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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妙悟·文章——杨振宁、莫言、范曾对话科学与文学

(2013-06-15 06:29:10)
分类: 中国震撼

 

真情·妙悟·文章

 

——杨振宁、莫言、范曾对话科学与文学

 

 5月15日,一场高端、智慧、别致的对话点燃了初夏的燕园。

    伴随着诺贝尔奖授奖仪式上的传统音乐莫扎特的D大调进行曲,一身中山装的范曾走上讲台,引出了这场围绕“科学与文学的对话”。

  “让我们欢迎纯粹的科学家和纯粹的文学家!”

  掌声雷动。在范曾的“穿针引线”下,195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杨振宁和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之间穿越55年的“诺奖对话”就此开启。

  谈科学、谈文学、谈梦想、谈勤奋、寄语青年,三位大师从各自专业的角度娓娓道来,为青年学子答疑解惑,用有分量、有温度、韵味悠长的对话为年轻学子送上一场思想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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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5日,由北京大学和中国艺术研究院共同主办的“科学与文学的对话”活动在北大举行。195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杨振宁与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围绕科学与文学的话题,展开了一场穿越55年的“诺奖对话”。新华社记者公磊摄 新华社发

  谈求知

  科学家猜想文学家幻想

  谈到科学与文学的关系,莫言坦言二者有不同,“文学家关注的是人,科学家关注的是物;文学家探讨的是人类的情感,科学家关注的可能是物质的原理。所以同样一个事物在文学家和科学家的眼睛里可能就不一样。”

  范曾:杨振宁先生曾经说过,科学家从来都不能发明,他只是在不断发现。我想问莫言兄,您是在发明创造,还是有另一种途径?

 

莫言:我想文学创作和科学发现有很多共同的地方,也有一些不同。文学家关注的是人,科学家关注的是物;文学家探讨的是人类的情感,科学家关注的可能是物质的原理。所以同样一个事物在文学家和科学家的眼睛里可能就不一样。我记得鲁迅曾经说过,我们一般人看到的鲜花就是美丽的花朵,但是在植物学家眼里就变成了植物的生殖器官。

  但在创造的过程当中它们也有很多共同的地方。严格地说作家的创作也不是无中生有,作家在作品里塑造的所有人物也都是现实当中的人物经过想象、加工后的综合,但他确实又不能跟生活中的任何一个人物对上号,他是属于作家的一种文学创造。所以我觉得这是文学比物理学、化学稍微自由一点的地方。

  范曾:我觉得自由得多,尤其莫言兄你的笔就像一支魔笔,神奇幻化,而且给人一种更加真实的感觉。这是我的感受。那谈到风格,文学家的风格是没话说的,科学家的风格怎么体现?科学家和文学家的风格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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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振宁:我想是有区别的。这和前几分钟你问的问题也有密切关系,就是发明跟发现的关系。不管在科学、文学、艺术里,发现跟发明的界限都不是完全清楚。可是我想底下这句话是有道理的,科学里发现的成分比文学里少一点。我可以把这句话从另外一个方向再讨论一下,我知道莫言喜欢写幻想文学,有没有幻想科学呢?我想没有,科学是猜想的学问,不是幻想的学问,幻想的科学我觉得是没有出路的,因为科学所要了解的是一些已经有的现象。没有人类的时候就已经有电、有磁了,科学家要想了解宇宙结构,这就需要想象、需要猜,这跟文学的幻想是很不一样的。我不晓得莫言同不同意我的说法。

  莫言:我当然同意。文学家确实需要幻想,我们也知道文学当中还有个重要的门类叫科幻文学,拥有大量读者。其实很多作家并不具备物理学、天文学的知识,但他依然可以在他的小说里进行描写。我记得很早之前我看过蒲松龄的小说《雷操》,写了一个书生从天上摘下星星的故事,这种描写在文学中还有很多。其实文学作品的想象建立在生活经验的基础上,科幻作家的则建立在一定的科学知识之上。文学幻想和科学家猜想的区别更大,它是建立在一定的生活经历之上,再去想象、类推的。

