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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的天气按以往的年份应该已是骄阳似火了,可是今年的6月天雨水不断,似乎在歉疚一冬无雪而做的补偿。
清新舒爽的天气为高考生做出了贡献,四年一季的世界杯让球迷们在凉爽中过足了瘾。
7月绿色更浓了,气候终于不耐烦它的奉献开始炎热,人们也接受了这样的肆虐,少了埋怨,多了习惯。
响是我的同学,从来就是。
我这样说是有依据的。我俩幼儿园时一个班,小学同年级不同班,初中高中又在一个班,这样的“同班”在我的学生生涯中一共有4个人,但是响并不是我最近的那个。
响的长相很纠结,分明是明眸皓齿,却怒目圆睁像极了张飞,放在任何人头顶都引以为骄傲的自来卷,却在她的头上如若乱草丛生,很匀称的身材,活生生的被体育天分霸占了,怎么看都是活脱脱的郭凤莲第二,每每看到她颐指气使的指挥劳动,我眼前立马出现了大寨梯田。
响从小就露出了她的领导天分,我总是被她训斥的其中一个,这里面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性格中有些懦弱的我,偏偏执拗,不时地弱弱的抵抗着她的一切命令,让她很不爽。
她看过很多书,很多。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外国文学,中国史书。我有时将她比作女版王献之,一直怀疑她家也有一口大水缸。
在班里她是读书的翘楚,像她这样喜欢读书的人,有是有,多不过她。这便使她有了更多教训人的资本,有了在我们面前讲故事的一份炫耀。
一个小学娃娃,看了那么多的书,未免有些囫囵吞枣从而导致消化不良。薄弱环节渐渐显露,比如读白字,这点我就比她强。
“从前有个大巨......”,“那念做大臣”我在一旁认真地纠正。
“他家很有钱,有一幢别野......”,“那念做别墅”依然纠正。
“他一直负偶顽抗......”,“那是负隅顽抗”继续纠正。
每纠正一次,同学便哄堂大笑,我挑衅般的看着她,她怒目而视的瞪着我。
久而久之我便没有了听故事的资格,她不和我玩儿了,我没所谓的转头找别人玩儿去了。
上初中后,班主任很左,积极地为我们班领回来全校最艰巨的劳动,比如:去农村收割麦子,挑大渠,山里砍树,工厂学工,挖防空洞等等等等。
这些活计都是我深恶痛绝的,上中学时身体不好,这些重活成了我的死穴。响每当此时便如鱼得水,干起活来生龙活虎,力压群男。
在一次挖防空洞时,有人在里面放了臭屁,我们一哄而散的跑了出去,唯有她一直在里面坚持着,很多同学都不善良的猜是她自己所为,直到后来,屁者坦白了,大家很佩服她,我却对她嚼穿龈血。
说来响的学习还是不错的,体育班长,校队的,人称“三铁大王(铁饼,标枪,铅球)”,她的三铁的记录至今学校都没人能破。
我们那一届高中毕业后都要下乡,我和她失去了联系,这很自然,不是一拨人,各走各的。
恢复高考那一年,同学们逐渐的有了消息,我们那个班一下子有很多的人考入了高校,响也考上了內蒙古大学化学系。
对于这个结果,我很意外,她怎么也要考个政史专业,最不济也是体育系吧,化学系?太离谱了。
接下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我们回城了,上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丝毫不凌乱。
不久听说响毕业后到了一所中学当了教师,再后来当了副校长,校长。
一晃多年,没有联系,同学聚会在各自的圈儿里,互不影响。
“喂,听说你的儿子初二了,让他到我的家里补习化学,不收费”。干脆利落不容人拒绝的话语使我顿时没有了反应,啊?是响电话了我,什么路数?我一时蒙圈了。
有同学告诉我,响在自己家办了一个补习班,全部收的是我们班同学的孩子,最重要是:免费!
送过去孩子,看看她家已经被她折腾的不像个家样了,四室一厅有两间成了临时教室,另外两间一间响的女儿住,一间他们夫妻住。
尽管儿子送去了,我心里极不厚道的腹诽着:“这败家的娘们儿,把家折腾成这个样子,迟早你的夫君休了你”。
补课效果极佳,命中率很高,口碑逐渐扩散开来。可她就是不松口,就是不收外面的孩子。
可关键是:我又开始了水深火热的日子,头苦的不成样子。
“哎,你怎么搞得?儿子放在我这里,你就这么放心?!”
“哎,你儿子今天作业没完成,你要进行监督呵!”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儿子你到底是管不管了?!”
每天都有电话,吵闹之声不绝于耳,不胜其扰。后来我找到一个办法,嬉皮笑脸的耍赖,好言好语的乞求原谅,忙于工作的我坚决不改。
她还在同学那里控诉我,说我是个赖皮,我听说后只是笑而不恼。
响拿我没办法,渐渐地不追我了,同学都说就我能制她。
儿子毕业,女儿接着送去,依然尽心尽责。
当然了,除了请她吃饭还送些小礼品,就是这样,我依然觉得欠她很多,依然对她感激不尽。
响的老公是个大企业的副总,人很好没有一点架子,人家夫妻两关系一直很好,这让我的腹诽落了空。
“哎,是我,你现在马上下楼,我在楼下等你,去我家”。乖乖下楼,坐着她的“路虎”去了她的“别野”。
“一会儿我给你按摩,看着你身体很虚”。
“嗯”暗喜不已。
一手下去,“啊......”我嚎叫着飞跳起来,足三里已经泛红,我猛然想起她的手推过铅球,我抱紧自己,决死不让她摁第二下。
响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哈哈大笑,接着开始同样的力气摁着自己各个穴位,快乐的就差“巴扎嘿”了。
去年的一天,响电话我:“哎,你来我家一趟,我给你20斤的羊肉票,你自己取肉去”。
今年过年,电话给我:“10斤羊肉10斤牛肉票,在北京取,你自己取吧,不过明年就没有了,老公退休了”依然那样干脆,不容人推辞。
其实,我哪里还奢望明年,这份情谊我怎么也得补上,我考虑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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