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真相》:觉察你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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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灵性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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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真相》(The Reality of
Being)节选。作者是葛吉夫的传人珍妮迪萨尔斯曼女士。
“我”不在这里
真正的“我”来自于我们的本质(Essence)。它的发展取决于来自本质的渴望——一种对存有的渴望,以及随之产生的对能够存有的渴望。本质由童年早期吸收的印象组成,这一过程通常到五六岁时停止,那时个性(Personality)开始从本质中分裂出来。本质如果要进一步发展,就必须活跃起来,冲破来自个性的压力形成的阻碍。我们需要“记得自己”,这样我们的本质才能继续接收印象。我们只有在有意识的状态下才能看清本质与个性的区别。
通常我们都以机械的方式接收印象。个性接收了印象,然后根据自身的模式以自动化的思绪或感受来做出反应。这样我们无法吸收印象,因为个性本身就毫无生气——它是死的。只有通过本质接收的印象,才能被吸收和转化。要做到这点,就需要在接收印象时做出有意识的努力。我们需要一种特定的情感,那是一种对存有,对临在的热爱。我们需要以对临在的热爱,而非强势的个性来对印象做出的反应。
第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就是获得对自己的印象。 “我是谁?”这个问题升起时会带来冲击,我们可以从这里开始。在这个片刻会有一个停顿,一个间隙,让我的能量,我的注意力改变方向,转回来指向自己。这样这个问题才能触碰到我。这种能量会带有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振动频率,它非常精微和纯净,但却可以与我连接,让我感知到。这就是我接收的一个印象,它是我对内在生命力的印象。我所有的可能性就在这里。接下来我是否能向临在的体验敞开自己就取决于我如何接收这个印象。
我们不了解接收印象的那个时刻,也不知道它为何如此重要。印象带来的冲击会影响我们,所以我们需要临在。如果在接收印象的时刻我没有临在,我就会以自动、盲目和被动的方式做出反应,并且迷失在那个反应里。我排斥对于自己本来面目的印象。在思考中,在反应中,以及在小我介入接收印象的过程中,我关闭了自己。我在想象“我”的本来面目。我根本不了解真相。我被想象和虚假的“我”编造的谎言所禁锢。通常我会强迫自己清醒,但这没有用。要想清醒,我必须学习有意识地向对于自己的印象敞开,看到每一个当下我真实的样子。这将会是一个可以唤醒我的冲击,它来自于我接收的印象。我需要在这样的活动中保持自由,而不是让活动停止。
想要升起对临在的渴望,我必须看到自己在沉睡。“我”没在这里。我被一堆无关紧要的兴趣和欲望所围困,而“我”却缺失了。只有在与高等力量连接时,我才能找回那个缺失的“我”。实现这种连接的前提是我必须认识到我的内在存在着一种状态,它高于我平常的状态。不满足这个前提就无法修炼(Work)。我必须在经历日常生活的同时记得另一种生命状态的的存在。这就是觉醒。我能够觉察到两种不同层面的真相。
我需要明白如果没有与高等力量的连接,我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做不了,只会迷失在欲望的包围圈里无法脱身。只有当我感觉到自己非常微不足道,而且需要帮助时,我才有可能解脱出来。我必须要感受到与高等力量连接的需要,和向高等状态敞开的需要。