 

谈治学

  相同的“三部曲”

  谈到治学精神,杨振宁饶有兴味,“9年前,范曾先生画了一幅大画送给南开大学数学研究所。画的是我和陈省身先生之间的对话,把我和他的表情都表现得非常好。我尤其欣赏的是范曾题的诗,其中有一句‘真情妙悟著文章’。我认为这七个字将科学研究所必需的过程说得非常清楚。先要有真情,就是浓厚的兴趣,然后是妙悟,有了它才能有结果:著文章。三部曲道尽了科学研究必经的过程。我想问莫言先生,这七个字描述文学的形成过程是不是也恰当?”

  范曾:有发现,而非发明。谈到风格,科学家的风格体现在什么地方?

  杨振宁:科学家肯定是有风格的,尤其是大科学家,会有非常清楚的风格。因为在科学家成长过程中,需要提炼、渐渐发展出思路。等到变成大科学家,别人看来,风格就会很清楚。我曾经对于这个问题做过一个讨论。20世纪是物理学最辉煌的世纪,有三个大发明,其中一个叫做量子力学,对于基础物理学是一个了不起的革命,参与的人有三五个,其中有两位非常年轻的学者,一位是德国人海森堡,一个是英国人狄拉克,20世纪初出生的,他们都有巨大的贡献,奠定了量子力学基础。你看他们俩的文章,会惊叹于他们的创新,可是风格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曾经说狄拉克的文章是“秋水文章不染尘”,清楚得不得了,走了一段后,跟着他的味道一路走下去没有任何问题。海森堡的贡献十分重要,但是文章非常之乱,每一篇文章都有正确的东西,也有错误的东西,很多时候分不清楚。所以我跟学生说你看见了狄拉克的文章之后,就会觉得没有什么可再做了,所有正确的东西都被他说光了。但是你看了海森堡的东西就要注意,有对有错,对的也很模糊,所以要仔细将对的错的分开,就会有很重大的贡献。这就是两种风格,整个物理学前沿的发展就是这两种不同的风格互相影响而发展来的。我不知道文学的发展是不是也有类似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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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作家肯定都有作家的风格,通过语言来体现。要区别鲁迅和沈从文,哪怕把他们名字盖掉,一读文章也能作出准确的判断。整体来说,文学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发展和变化,有了各种流派。但是各种各样的流派和风格对作家而言有时候也是一种无可奈何。比如说,一段时间内现实主义的写法,巴尔扎克等大作家已经把这种风格发挥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后来者很难超越。作家只有对前人的作品有所超越或者不同,才能在文坛上站住脚跟。这就逼着作家去想另外的出路,千方百计避开这些已经非常辉煌的写作风格,寻找自己的风格,我想各种流派的产生大部分都基于此。作家个人刚开始肯定会模仿各种各样流派的写法,在广泛的阅读和借鉴的过程当中慢慢强化或者突出个性,形成自己鲜明的风格,才有可能在文坛上占据一席之地。

 

杨振宁:9年前,范曾先生画了一幅大画送给南开大学数学研究所。画的是我和陈省身先生之间的对话,把我和他的表情都表现得非常好,我尤其欣赏的是范曾题的诗,其中有一句“真情妙悟著文章”。我认为这七个字将科学研究所必需的过程说得非常清楚。先要有真情,就是浓厚的兴趣,然后是妙悟,有了它才能有结果:著文章。三部曲道尽了科学研究必经的过程。我想问莫言先生,这七个字描述文学的形成过程是不是也恰当?

  莫言:更加恰当了,因为是“著文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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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曾:我过去问过陈省身先生,我说您是伟大数学家,您的学问我一点儿也不懂,为什么别人说你好,好在什么地方?他对我这个“数学无知”无可奈何,却回答得很有意味。他说,我做得简练,很漂亮。我想解答一个数学问题,用很繁琐的方法得到结论肯定不如用简洁的方法得到同样结论。可是谈到小说的话,光简洁也是不行的,要丰富,要绚烂。有不太了解莫言的人说莫言的小说太长,我不觉得长,最长的《丰乳肥臀》也有种不尽之意在。光是简洁漂亮可能不是小说家的使命。莫言您觉得要达到“真情妙悟著文章”应该是怎样的?

