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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展开小半,故事中唯一的女性——野猫子方才登场,似乎并没有什么鲜明的词语形容和渲染,只是几个淡淡的语句“油黑蛋脸的年轻姑娘”,“连同笑声,挤进我们这个暗淡的世界里来了”,“黑暗、沉闷和忧郁,都悄悄地躲去”。之后是大段的对话描写。初先的所有描述都似乎暗示出野猫子作为文章的唯一女性所代表的温情和天真,但随着小说的展开,恰如作者对《山峡中》所有人物的命名一样,野猫子也逐渐展示出其在盗贼这个环境中所拥有的野性,甚至是狡猾和凶残来,“乌黑的狡猾的眼睛”,“她的两条眉峰一竖,眼睛露出恶毒的光芒,看起来,却是又美丽又可怕的”,“夺去了刀,作出一个侧面骑马的姿势,很结实地一挥”,可是到了文章的末尾,那个意料外却又意料中结局――“我”终于摆脱了盗贼们,“躺在砖地上的灰堆,灰堆旁边的木人儿,与留在我书里的三块银元”,无一不揭示文章中其实矛盾存在的人性来。夜猫子这个贯穿故事之中的人物形象在这一刻也格外的丰满起来。虽然作者并没有正面的描写和论述,可是木人作为一个潜在的暗线,尤其是紧紧扣住野猫子的天真性格,它的最初出现和最终留下其实暗喻了野猫子的未曾泯灭的人性,与之前集市骗人的,和夜桥抛弃小黑牛的情景恰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到此我们可以看出虽然在《山峡中》这个故事里作者描述的“我”一直试图摆脱山贼们,但对他们的同情和对当时社会的批判使得野猫子成为故事中最感人以致最闪亮的角色。这也同文章中大篇的风景描写烘托悲剧故事的气氛形成遥相呼应,暗合一张一弛的修辞手法。“我”这个人物之所以使用第一人称似乎仅仅是为了方便展示出主人公的个人愿望,作者并没有通过“我”过多的强加给读者自己的主观意愿。若论及笔墨的多少,野猫子则占及了绝大多的分量。不仅仅是情节上的,还有很多侧面的描写, 例如“活象哪,活象哪,一条野猫子”,“老头子在各方面,都很顽强的,但对女儿却每一次总是无可如何地屈伏了”。
个人的理解,文章中好多处对野猫子的天真和狡猾的描写并不能强烈的剥离开,这恰巧是野猫子在盗贼环境下未泯灭的的人性的闪光之处,借着木娃娃,借着买布时和“我”的演戏,借着最后遭遇警察时和我的再次装扮成夫妻的对话,处处得以体现。凶狠和狡猾似乎只是一种掩饰,一种对环境的同化,一种对命运的妥协。
野猫子的野其实正是她顽强生命力的展示,正是作者对于这个悲剧故事唯一寄托的希望,正是中国传统文化在底层人民一种体现。一方面要顺天知命,一方面又要顽强的生活下去。艾芜的文字景致描写细致到位,偏生人物描写却又简洁、明快,动作性强。正式这种功力的体现,带给我们这篇粗读浅笑,细读沉思的《山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