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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中国贡品史话 |
外来文化对隋唐书画艺术发展的影响
隋唐时代,是中西文化交流盛况空前的时代,隋、唐王朝在文化上执行并蓄兼收的开放政策,外国使节、僧侣、商人纷至沓来,珍禽、怪兽、奇花、异草、香料、药石、珠宝、金银与玻璃器皿、织物、矿产品等海外珍奇,随之纷纷流入中国。其中的精品,也就成了朝贡的贡品。
佛教盛行,祆教、景教、摩尼教、伊斯兰教也先后传播中土;西亚伊朗、中亚昭武九姓(粟特)也把其极富特色的文化(主要是音乐、舞蹈、绘画)源源不断地输入中国内地。面对这多彩的外域文明的东来,隋唐文化犹如“长鲸吸百川“,表现出非凡的吸收力与消化力,对各种外来文化进行合理的抉择、损益、取舍,得其滋养,使自己的内涵更博大,外貌更灿烂、绚丽。
唐文化在乐舞、杂技、绘画、雕塑和文学艺术方面,受当时西域文化的影响至深。
在绘画方面,隋唐之际有名的画家尉迟质跋那与其子尉迟己僧,都是于阗人,画史上称为大、小尉迟。尉迟乙僧“善画外国及佛像,”他的画风属于凹凸派。中国唐朝以前的绘画以线条为主,盛唐大画家吴道子受尉迟乙僧画法的影响,以凹凸法渗入人物画中,山水树石画也别开生面,发展出后代的晕染泼墨画法,这是少数民族在我国文化史上的重要贡献之一。
因佛教输入而兴起的洞窟壁画,在隋唐时代有较大的发展。敦煌莫高窟壁画,隋代开凿了39窟,占全部五百多个洞窟的唐代开凿247个,几占一半。用“佛像来表现释尊和其门徒”的造像艺术成为美术领域中的一个大热门。
当我们仔细游览云岗、龙门、敦煌及麦积山等石窟时,就会发现,印度传来的造像艺术在丰富中国艺术宝库的同时,本身也在向适合中国人的欣赏兴趣方面转化。
北朝的佛像具有明显的犍陀罗与芨多风格,上身袒露,宽额隆鼻,细眉长眼,印度味十足。
隋唐时代的塑像,则面像丰满,脸部线条趋于柔和,龙门奉先寺的卢舍那佛,身着中国式的圆口衲衣,面庞丰腴典雅,目光安祥下视,显得庄严、睿智,同时又含蓄、柔美,这正是中国人向往的崇高之美。敦煌壁画、雕塑更是多元文明汇合的象征,比如著名的飞天形象,就是印度的乾达婆、希腊天使和道教羽人等多元文化因素的混合物。那些连珠纹装饰图案透露了波斯文化的信息。
佛画艺术的色彩晕染法,对中国传统绘画的线描方式造成猛烈冲击,吴道子把线条与色彩结合起来,使中国画进入一个新的境界。
除了绘画,外来文化对唐代语言文学艺术也有一定的影响。伴随佛经梵文胡语的汉译,中国语言系统中注入大量外来语,如宿命、清凉、慧眼、横死、昙花一现、一瓣心香、聚沙成塔等,均出自佛典。佛经翻译还促使学人借鉴梵音以治汉语音,唐末僧人守温,在《切韵》的基础上,归纳反切,制定汉语三十字母,与陆法言、孙悃的汉语韵母系统相配合,建立起声母系统,汉语音韵学的基础由此奠定。受以宣传佛教教义、佛经故事为主要内容的讲经文、讲唱文的影响,并继承了中国杂赋传统而衍变出来的敦煌变文,是中印文学交流结下的果实,它对传奇小说、白活小说和宝卷、弹词等说唱文学都有很深的影响。
艺术的魅力首先在于它的民族性,所以唐人对于外来的具有各民族特色的艺术形式,首先采取的是原样照搬、为我所用的拿来主义,丰富自己的艺术世界。至于消化、吸收,使其融入本民族的艺术中,改造本民族的艺术风格,则是次要的,也是一个相当缓慢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