  莫言:刚才谈到作家的风格,有一类很简洁、干净利索,比如海明威,有的人非常繁复,像福克纳。我们中国作家也可以举出很多的例子。作家的风格应该是很多样的,朦胧、简洁、繁茂都是美,这可能比科学要自由。

  杨振宁:如果问一个数学家或者物理学家,说你所做的重要的工作,里面的妙悟能不能讲出来?通常都能讲出来。在对于一个问题思考了很久,突然灵机一动,思想就会非常开朗。但是如果问一个文学家,最重要的工作是不是中间有一个顿悟的时光?我想没有。

  莫言:也有。灵感突然到来,创作中的问题也就解决了。有时候也靠做梦。我记得看过门捷列夫发明元素周期表就在做梦时排列出来的,作家也会在梦中构思出很好的情节。《生死疲劳》其实早就想写,但一直也写不下去,就是因为长篇小说的结构没有想好。有一年我去参观一个庙宇,在墙壁上看到一幅壁画,关于佛教的六道轮回。我突然感到顿悟,就用六道轮回做了长篇结构。所以写得特别顺利。

  范曾:两位先生讲的对我启发太大了。妙悟在科学和文学中都有,但是表现是不一样的。要到实验中去证明,文学家妙悟后直接写出文章。文学要比科学自由得多。

 

谈成功

  不同的年龄优势

  谈到科学家和文学家成功的年龄,范曾这样发问,“科学家成功的年龄和文学家成功的年龄是很不一样的。莫言这样的小说家,必须要有丰富的生活经历,并且博览群书,十七八岁或者二十几岁就想出一个惊世骇俗的东西,这基本不可能。可科学家是不是取得杰出成就的时间会提前一些?”

  范曾:谈到年龄,科学家成功的年龄和文学家成功的年龄是很不一样的。莫言这样的小说家,必须要有丰富的生活经历,并且博览群书,十七八岁或者二十几岁就想出一个惊世骇俗的东西,这基本不可能。可科学家是不是取得杰出成就的时间会提前一些?

  杨振宁:一般讲起来,尤其是数学和理论物理,这是很清楚的,二三十岁的人势不可挡。爱因斯坦二十六岁的时候一年中写了六篇文章,其中三篇绝对是世界级的。所以有些科学的领域特别适合年轻人走进去。为什么?有一个说法是年轻人知识面不够广,要解决具体问题的时候只专注在这个上面,只对着一点勇往直前。到年纪大了以后,学的东西多,面就广了,有一个很大的坏处,就是顾虑也多了。在数学和理论物理里,十分明显。我想在文学里,年龄很大的能做出非常大的工作,比如杜甫就是晚年成大家的。文学中创意的来源跟科学中的不一样。

  谈梦想

  中国梦是会实现的

  谈到梦想,杨振宁充满乐观,“我认为中国梦是会实现的。我在国内有十多年了,我知道有数不清有能力、有决心的年轻人。中国大学生相比美国大学生成熟,对于前途的要求比较清楚,而且肯努力,所以看到这样的年轻人今天有了更多经济的支援,我对于科学技术在中国的发展是非常有信心的。”莫言则延续了其以往的魔幻主义色彩,“到天上去”也表现了中国梦想。

  范曾:我想请二位诺贝尔奖得主用最简短的语言谈谈你们的中国梦。

  杨振宁:相当我觉得这不能用一两句话讲。中国民族一百多年被欺负得非常悲惨,在座年轻人也许对此不太了解,我父亲和我这一辈子,“被欺负”是灵魂深处的感受。原因大家也知道,是中国没有发展近代科学。对于获得诺贝尔奖,变成了全民族的期待,这是很自然的。我想是最近这几十年中国的发展给了整个中华民族一个新的前途,也就产生了中国梦。我认为中国梦是会实现的。我在国内有十多年了,我知道有数不清有能力、有决心的年轻人。当然也存在问题,这是不可避免的,中国要在几十年内追上西方几百年发展的成果,问题不可避免。但是我们在种种方面都证明,我们可以将很多问题都克服,所以我对于中国梦的实现是充满了乐观的态度。

