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虱子

本文选之《忘却不了的大连福兴》一书“第十五章、殖民地末年的生活片段”中的‘一、我咬虱子’中的一小段

小日本统治下的大连，日本人把中国人当奴隶，那些汉奸狗腿子也骑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我家和大连市的穷人一样，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虱子也成为日本人的帮凶。

当时，我家祖孙三代七口人借住于大连西岗地区南福兴里大院2号的二楼仅有十平方米而且终年不见阳光的房子里。我父亲在一个煤炭场打工，独身的大伯做小买卖，叔叔在福兴大戏院把门收票。

初次闯关东落户住在城市中心地带——西岗区福兴里大院，生火做饭，烧不起煤炭而烧的是十多岁的哥哥到马兰河的河滩地割来柴草。

我记得家里吃的是豆饼坯、豆腐渣、橡子面和配给的调和面，好一点有花生饼、发霉的高粱米面，还得挖野菜充饥。我经常跟着母亲、姐姐到郊外挖野菜。野菜品种很多。如：蚂蚱菜、徽菜、山马楂和槐树花。根本不像2015春天放映的反映大连人民抗日电视剧里，人们还能吃上鱼锅饼子和焖子。青年编导能努力将大连元素尽量展现给观众，是正确的。但是1945年日本统治下的大连，人们只能吃糠咽菜这是我所经历的事实。

全家也只有一、两床被子，没有褥子，就直接睡在石板坑上。我和姐姐盖着一个破棉毯子打通腿萎缩在炕的一角。我只有一件能过冬的小破棉袄，缝缝补补穿几年。光着身子只穿着一件小棉袄，贼冷的小北风从脖颈处穿堂而过，使我紧抱住双肩萎缩于墙角嗮太阳……

吸人血的虱子，它隐藏在被褥、衣服和头发里，专吸人血。也有很多动物上身也有虱子，如猴子身上也长虱子，如上照片猴子抓虱子。它最大长度为三毫米左右，它的卵子仅有零点几毫米。

我五、六岁的冬天里，我贴身穿一件小破棉袄，也招惹小虱子的光顾。它藏在棉衣内的缝针线处，它不时地出击咬我几口，吸取小身板本来就贫缺的血浆，弄得我全身痒痒难受。我被迫找个背风的墙角坐下，嗮着太阳，脱下一只袄袖子，敞开一侧衣襟，翻找藏在袖子与衣襟连接处的缝隙中大虱子。抓住一个大虱子后，就用两个大拇指甲一对就挤得它鲜血横流、粉身碎骨。还能听到虱子被挤碎时发出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啪”。当发现衣裳缝隙虱子多时，就直接用牙齿咬死它。还能听到“咯吇、咯吇、咯吇”的声响。我一口接着一口的咬，就能将它们和它们后代——虮子（虱子的卵）统统消灭。如果还不能全部消灭它们，只好回到家里，坐在炕头上，脱下棉衣，交给我娘。她也用同样的办法咬死它们。这样消灭虱子是不彻底的。

整个冬天，虱子一次抓干净了，过两天，又出现虱子，就重复灭虱子行动。只能等到天气转暖，脱下棉衣拆洗那件小破棉袄，用开水烫死虱子，才算把它们彻底消灭干净。

在小日本统治下的大连，人民被他们奴役，就连那些小虱子也欺负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只有忍受痛苦熬日子。

《忘却不了的大连福兴里》一书用十年的功夫近三十次修改而写成的。全书24万字180张插图老照片。联系电话13940841856

作者窦玉祥   网名老人与海  2024年3月1日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