第一章
我们注意力所在之处
我希望能够意识到自己。但是以我现在的状态我能了解自己吗,我能意识到自己吗?我不能。我太散乱了。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但我能够看到我在沉睡,看到这种沉睡的各种表现。我已经忘记存在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我已经忘记了自己。这时我受到一个冲击,于是我开始清醒,想要醒过来。但是在我还没怎么感受到这个冲击时,我已经被使我沉睡的各种因素所包围——无休止的联想、让我难以自拔的情绪和无意识的感觉,它们使我又回复到原来那种忘记自己的状态。
我们没有觉察到自己有多么的被动,总是被外界的人事物牵着鼻子走。我们带着极大的兴趣开始做一件事,非常清楚我们的目标。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这种冲动减弱了,惰性占据了上风。我们于是忘记了自己的目标,需要用新的东西来让自己重新对生活提起兴趣来。我们内在的修炼也是如此,有着不同的阶段,总是需要新的力量来推动。这一切都受制于相关的法则。我们的进步不可能是一条直线,在有的阶段我们会懈怠,这时如果我们不想倒退,就必须找到新的动力。
我们的内在有一个被动的“人”,我们只知到这一个人,于是就只能信赖他。但只要我们保持被动的状态,就不会有任何新的改变。我们要积极主动地应对我们的惰性,也就是各种机能的被动运作方式。如果我们希望改变,就需要在内在去找到那个隐藏的新“人”。他不会忘记设定的目标,他的力量源自我们的渴望,我们的意愿,但这力量需要慢慢地培养。我们必需明白自己是有可能更为主动和有力的。
我需要觉察到在常态下我的注意力是聚集于一点的。当我向外界敞开,我的注意力很自然地就会去关注外界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我无法控制我的注意力。如果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外界吸引,我就会沉睡地认同于外界,迷失在生活中。那样我所有临在的可能性都会丧失。我迷失了自己,感受不到自己。我的存在也失去了意义。所以,我首先要学会分开注意力。
我们努力的方向必须一直都很明确——达到临在的状态,即开始记得自己。当我能分开注意力时,我就可以临在于两个方向,这样我的临在可以达到最大的限度。我的注意力投注在两个相反的方向上,而我在中心的位置。这就是记得自己的方法。我希望让一部分的注意力停留在对内在更高层面的觉察上,在其影响下尝试向外界敞开自己。我必须在注意力上下功夫,让它保持着与内在更高层面的连接。我尝试去了解我的本来面目。我努力保持临在的状态,让那份对“我”的感受去面向更高的层面,但同时还能感受到日常生活中那份与自我,与个人的连接。我希望能看到并记得我属于这两个层面。
我们必须看到自己注意力的所在之处。记得自己时我们的注意力在哪里?在生活中我们的注意力在哪里?我们只有直接接触到内在的混乱,秩序才有可能产生。我们不是陷于混乱里。我们就是这种混乱的状态。如果我们能看到自己真实的状态,就会看到这种混乱。只有直接的接触才算是有效的行动。由此,我开始觉察到我的临在就是我的注意力所在之处。
观察者
我们无法看到自己的沉睡状态。在这种状态里,我们会思考修炼,我们会想“我要达到临在状态。”但是,达到临在状态的努力跟思考是完全不同的,它旨在达到有意识的状态。我们必须了解自己在某个特定时刻是否有意识,以及这种意识的不同层次。我们内在的观察可以验证这种意识是否存在。
在观察时,我需要面对未知,面对一个奥秘,即我临在的奥秘。我必须知道以我通常了解事物的方式根本无法解开这个奥秘。但是在理智上,我至少要明白临在的含义——它不仅需要头脑、感受和身体感觉的参与,而且需要我所有的部分一起来参与。明白这些也许仍然无法使我真正地临在,但至少我有了正确的追寻方向。
谁临在——谁在观察?谁在被观察?全部的问题就在于此。