  莫言:最近我在网上看见一条消息,美国的一家公司在征集第一批移民火星的志愿者,中国人报名很多。我想这也表达了中国人的梦想:到天上去。

  范曾:要言不烦。因为我们的航天事业正在迅猛发展。 

(光明日报记者 邓 晖 丰 捷 光明日报通讯员 刘 梦)

 

 

   一个探索物理,一个洞察人情,一个谱就天地文章,一个抒写人间情怀。2013年5月15日下午,在北大英杰交流中心阳光大厅,北京大学中国画法研究院“众芳所在”系列讲座——“科学与文学的对话”举行,由画法研究院院长、书画家范曾主持,诺贝尔物理奖得主杨振宁和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进行了一场科苑文坛的精彩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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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现场


    “科学家和文学家是从不同的角度来更好地了解世界。”讲座开场,北京大学校长王恩哥一语道出了科学与文学共同的使命。中国书法艺术研究院院长张玉亮进一步阐释道:“科学考察物质世界的运行规律,文学关乎人与世界的精神联系,科学为文学提供了可能的空间,同样,文学也为科学拓宽了想象的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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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恩哥致辞


    科学与文学的共通之处,首先在于对世界的共同关怀。杨振宁指出,无论是人类诞生之后产生的宗教、文学、艺术,还是恒常存在的自然界的物质,都是构成人类生活环境的共同元素。科学和文学一样,都是为了人类更加了解自身、自身所生存的世界、以及人类与世界的关系。在传统观点看来,科学是一个严密的世界,杜绝想象猜臆。可在杨振宁看来,科学与哲学乃至宗教有着莫大联系。科学利用人类有限的神经元来探索世界,所得自然有限的;而宗教却打开了一片无限的疆域,勾勒出了无数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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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宁先生


    作为一个讲故事的人,莫言将自己文学创作的历程娓娓道来。小时候对听故事的喜爱,激励着年少的莫言去讲故事,小学辍学后,莫言用自己仅学的五百来字来写故事,并将《新华字典》作为自己的学习宝库,积累语言词汇和乡土体验。这些故事流诸笔尖,便编织成了一个个家乡的故事,乡村的故事,中国的故事。他强调说:“与科学用定理来奠基世界相对,文学世界的基础是生活,再加上来源于生活的感受与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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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先生


    杨振宁还谈到治学的三部曲:真情、妙悟、铸文章。这是范曾赠杨振宁的一幅画作上的题词。他认为,与文学一样,科学当然需要“真情”,那是对自然现象与规律浓烈的兴趣,这是科学家持之以恒不断探索的动力,而在山重水复的探索之后,终有柳暗花明的一刹那,那便是“妙悟”,这是科学成果诞生之前的黎明。最后,“真情”与“妙悟”终将铸得一首天地华章。 
     
    在讲座的后半场,北京大学的学生与大师进行了热烈的探讨。杨振宁与大家分享了自己年轻时的求学经历,用自己来到芝加哥大学后在寻找科研课题上的种种困境,来鼓励各位年轻的科学之峰的攀登者们不要失望,将“真情”与“汗水”结合,终会寻找到企盼的成果。谈及“未名”和“成名”之间的变化,莫言坦言自己“高兴持续了20分钟”,接着最重要的事还是回到自己的书桌上。他鼓励当代的年轻人说,以汗水和才华博得的成名是每个人正当的追求,能写出打动国人、打动世人,甚至超越时空的伟大作品,仍是自己毕生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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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曾向杨振宁、莫言赠送画作


    “诚外无物”、“自强不息”、“青春万岁”——最后,三位大家分别以这三个词相赠,作为青春的礼物,勉励学子们共同探索未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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