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爱情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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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下的老家,冷冷清清的,偶尔能见到个老人,小孩子要到傍晚时分才能看到几个,年轻人更是凤毛麟角。到了中午,也见不到炊烟,听不到鸡鸣狗叫,意识中有一种冷色调的感觉。
年轻人哪里去了?有去远方打工的,有去城里做生意的,极没有用的,才留在村里。一部分老人和孩子也跟着去城里了。
这次回老家,是向同族的长辈们去报个喜,女儿的婚期定下来了,邀请他们到时进城喝喜酒。
在潜意识里,很想喝一次乡下的喜酒,可是,近几年回到老家,居然没遇到一对结婚的。虽有几次办喜酒的场面,可是我不是敢进就是踏出,有一次回老家,听说初中同学的女儿刚刚办过喜酒,我迟了二天,真是遗憾。
乡村的婚礼,我有很深的洛印烙。可是,我这三年连续回到老家,居然没遇到一对结婚的。我就是在乡下办的婚礼,虽然简朴但热闹,杀鸡宰羊,亲朋好友,吹吹打打,三五成群,吹牛的,打牌的,充满了快乐,洋溢着幸福。
好多新婚夫妇是在打工中认识的,都不是本地女子或男子,所以,即使回到村里,大家也很陌生,不能开玩笑,不能逗乐,像走亲戚一样,不像回家的样子。
孙伯家的儿子孙土根在杭城打工,找的老婆是个从江西来打工的妹子。两人是抱着孩子回家的。那女子听不懂我们的土话,这儿的人听不懂她的土话,因此,打招呼都得用肢体语言了,要不,得请孙土根当“翻译”。
李叔家的小女儿李二妹,找了个澳门男人,开着奔驰进村,好风光,和大家连招呼也不打,当然也没有结婚仪式。人家也不需要你去送一百二百的礼金。据说,二妹的男人在澳门是有老婆的,当然也不可能有结婚仪式了。
孙叔公的大孙子孙守仁,对象一年一换,带回来在村里打个转,第二天又走了,听说现在又换了,虽然孙守仁已经三十三了,人家还没有玩够,早着呢。只是孙叔公积极,他想抱重孙,来个四世同堂。但他管不了年轻人的事,提起这个话题,直摇脑壳。
村里的年轻女子全走了,最近的也是到镇上当服务员,当营业员,或是进厂当工人。
远的呢?无法说,有几个还到日本、韩国,据说那儿干一年,等于国内干三到五年。女子们一旦走出了村子,就再难收回来了,她们愿嫁外地人,特别是老板,哪怕是个小老板,或是城里的公务员,哪怕那公务员是离了婚的,或是生理有缺陷的。
走出去的年轻人,眼界宽了,认识的人多了,也不需要村里的媒婆了,人家自由恋爱,结婚了大家都不知道,好多都是抱着孩子回老家。一问:丫头,这是你孩子吗?丫头根本不解释,然后对孩子说:这个叫外婆,那个叫姨姨,这个叫舅母等等,于是人们就去逗孩子去了。
没有恋爱的乡村,死气沉沉的,就像板结的土地,长不出庄稼,长不花朵,甚至连野草荆棘也长不出来。
当然,一方面是社会进步了,另一方面是土地留不住人了。没有人气的乡村,一天天地被人们遗弃、遗忘。我不敢想,再过三十年,我的老家会不会再有人居住?
连老人们都在不断进城,哪还留得住年轻人呢?
没有了年轻人,当然就少了许多欢乐,特别是没有爱情故事发生,没有了青春的活力张扬,没有生命的美丽。乡村,如同一块石头,除了岁月在他的额头刻上痕迹,已没有什么印记了,那怕烙 个情感的疤也好呵。
我望着我的家乡,痴呆呆的,很失望。
我知道,这是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人们从土地上转移后的必然结果。但我仍然深深地担忧,那就是缺失了爱情后,乡村还能活多久?
也许我是杞人忧天,但这种忧天的事,也许比多收了三五斗重要,也许比涨工资重要,因为土地上长出的爱情,有自由的风吹,有滋润的雨淋,有灿烂的阳光照耀,才绵长,才结实,才花朵年年绽放,才有持续一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