为了要观察自己,我们需要一种不同寻常的注意力。我们挣扎着去保持警觉和观察的状态——这就是观察者的挣扎。我们在内在寻找一个稳定的观察者。那个观察者就是临在者。只有观察者是主动的。我的其余的部分都是被动的。观察者对内在状态的印象必须基于对全局的观察,他需要具有一种对整体的感觉。我们需要去分辨真正的“我”和个性的区别。真正的“我”很难被找到,而个性则会占据统治地位,只看到自己的存在,并去控制那个真正的“我”。然而我们必须要把这二者的地位调换过来,并且小心防备它们又调换回去。当我认为我需要专注的时候,实际上我需要看到和了解到我的不专注。
对自己的观察能够让我了解如何更好地集中和加强注意力。它会让我看到我没有记得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沉睡的状态。我是四分五裂的,注意力也是涣散的,根本没有力量去观察。当我清醒时,我努力撤出足够的注意力来抵抗和觉察这种涣散。这是一种更为主动的状态。现在,内在有了一位观察者,这个观察者是一种不同的意识状态。我必须一直记得我并不知道自己的本来面目,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到底是谁在观察。通常我会认为自我观察时观察者和观察对象是分开的,这样只会使我更加执着于小我这个假相。
在某个阶段,我们在内在会看到两个面向,两种特质——高等特质与一个世界相连接,而低等特质则与另一个不同的世界相连接。我们到底是什么?我们既不是这个面向也不是那个面向,既不是上帝也不是动物。我们带着一种神圣特质和一种动物特质投入生活。我们具有双重特质而不是单一的。如果一个人不能同时活出这两种特质,只是退缩到其中一种特质中,他就不算一个真正的人。如果一个人退缩到他的高等特质中,他就会与他的各种显化疏离,不再重视它们。由此他就不再能够了解和体验自己的动物特质。如果他退缩到低等特质里,就会忘记动物层面之外的一切,从而完全被动物特质所控制。这样他只是动物……不是人。动物特质与神圣特质永远是互不相容的。
一个有意识的人会一直保持谨慎和警惕,他会记得自己的双重面向,并且总是能够看到自己的双重特质。
自我观察
如果我希望了解自己,首先要让我的头脑在进行观察的时候不歪曲事实。这需要我全神贯注。而要做到这点,我必须有想要了解自己的真正渴望,必须和让头脑在观察时排除一切干扰。我从未能够在行动中观察自己。我从未看到自己正在以机械的方式运作着并乐此不疲。我需要认识到我的体验和知识会让我走弯路,会妨碍我观察自己。能够观察到这些就是了解自己的开始。
我希望去体验我内在的每一个思绪,每一份感受,但我的注意力却总是到处乱跑。我没有一个思绪是完整的,没有一份感受会有最终的结果。我的感受在不同的对象上摆荡,被牵着鼻子走,像奴隶一样。在这种持续的运动中,我无法发现这些思绪和感受的深刻含义。我的反应必须慢下来,但我要怎么做呢?我无法强迫自己,这只会制造冲突并让我的努力付之东流。当我集中注意力进行观察时,这个动作本身就可以使反应的速度慢下来。如果我的注意力是自由的,不被任何内在的画面、言语和认知所吸引,我的感受就会慢下来。在某个片刻,我甚至有机会在反应发生之前看到思绪和感受的升起。我看到它们就是一些事实。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了解“事实”是什么——它是我无法改变无法回避的事物本来面目。这才是真实的!由于我的兴趣点只在于去看,不会介入,于是这些念头和感受的真正意义就会浮现出来。真相对我来说才是重要的。在这样的状态里,我的认知停止了,我只是在探寻。我要如何了解一个生命呢?通过跟随。要了解真正的自我,我就必须跟他在一起。我需要跟随他。
