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失衡、失控、失意的浪漫

文：一枚马甲

《第一次》在《黑衣人3》、《马达加斯加3》等好莱坞大片的围攻下上映，尽管有杨颖和赵又廷这样的当红明星，票房前途仍然未卜，毕竟在这样一个轻易把“再也不相信爱情”挂在嘴边的年代，要让观众被光影幻象中的初恋打动，并不容易。

当然，网络时代的观众博采众长，若以日韩系的纯爱片参照之，此片也就不过尔尔了。何况它本身就改编自韩国03年的热门电影《恋爱进行时》。在改编中，《第一次》采用倒叙结构，打乱原本顺畅的故事，在其间增加了一点悬疑色彩。导演韩延运用悬疑，本来可能是为了增强影片的叙事性，以平衡爱情片过多的抒情成分，把这个爱情故事打造得更加容易带动观众的观赏情绪。然而，可以说这个尝试基本失败了。影片后半部分就像一本推理小说最后的解谜章节，不断地闪前、闪前，再闪前，几乎没有一个完成的段落。这严重破坏了影片的流畅性，越往后看越坑坑洼洼，没有做到把悬疑水乳交融地汇入影片。

导演将精力过多的投注在营造浪漫的氛围上，美丽单纯的女孩，脆弱的生命让她对时间的流逝异常敏感，也让她无法享受肆意的青春；活力四射的男孩，他的出现点亮了女孩沉寂的生活，他让她体验奔跑的感觉，带她到海边浪漫的初吻，制造雪景满足她的心愿，甚至鼓励她完成自己的舞蹈梦想，当中夹杂着欺骗与误解，理解与原谅，一切都那么浪漫，可观众对这些桥段都不陌生，我们早已在众多的爱情电影里见过，这让影片更像是一个个浪漫MTV的串连，缺少生活化的细节，如果剥离浪漫的外衣，只剩一个缺乏个性、略显俗套的爱情故事，并且因为离现实太远而阻断了观众的情感共鸣。

剧情表征是塑造几个脸谱化的人物形象，号召观众就此展开大讨论，是喜欢家居好男人还是爱职场白骨精？一个基本问题是谈恋爱的大多是中年人？看着那些经年不变的老面孔拼命用化妆遮起鱼尾纹在银幕上扮娇装嫩，有时候会忽然生出几分可怜之情，垂垂老也，这般煎熬。

对生活质感的剔除也是改编的一大败笔。影片更多将“纯爱”理解为一套艺术风格。不加节制地使用逆光、滤镜等手段把影片的一切杂质排斥掉，只剩下一个看起来完美清纯的世界，实则有点光怪陆离。比如，作为出租车司机的父亲，带着黑框眼镜、穿着开衫羊毛衣，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访问学者”的形神气质。这严重削弱了这个人物的可信性以及表现力。这可以对比原来韩片中的父亲形象。韩片中父亲完全是一个朴实平凡的人，充满小人物的质感，当他日日站在十字路口疏通阡陌悼念亡妻时显得执着动人毫无做作之态。反观《第一次》，导演刻意模仿日本纯爱电影的外观，手法癫狂过度，以致人物失真都毫无自觉。当然这种完全形式主义的处理方式，有助于在视觉上营造出的一套唯美幻象，这也能够满足一批就是迷恋于明信片美学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