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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冬夜·那个羊汤铺子

(2022-05-14 09:5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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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年轻时,似乎对四季的感觉没那么分明,反正整日里都在忙忙碌碌,不管是风霜雨雪还是艳阳烈日。但也有对与温度相关的事情记忆很深的时候。

昨夜,梦里的故事零零散散飘飘忽忽的,平明时分便已都留在那个次元的世界里了。唯独梦中的一个场景,还记忆未消。

因为那个场景是现实世界里的,而我对它的印象,至今尚未模糊。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

冬天。

出差外地,一天打个来回。从天津西站出来,坐地铁到西南角十九路公共汽车站,等车回家--已经很晚了。

雪花在路灯昏暗的光影里无声地飞舞着,身上的呢子军大衣已经变得黄白相间了。

虽然还没感觉冷得受不了,但脚和提着公文包的手冻得够劲儿了,加上饥肠辘辘--没吃午饭--办完公差就急急忙忙赶往火车站,明天还有好多活儿得干呢,哪一件也耽误不得。

车次很少,得等半天,于是就想先简单填填肚子、稍稍增加一些卡路里。

车站后面的马路边上有一间很不起眼的小小门脸儿--很不起眼的、小小的羊汤馆儿,厚厚的棉门帘把屋里的光线遮掩的严严实实。如果不是我对它有那么一点点小印象,它门框上那“隐藏”在夜色下的已然斑驳掉色的“牌匾儿”,很难被人发现。

说起来,那时的我对羊汤真是不那么“感冒”的,因为,因为,其实也没什么因为。

可此时,我的胃口传达给脑子的信息是:需要。

屋里面的热气有点像外面的雪花,在同样暗黄的灯光下无声地升腾着。但它不是雪花,因为它弥漫着一种味道,一种顿时使味蕾兴奋起来的味道。

擦了擦眼镜上的雾气,看清楚了,靠近门口的地方只有两张桌子,颜色很暗的桌子。一张桌子还有两位顾客,轻松地敞着怀,惬意地抽着烟,小口地咂着酒,大声地说着天津话。

另一张桌子空着。

我还没坐下,一位中年人,应该是店铺的老板,已经热情地招呼上了,同时拿着抹布非常麻利地擦起了已经很干净的那张空桌。

一大碗又热又香的羊汤,两个又酥又润的烧饼,对,还有老板的热情和周到,让我浑身已经热热乎乎的了,连皮手套都暖和了,真舒服----我也敞开了怀。第一次感觉到羊汤原来也那么美味,喝着,还那么舒服。

“怎嘛样?还行吧。”结账时,中年老板笑着问。

我挑起大拇指:“这味儿,正。”(其实,我根本不在行)。

老板乐啦:“您啦这是······”

邻桌的一位大哥抢了话头儿:“告你兄嘚(弟),要嗦(说)羊汤,簇(除)了后边儿内(那个)‘羊八’,奏(就)得嗦老y 介儿(这)啦,介谮(真)没嗦的。”。

······

出来,恰恰一趟车到站。

车窗外,一簇簇路灯投下的光束,像一座座舞台,台上的雪花更大、飘舞的劲道也更足了,但似乎没有了寒冷。

多美好的青春啊,即使天寒地冻,但生活总是火热的。

过了很久,这个场景我都没有忘记,虽然,我没再去过那间羊汤铺,那间小小的羊汤铺。

而在梦中,我又看见了它。

那个冬夜·那个羊汤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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