葛吉夫告诉我们自我观察的必要性,但这个练习几乎完全被人误解了。通常我们在观察时,都会从一个点去观察,我们的头脑会投射出观察的想法,想象出一个与观察对象截然分开的观察者。但观察的想法不是观察本身,观察是一个行为,而不是一个想法。这里的观察对象就是我自己,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它需要被觉察到才能过上一种特别的生活。这种观察并不是由一个固定的观察者去看着一个观察对象。它是一个完整的行为,一种当我们不再区分观察者与观察对象,不再从一个点来观察时才能获得的体验。这时,我们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感受,这是一种对了解的渴望。这是一种拥抱所有所见之物的热情,它对一切都感兴趣。我需要看到。当我开始看到时,我会爱上我所看到的一切。我带着热情全然地与它们接触,不再是分隔的状态。我学会了了解,正是这种新的状况给我带来了这份了解。我觉察到自己的本来面目,接通了真爱的源头,真爱是存有状态的一种品质。
只有我内在的一种精微能量,一种智慧才能够看到我的本来面目。我需要让我的平常的思维服从于这种智慧,否则我就会迷失在思绪的具体内容里。我内在不能有任何的冲突,即使这冲突非常的微小,否则我就无法看到。这种冲突指的是一方面我有了解自己本来面目的渴望,另一方面我的头脑却只顾自己,我的感受也是如此,身体的紧张把我和身体感觉之间的联系切断了。当我发觉自己迷失在黑暗里,我就会渴望能够清楚地看到周遭的情况。我对于“看到”的这种强烈渴望,完全不同于我为了达到更好状态而想要改变的那种渴望。随后,那些紧张就会逐渐地自行消退。头脑学会了不带目的性的去看,身体也会向更高等的状态敞开。于是,能量开始自由流动,一种内在的实相就会呈现出来。冲突就此消失。我看着……就只是这么看着。
没有内在冲突的观察就好像是在湍急的水中顺流而下,需要通过看到每一个细小波浪的运动来目测水流的状况。没有时间去构想,去命名,去判断,没有思考的余地。我的头脑变得宁静而敏锐——它很活跃但又很宁静,能够客观地去观察。这种沉静的观察会带来理解,而看到真相则是理解的前提。秩序产生于对混乱的理解。在混乱的状态中直接面对混乱会让我了解到一种新的可能性,一种新的秩序。
有意识的努力
我为什么要开始修炼?要了解我的努力背后的驱动力,我就需要更为有意识的注意力。这种注意力不可能是机械的,因为它需要被不断调整才能够持续。一定要有个警惕的人在一旁观察,这个观察者将会是一种不同的意识状态。
当我从外在生活中回撤,向内在的真相敞开,也许我会体验到这样的时刻:我会觉得自己属于一种新的秩序,一种宇宙的秩序。我接收到这样的印象,并且觉察到它。这个印象就会成为我临在的一部分。它是来帮助我的。如果我能将它与其它类似的印象相连接,就能够接收到它的帮助。通过将它与其它相似印象相连接,我可以有意识地让这种印象出现。我必须带着主动的注意力来观察,以便尽可能地长久保持对自己有意识的印象。
我们会因为有意识和无意识的印象而偶然地产生记忆。这些印象在我们的内在反复出现,但我们却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我们没有主动地把它们相互联系和连接在一起,于是它们会跑掉并且消失踪影。由于我们在体验这些印象时没有采取主动的态度,因此它们注定会导致盲目的反应。我需要找到一种更为有意识的态度来对待这些印象。当我看到自己的状态每一刻都在变化时,我需要找到一个参照点。我在衡量这些不同的状态时需要参照某种一成不变的东西。我所有的修炼都会围绕着这个参照点进行。怎样才算是个有意识的人?我的这个参照点就反应了我对这个问题的实际理解程度。
我在努力保持临在的感受时必然有所牺牲。我必须自愿地放低我的意志,让它来服务。一切就取决于我是否能够主动地参与。通常来说,我会过于关注防范注意力被控制,过于关注保持我的状态,而忘记了要在某些时候去寻求帮助。我会去信任一些根本支持不到我的东西,而不会去祈求内在更为精微的,更为高等的力量给与我帮助。于是,我得不到支持,也失去了我需要的东西。情况就只能是这样。
我们对临在的感受会经历与注意力相关的不同阶段。当注意力开始变得主动时,它会具有一种更为精微的品质,并且能够了解到其它层面上发生的事情,在那些层面上的振动有着不一样的波长。当我感受到自己的临在时,就会与高等力量连接。同时,我也连接着低等力量。我处于这两者之间。低等力量在我的内在运作着,没有它的参与,我无法感觉到我自己。有意识的注意力存在于两个世界之间。
