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思文存》杨贵妃真的“快递”过荔枝
(2017-12-14 11:45:15)《久思文存》杨贵妃真的“快递”过荔枝
又到了瓜果梨桃等各种新鲜水果陆续上市的时节,从史籍记载来看,汉代皇家果园已栽植苹果、葡萄。
在中国古代,“南海献龙眼、荔枝”被称为“鲜献”,汉和帝刘肇曾专门诏令禁止“南果北运”之“鲜献”……
在《经诗》、《山海经》等古籍中,桃、李、梨、枣、梅等中国传统的果树都已出现在当时的果园里。如《诗经》中,就有“丘中有李”,“八月剥枣”、“华如桃李”……这一类说法。
《诗经·周南·桃夭》一诗,则是南方姑娘出嫁时所唱的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树枝繁叶茂,鲜艳的桃花正在盛开,新人以此表达对未来对婚姻家庭生活的希望和憧憬。
《诗经·大雅·抑》中还有“投我以桃,报之以李”的说法,折射出先秦时期在鲜桃上市后,古人和现代一样也喜欢拿桃送人,一起尝鲜。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荔枝产于南方,加之物以稀为贵,中原对荔枝视若珍宝,一枚难求。荔枝保存期不过几日,在驿马“慢递”的唐朝,及易变质的荔枝是如何从南国运到长安的呢?而唐朝的驿站在其中又起到怎样的作用呢?
在古代荔枝又称为“离枝”,因为它不能离开树枝,一离开树枝,则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三日味变。四、五天以后即使不腐烂,也没什么好味道了。如白居易的《荔枝图序》中提到:“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
关于杨贵妃与荔枝的故事,最权威的史料《新唐书·杨贵妃传》中有记载:“妃嗜荔枝,必欲生致之,乃置骑传送,走数千里,味未变,已至京师。”由此可见,杨贵妃吃的荔枝都是鲜果,而唐玄宗为了讨心爱的女人的欢心,不惜千里迢迢,通过驿站从遥远的南方为她运来新鲜荔枝。南宋文学家谢枋得甚至在《选唐诗》中说:“明皇天宝间,涪州贡荔枝,到长安色香不变,贵妃乃喜。州县以邮传疾走称上意,人马僵毙,相望于道。”
南宋诗人范成大的《桂海虞衡志》一书中,记述了50多种南方果树;同为南宋人的周去非,在其《岭外代答》一书里,也记载了很多南方水果。因唐玄宗李隆基的宠妃杨玉环爱吃荔枝,故而荔枝的名气最大。
杨贵妃出生在四川,据《新唐书·杨贵妃传》记载:“妃嗜荔枝,必欲生致之。”为了满足杨贵妃,朝廷“乃置骑传送,走数千里,味未变,已至京师。”唐代诗人杜牧因此写下了读者熟知的《过华清宫绝句》:“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从史书上看,将南方水果送给北方权贵尝鲜其实并非始于唐代,更冤枉了杨贵妃。
尽管唐代的驿站比此前任何时代都更为发达,但从常理看,盛产荔枝的南国距长安千里之遥,再快的马也不可能一日抵达。后人考证认为,杨贵妃所食的鲜荔枝是采取将带果大树移植的办法送到长安的。史载:“以连根之荔,栽于器中,由楚南至楚北襄阳丹河,运至商州、秦岭不通舟揖之处,而果正熟,乃摘取过岭,飞骑至华清宫,则一日可达也”。
此外还有两种不同的观点。有人认为,荔枝是中国最早采用低温和气调贮藏的果品。《广东新语》记载了一种办法:“藏荔枝法,就树摘完好者,留蒂寸许,蜡封之,乃剪去蒂,复以蜡封剪口,蜜水满浸,经数月,味色不变”。意即将荔枝连枝带叶装进竹桶,两侧用蜡封住,可保鲜多天。
