

发现许多星球的奥秘

也发现自己在天地间的位置

以一粒尘埃

进入宇宙的境界

苍茫宇宙

留下一道不老的方程式

 

你的理论被视为

人类思想史上最伟大的成就之一

那是因为躲在郊外

像逃避瘟疫般

躲避50岁生日庆祝会

 

你把财富当成沉重的绊脚石

以人的资格

向社会壮丽献身

身躯成为一种绝缘体

把自私虚伪野蛮排斥

碾碎太空的黑暗心灵与傲慢

 

以色列总统的宝座

高雅的桂冠

你觉得只是美丽的锁链

即使是金色的

也不能锁住喷涌般的思维

担心思想的荒漠

长出心灵的枯竭

 

上个世纪20年代

你迈着沉重步履

曾在扬子江畔沉思

古老痛苦的母腹之中

孕育科学这一伟大的孩子

我看到了

你伴着小提琴的优雅旋律

正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让我们一起

把成功的秘诀告诉人们

方程式就是a=x+y+z

科学的方法

勤奋的工作

还有少说废话

产生年轻的智慧

在无限的宇宙尽情散发

 

有请居里夫人一起过春节

         ——致玛丽亚

 

大红灯笼挂出精彩

喜庆锣鼓敲出愉悦

迎新的春联贴出祥瑞

欢快的舞步走出和谐

走在中国年的前头

我宣布——

有请居里夫人

和我们一起过春节

 

有请居里夫人

与温馨中国一起过春节

寒窗里的寒夜
薄被上压着小板凳的寒夜
曾是你的艰苦岁月
多少人在同样寒冷的夜里
被夺去了正常的思维

执着馈赠一种取暖的方式

留下多少启迪

生长出攀登拼搏的勇气

 

有请居里夫人

与科学中国一起过春节

拿起太阳，把它扔出去

支配宇宙的不变定律

不再让你为了提炼纯净的镭

衣裙在院里支起的大锅旁旋转

双手在烟熏火燎中释放射线

留下点点美丽的烧痕
0.1克的镭

成为镭元素之母

镭之光

放射出α和γ两种射线

生成生命之歌

 

有请居里夫人

与强健中国一起过春节

你知道镭射线侵蚀肌体

健康容貌在悄悄隐退

你离开世界40年后

那个发黄的笔记本里

射线还在不停地释放

然而，居里疗法

神奇的镭射

向癌细胞宣战

生命在死亡面前

不再显得那么狰狞
也不再那么令人动容
   

有请居里夫人

与靓丽中国一起过春节

发现之花创造美丽

发出智慧的光芒

睿智而庄重

从此在历史上定格

深深印在每个人的心中

镭，略带蓝色的荧光

在幽暗的破木屋映衬下

显得更美

隔着岁月厚厚的尘沙

触摸到的

是精神之美神

 

有请居里夫人

与和谐中国一起过春节

即使波兰从地图上一时消失

一个新发现的元素

毅然命名为

——钋 

让低头的人民昂起头颅

让不屈的民族插上科学的翅膀

身上撒着故乡的泥土

你，一个伟大的女性

一位杰出的科学家

属于波兰母亲

属于法兰西大地

更属于全人类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一个端庄坚毅的女学者

在中国的新年之夜

我想起你

教科书里的新名词放射线

物理学新的计量单位

铸成科学史上一块永远的里程碑

世界著名人物中

你没有接受盛名的邀宠

既然头戴两个诺贝尔奖的光环

 

跨越百年的居里夫人

在中国的新年之夜

我不由想起你

人性的光辉洒在今天

从实验室跨进科学的史册

绽放辉煌的出水芙蓉

魅力岁月熠熠生辉

催生出科学革命的长卷

闪耀着镭的光辉
托出一条条科学定律

 

居里夫人

我真诚地邀请你

与幸福而自由的中国

与我们一起过春节吧

小板凳已不再用来取暖

孩子们给你背诵

化学元素周期表

还说，要把压岁钱送给你

用来购买提炼镭的铀矿

看到你和我们一起笑了

康复者的笑容

会让你变得更加美丽……

 

镶嵌在行星上的永恒

       ——致张衡

 

1900多年前

在南阳平原长满野菜的地上

一个叫平子的顽童

与太阳热情对话

询问它在哪里过夜

测量自己影子的长短

告诉娘做饭的时间

 

七月的流火落下了

到底是哪颗大火星流过

北斗星绕极旋转

永远在北方的上空召唤

太阳与其他恒星相撞

月亮趁虚而入

星星们和你一样

有自己的目的

与黎明结下不解之缘

 

无所谓科学神圣的殿堂

思维仰卧在草地上

凝视天空

任凭天地运转

你在模拟的夹板中

重新塑造太阳

主动与月亮搭讪

告诉她是向太阳借来的光

 

穿越时空我看到

多少个满天星斗的夜晚

从数星星开始

你在候星室里值班

观测星星

这一颗与那一颗

有什么区别

面团做成的浑天仪沾满了芝麻

2500多颗

星星已经困倦

月亮躲在云层里打盹

你仍在凝目神思

 

我看到你在星空中行走

一个人的遨游何等孤独

又何等有趣

寻找天地的结构

从物质运动变化规律

说明宇宙形成过程及无限

在中国,你第一个提出

宇宙无限性与永恒性

在世界,你第一次

对月食进行科学的解释

发明了第一台地动仪

早于欧洲17个世纪

 

穿越时空我看到

你驾驶木鸟飞上天空

揭开人类征服蓝天的序幕

乘着笨重的指南车

朝着既定方向

让梦想展翅高翔

似端着酒樽的地动仪

躺在不见天日的岩石上

十分沉着清醒

八条朝着不同方向的龙

口含的铜珠

已经多次准确无误落入

寂寞的蟾蜍口中

挽救芸芸众生

 

平子啊,你不要愁了

东西南北的美人

从泰山送来金错刀

从桂林送来琴琅轩

从汉阳送来貂襜裙

从雁门送来锦绣段

你当时就已经报答了

为何还要心怀忧烦

 

月亮背面的环形山

以你的名字命名后

已经长出茂盛的科学

太阳系中心一个编为

1802号小行星

以你命名后

国际小行星中心

将一颗命名——南阳星

还有一百多颗

以中国地中华人……命名

镶嵌在灿烂星空永恒

无愧于中国科学的泰斗

夺目的光彩

科学和文学立起的双子星座

揭天地之谜

著千秋之书

在无垠的宇宙闪闪发光

 

  载《河南诗人》2013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