我们难以理解为什么没有有意识的努力就什么都做不到。有意识的努力与高等特质相关。单凭低等特质我无法达到有意识的状态。它是盲目的。当我清醒过来,我会感觉自己属于一个高等的世界,而这只是有意识的努力的一部分。只有在我向自己所有高等和低等的可能性敞开时,我才能真正地变得有意识。
只有有意识的努力才是有意义的。
被大脑所催眠
注意力涣散的头脑会被思绪所充斥。它在被动的状态中会不断创造出一些形像并把它套用到观察对象上。这些形像会引发存储在记忆中的快乐或痛苦,以及对满足感的需求产生的幻觉。头脑从一个固定的立足点上进行观察,创造出一种分隔,一种对立,一种评判,并且带着基于已有知识的预设对一切做出反应。这种内在的模式是我们接收印象的最大阻碍,它会评判我们自己,评判另一个人,评判其他人,评判一切。实际上,这种我们难以抗拒的强大模式会影响,乃至控制我们全部的生活。无论它在何时何处出现,这种评判都意味着我们小我参与了进来。我们无时不刻不在评判,甚至在独处的时候。这种评判使我们被严重地奴役着,而奴役我们的正是我们的知识和自我认知。
我的内在有一股基本的能量,它是一切存在之物的基础。我无法感知这股能量,因为我的注意力被记忆中的一切所占据——思绪、形像、欲望、失望以及感官的印象。我并不了解自己的本来面目。我好像什么都不是。但是有股力量驱使我带着严肃而真诚的态度去看、去听、去探寻。当我试着去聆听,我发现自己被各种思绪和感受所阻挡。我根本听不到什么,我的能力还不足以去听到和感受到什么。我渴望了解的东西是更加精微的,而我还不具备了解它们所需的那种注意力。
有一种自由的注意力不带任何执着,不受任何阻碍,它会让我所有的中心都同时参与进来。这种注意力与来自我内在某一部分的被动注意力是不同的,而我还没有意识到这种差异。我常态的注意力会被我的一部分所捕获,并被它的活动和运作所消耗。例如,当我去思考我当下的感受时,我的头脑就会替代我做出反应,但它的回应不是基于真正的了解和直接的认知。我的思绪只是记忆中存储信息的呈现,与新的事物无关。这种思考只是局限在我内在的一个狭小空间里。它总是带着预设,并把我的注意力禁锢在这个狭小空间里,让它与我其它的部分,与我的身体和感受分隔开来。随着我的注意力不断地被投注到川流不息的思绪和形象上,我就被我的头脑催眠了。这些思绪,以及我所有的欲望、喜好和恐惧都是只是通过习惯或是互相依附的方式连接起来的。我的注意力深陷在这个洪流中,因为我从来没有全然地意识到老天给我的注意力是有着其它用途的。
我的头脑能否安静地感知事物呢?它在感知的时候是否能够不去分辨和命名,不在一旁自以为是地观看和评判呢?要做到这些,我需要一种未知的注意力,这种注意力从不会与观察对象分隔开来,它会让我得到一个完整的体验,而不会把任何东西排斥在外。只有当我不去排斥任何东西的时候我才能够自由地观察和了解自己。当我的头脑能够在一种专注的定境中保持主动、敏感和活跃时,就会有一种超凡的品质开始运作。它不属于思维、感觉或情绪中的任何一种,它的运作会引领我们到达真相,到达一个无以名状的境地。这种注意力是全然的,不会被分散……在这种状态下,我希望自己能够做到“不知”(Not-knowing),不去为感知到的东西命名。我对自己有种感觉,我习惯性的思维称之为“身体”,但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我不知道该如何命名它。我觉察到身体里的紧张,即使是那些最细微的紧张,但我不知道紧张是什么。然后我感觉到呼吸,但我并不了解它……我待在一个自己所不了解的身体里,周围的人我也不了解……于是,我的头脑开始安静下来。
我开始发现:当我的注意力变得全然,意识渗透到每一部分时,真正的了解才有可能发生。那时我不会再有分别心——一切都是平等的。一切都只是纯粹地存在着。创造性的行为就是看着一切的发生。这样我就学会了观察。
第二章
觉察到“我在这里”
在我的内在有一个非常真实的部分——自我,但我却总是不愿与它连接,并且要用外在的一切向我证明它的存在。我总是浮在表面,面向外在去抓取或是来防卫自己。也许我可以采取另一种态度,另一种方式,不去抓取,只是接收。我需要接收一种从外界无法获得的印象——即对内在素质,对自我价值和意义的印象。了解的行为就是一个摒弃的行为。我必须放开手。