《荔枝谱》中介绍了另一种办法:“乡人常选鲜红者,于林中择巨竹凿开一穴,置荔节中,仍以竹箨裹泥封固其隙,藉竹生气滋润,可藏至冬春,色香不变”。
另外,竺可桢指出,隋唐时代,气候比近代温暖。在公元650年、669年、678年的冬季,长安都没有冰雪,梅花树长于皇宫(现在的梅花树不能在冬季的西安生长),这充分说明当时气温较现在更高。就四川盆地来说,唐朝时的温度比现在高出2℃左右,加上周围高山阻挡了冬季冷空气的入侵,使四川盆地大部地区的气候条件都适宜荔枝的生长。
仅从气候变化导致荔枝分布变化这一点,杨贵妃所吃的荔枝来自巴蜀的可能性远大于来自岭南。因为当时四川盆地荔枝分布非常广泛,品质很好,而距长安较近,以当时每天最高达500里的运输速度,驿站运输两天就可以到达,完全能够在荔枝的保鲜期运抵长安,因此人们没有理由舍近求远,将荔枝从遥远的岭南运抵长安。
据《后汉书·和帝纪》记载:“南海献龙眼、荔枝。”可见汉代已有旧例,古称“鲜献”。为了保证荔枝新鲜,汉代专设快速通道:“十里一置,五里一候,奔腾阻险,死者继路。”汉和帝刘肇为此下了诏书,要求以后不再接受地方“鲜献”。
“鲜献”毕竟数量有限,北方人一直尝试移植南方水果。如在汉代,眼下已上市的南方水果枇杷等便已栽进了西京附近的上林苑,故《西京杂记》“上林名果异树”条才有“枇杷十株”的记载。元鼎六年(公元前111年),汉武帝打败南越王后,专门建了南方水果种植园,移植南方果树。
据《西京杂记》记载,移植所获得的奇草异木,有龙眼、荔枝、槟榔、橄榄、千岁(子甘)、橘等。因为南北气候相差太大,这些热带果木最后大多枯死了。其中,“扶荔宫”中的荔枝树,都是从越南(交趾)移植来的,多达百株,无一存活。
在移植南方水果方面,清代的做法最绝——将果树栽在桶内,等结果后再进贡,连桶一起移植。这般做法,以福建进贡荔枝最为拿手。据清宫档案记载,雍正十年(公元1732年)四月二十八日,福州将军、署理福建总督阿尔赛,“恭进荔枝树四十桶”。
这一“鲜献”方式大为皇帝欣赏,乾隆在《食荔枝有感诗》里美称之为“影留闽月带根移”。乾隆皇帝的香妃(和贵人)入宫时,从南方移栽到宫内的荔枝树,结出了200多颗荔枝,还被认为是祥瑞之兆,香妃因此受宠。
明代,人们可选择的果品更为丰富,水果的分类也更详细。需要注意的是,明人所说的“水果”与现代概念并不一样,专指菱、藕一类水生果实,而明人所说的“夷果”和“蓏果”,倒与现代的水果差不多。
夷果主要是指热带、亚热带果品;蓏果主要是西瓜、甜瓜、葡萄、猕猴桃一类。蓏果在明代已不稀奇,民间都有种植,当时市场价格比较高的还是夷果一类。清严西亭在《得配本草·果部》“夷果类”中列举了荔枝、龙眼、橄榄、榧实、松子仁、槟榔、大腹皮、枳子等8种果实。
北方人喜欢吃热带出产的“夷果”,早在秦汉时已成时尚,香蕉、椰子、龙眼、柚子等当时都已“北进中原”。香蕉,汉代人称为“甘蕉”或“芭蕉”,《太平御览》引杨孚《异物志》称:“剥其皮,食其肉,如蜜甚美,食之四五枚可饱,而余滋味在齿牙间。”
明清时期,“洋水果”的流行成为一种消费现象。菠萝、番木瓜、番荔枝等都是这一时期传入的,其中尤以菠萝引种最成功。
菠萝,古人称之为“果凤梨”、“番菠萝”。菠萝原产南美洲的巴西、秘鲁等地,在十六世纪初先传入印度和马来半岛,十七世纪时传入中国南方。明崇祯十二年广东《东莞县志》“果之属”部中,已出现了“山菠萝”的记载。清顺治十四年广东南海县《九江乡志》著录“番菠萝”,到十七世纪后期,今天的广东郊外已成片栽植菠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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