在注意力更强一些的时候,我会觉察到“我在这里”——这是一种观察,一道光,一种具有理解力的意识。意识就在这里。我无法怀疑它。但我也无法相信它,我无法感受到它就是“我”,就是我的本性。我认为我可以寻找意识,看到它并了解它。我们把意识当作一个观察的对象。但是我们无法看到意识。如果我能够体验到意识来自于我身体的后面或上方,我就会发觉其实是意识本身在看在了解。没有观察者,只有了解。如果我体验到的意识在我的身体里,那么“我”好像就是这个身体,而意识也就成了身体的一个属性。
当思维和感受能够了解到它们自己的本来面目,我就能体会到什么才是真相。另一种思维出现了——安定、静默,并且能包容我平常的思绪——随后会出现一种对于我本质的感受,它不是一种对表层形式的感受,它可以会包含表层形式。于是我具有了一种新的思维和感受,它们可以看到事实,看到真相。
所以,现在对我来说,唯一的实相就存在于我觉察自己的努力之中。其它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一切都被我的头脑扭曲了,这使我无法接触到事物的本性。我必须先去接触自己的本性,觉察到对“我”的意识,并只是专注于此。意识永远都是对自我的意识。我们可以用任何名称来称呼自我——意识的宝座,甚至上帝的宝座。这里就是中心,就是我们生命的核心,没有它就没有一切。
我需要学会把注意力专注于这个中心并停留在此。我需要了解这种临在的举动,了解临在的这种主动行为,它总是被一种反向的被动行为所威胁。我觉察到一种我无法占有的实相。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它蕴含在我内在的深处。我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才能觉察到它,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解这种实相需要更高层面的感知力,而我还从未去开发过这样感知力。我的贪婪会把我同这个实相隔绝开来,并阻碍我去了解自己真实的状态。我总是想要去得到或抓取我认为应该拥有的东西,却忽略了尊重。尊重本身就可以带来一种无条件的敞开状态。
我开始意识到我要获得的东西并不只是属于我的,也并不是只存在于我的内在。它是一种宏大的和更为本质的东西。在它面前,我的紧张一个接一个地得到释放,直到有一个时刻,我感受到一种完整的临在状态,这是内在的统一带给我的礼物。这种临在会给我带来一个问题——一个关于存在的问题。我每时每刻都在疑惑这个问题,一直都不确定,一直都不确信,一直都不知道答案,因为这个问题需要我所有的部分一起来回答。现在,我存在着,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神秘力量,它带领我走向了这种统一的状态。到底我在向什么样的力量敞开自己……我渴望知道。我在这里。我不是封闭的,我没有被禁锢在内在的任何一部分里。我有意识地成为了一个整体。
意识到内在的素质
我不明就里地存在着。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我必须回答的问题,无论我是否情愿。我当下的存在状态和我的所作所为就是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无论我的觉察力到达何种程度,我的回答都会受制于我内在素质的状态。这个问题总是给我带来新的挑战,而我那总是老一套的回答却会让我跟这个问题失去接触。因为在这样的老套回答中小我在发挥着作用。
“记得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它指的不是记得我所代表的那个人——我的身体、我的社会地位以及我的责任,而是觉察到我内在的素质。我渴望变得完整、统一和合一,活出本来的面目。当我感受到这个渴望,好像我整个的方向都会发生改变。不用我做什么,在我各个部分中自然而然地就会产生一种趋向临在状态的活动。要让这种活动自行发展下去,我必须要臣服,并让各部分保持完全协调的状态。这种活动的强弱完全取决于我各个中心是否能平静下来以及我注意力的自由度。我需要去感受这种临在在我内在的自行发生。
如果我去观察,就会发现我必须要同时与我所有的中心相连接。我各个中心内的能量流有时不是太强,就是太弱。如果我过多地处在头脑里,这种趋向临在状态的活动就不会发生,如果我过多地处在感受或身体里,情况也是一样。我与所有部分的关联程度必须是一致的。为此,我必须具有一种有意识的注意力,它对于我来说是未知的。我只有安静下来,进入越来越深的宁静时才能感受到这种注意力。这时临在会开始影响我,掌管我。但我必须拥有对它的渴望和向往。这时,真正的“我”就出现了。
我学着去净化我的觉察力,这种净化不是去摒弃不喜欢的部分,转而选择喜欢的部分,而是要学习去看到一切,不排斥任何细节。我要学习清晰地去看。我看到一切都同等重要,我能够接收失败对我的积极意义。我上千次地重新开始。一切都取决于我的这种觉察。
我没有试图去寻找或行动。但我感觉到自我形象的沉重,我不得不一直通过激烈的斗争来保持这个形象,使它能够延续。而在这个形象后面,我感觉到虚空,空无……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无法了解这种虚空,因为它已经被占据。当我看到这些时,一种了解的渴望会从内在升起——不是要去了解具体的事物,而是去了解谁在这里,去了解我当下的真实状态。这个空间被占据了。我从紧张中,从不停闪过脑海的思绪中,从一波波的情绪反应中感受到了这种占据。我不会去抗拒,也不会逃避或分心。这就是我的状态。我欣然接受。我活在这样的状态中,只是看着它本来的样子。如果我能够看得更深入,看穿它,就能更加的自由。我看到自己的不专注。我意识到我的内在素质就取决于我这种觉察力。我可以自由地做到既不把自己的一部分当作整体,也不让自己被隔绝在某一个部分里。
我需要发展一种纯净的注意力,它需要具有足够的强度,不被任何主观的反应所分散。我不知疲倦地一再回到感知升起的地方。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注意力会自行净化,那些与直接感知无关的部分也会逐渐剥落。只有对实相的印象会留下来。
觉察到一种新的力量
我们希望能觉察到内在能量的状态和活动。这只能在当下完成。我需要在内在具有更多的主动性。我通过练习试图达到临在的状态,试图清醒过来。但所有那些我还无法掌控的活动都会让我紧张。我渴望,但却没有能力做到。于是我就会紧张,从而给实现目标增添阻碍。我会一再地遇到这样的阻碍,直到发现自己对于努力的概念是错误的——即认为努力是为了结果而采取行动。这时,我就会松一口气,放手才是我临在的一个明确标志。
观察的练习理解起来并不容易。通常我会希望将自己作为一个客体去观察和了解。我与观察对象是分开的。我试图用不同的中心来了解观察对象。我看到自己交替地使用不同的中心。我能够觉察到每个中心单独做出的努力,以及它们的焦虑。随后我会看到所有这些努力都是无效的。我在试图用一种被动的能量,一种低品质的注意力去看,去了解。这种注意力能量的活跃程度并不比观察对象的能量高,因而无法让我了解观察对象。我试着用一个中心去了解另一个,而它们的品质都是同一个层面的。这就无可避免地会带来冲突。所以,我无法观察,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到涣散和混乱的状态。
了解到底从何而来?我要如何看到自己?我不知道……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开始沉静下来。于是我的内在升起一种可能性,一种新的力量觉醒了。其它的力量都没有帮助,无法让我接触到真相或自己的本来面。我渴望了解生命的真相。我的内有一种让我无法了解的神秘力量,我的思维和感受都帮不上忙。只有在我不被各种思绪和情绪网罗住时,这股力量才会出现。它就是未知,我无法用已有的知识来了解它。
只有完全沉静下来时,我才能拥有了解真相所需的自由。要达到这种沉静的状态,我必须放下对自己能力的自负和对已有知识的笃信。我必须看到自己一再地盲目相信自己的思维和情绪。我需要看到如果我感受不到思维和情绪的无用,感受不到自己其实很可怜,就会被思维和情绪蒙一直骗下去。随后,一种平静就会升起,也许我会学到些新的东西。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这种状态都像是开启了一道门。我能做的就是让门开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无法预料。
我能接收到何种品质力量的影响取决于我临在的品质。我临在的品质取决于我思维、感受和身体感觉之间的关系。为了调整到与更精微的力量连接的状态,来自我每一部分的注意力都需要保持专注,在一种全新意义和力量的激发下自发地连接彼此。这样,思维、感受和身体的感觉都会自行变得更为纯净。每一部分都会承担起自己的职责并在运作时彼此呼应,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调整到一种更为精微的临在状态。这种临在状态会使我的身体充满光亮和活力。它具有一种智慧,一种洞见,就像是在我那黑暗厚重的沉睡状态中闪耀的一束亮光。
而现在的我,被小我所控制,无法了解我本体(Being)的本质。我还没有准备好。对于真“我”,对于我“神圣的”特质,我必须有更为强烈的狂热和痴迷。我感受到这种需求,觉察到这种渴望,这种活力。我感受到一种智慧的觉醒。
统一起来
注意力是一种有意识的力量,也是一种来自意识的力量。它是一种神圣的力量。我们的探寻是为了连接到一种来自高等中心的能量。有时候我们会对这种能量具有或多或少的直觉。这种直觉就是高等中心对我们的影响,但我们对内在各种机能的执着将我们与高等中心隔绝开来。当我们感应到这种影响,它就会作用于身体,于是身体会开始接收到更为精微和活跃的感觉。它也会作用于思维,让它能够觉察到当下发生的一切。它还会作用于我们的情感,引发一种全新的感受。
但是,这种高等中心对我们的影响是无法从外部找到的,也无法通过低等中心的运作而强行获得。如果要让我的身体、头脑和心感受到这种影响,它们就必须做好一定的准备。我在此会遇到困难和阻碍:我必须要让低等中心的能量品质与高等中心的振动相匹配,否则它们之间无法连接,低等中心也无法在生活中去显现高等中心的影响。这样,低等中心就无法作为媒介来提供服务,它们无法接到服务的指令。于是,它们就不会做出任何有意识的举动,也感受不到自身需要净化。
这种与高等中心的连接为什么不会出现?它有那么难吗?最大的阻碍是这些低等中心之间没有连接,没有共同的目标和兴趣。它们感受不到任何统一起来的需要。这是因为我们无法看到或体验到这些中心彼此隔绝的状态以及这种状态所带来的后果。然而,为了转化的发生,我必须具备全然的注意力,也就是来自我所有部分的注意力。我的思维、感受和身体感觉必须统一起来,这种混合才可能发生。
在一切开始之初,在造物主(the Absolute) 那里,有三股力量聚集在一起,它们互相了解并形成一个整体。它们至今仍旧联合在一起从未分离。在这种聚集过程中一些新的东西就开始出现。但是,在造物主那里还有一种显化(projection)的活动,它创造出机械性活动和分裂状态,而非走向统一。人内在的一切都是分裂和隔绝的。我们像一台机器一样存在着。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具有以统一的临在状态存在的可能。当我们感受到某种程度上的统一时,就能够说出“我——我在”。为了保持这种统一的状态,就必须有持续的行动,而我总是缺乏这样的行动。
支配宇宙的法则就存在于这里,并且作用于我们的内在。我们的目标是让内在所有的力量转向一个中心,再度形成一个整体。我们需要学会这种上升的活动。但低等世界里的一切都在拖我们的后腿,它们全都需要净化。统一起来后我们的能量会具有不同的品质。这种再度统一起来的目的就是获得实现存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