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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第一”的毒

(2012-02-03 23:5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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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说起第一,似乎不得不提起“童年阴影”这个话题。关于“童年阴影”,我其实是有些抗拒的,事实上更相信每一段经历都会或多或少的改变我们的性格,无论这样的经历发生在童年或者成年,而5岁就读书的我,似乎是没有完整意义上的童年的吧,那么形成我如今性格的所有,都应该不能被称之为“童年阴影”了吧。

关于第一,我恐怕已经无从追溯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听到这个词就会血脉贲张,肾上腺激素飙升,然后如同打了鸡血般的兴奋。或者说,每每听到“Loser”这个词,就会如坠谷底,全身冰凉。大概从有记忆开始,就要努力做“最乖最可爱最懂事最聪明”,anyway,任何一个“最”字都似乎成为自我价值的一种标签,然后在一大堆的标签中,我以为那就是我想要的自我塑造。

依稀记得,15岁的高二,有一次考试丢了第一名,然后一个人坐在教室外空旷的阳台上,愤懑交加,我可能还哭了吧。然后有同学满脸惊异的问我,原来你也会哭哦。然后我知道,哭,不仅是一种能力,还是一种权利,但无论如何都是我这样只想拿第一的人不该拥有的。然后有同学愤愤不平地说,他考不及格都不曾哭,我的眼泪简直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和挑衅。然后我知道,第一,原来不仅仅是一种荣耀,还是一种隔膜,是让我这种人离群索居不受欢迎的最大原因。然后有同学略带嘲讽地说,真是笑话,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谁会在乎你高二的测验有没有拿第一,人们只会关心,你开什么车,住什么房。然后我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好多好多的考试,只是,贪婪的我想拿的是所有的第一。

好吧,我承认,第一是一种瘾癖,从我第一口吸入它,到放纵它随着血液流动爬满全身,随着呼吸吐纳而植入呼吸,然后无法戒除,无论我有多强的自我控制欲,我始终是个自控能力极差的人,然后只能沦为每一种瘾癖的奴隶。

如果说,学习和工作还是自我努力即可实现的梦想,那么当我的“第一”欲蔓延到恋爱中,那就渐渐成了可怕的梦魇了吧。

"我是不是你第一个女朋友?"

"这是不是你送的第一束花?"

"我是不是你第一个想娶的?"

当所有的"第一"都建立在对另一个的期待上,一切都显得不确定,不实际,甚至不真实了起来。当所有的感情都需要被量化,打分,甚至排定座次时,一切都显得那么世俗,功利,甚至不堪了起来。而随着年纪越来越大,经历越来越多,似乎许多"第一"都输给了时间。于是,我开始追寻些更多定语的第一,比如,好吧,我不是你的第一个女朋友,那么可不可以是你最爱的那个对象?这不是你送的第一束花,那么可不可以是你送的第一束蓝色玫瑰?我不是你第一个想娶的人,那可不可以是你第一个想送一场盛大的结婚Party的对象?

然后“第一”变成了无聊的游戏,因为设定了想得到“第一”这个答案,而开始设计不同的题目。然后开始模糊了感情原本该有的意义,它不再是两个人的心有灵犀,而变成考试阅卷的过程。然后甚至慢慢丢了自己,我是怎样的考小妮,又或者说,我只不过是一个始终要求被承认,被需要,甚至被崇拜的道具。

然后总结吧,一个有什么人曾经是我的某个第一,而我也是某个人的第一个女朋友,第一束花的接收者,第一个想娶的人,第一个一起看日出的人,第一个尝到他煮的饭的人,这些第一可能都很甜蜜;但同样的,一定还有这样一些第一,比如第一个不曾陪我一起过生日的男朋友,又或者第一个我不曾陪他一起过生日的男朋友。至此,终于,我给每一位ex都冠上了个第一,然而,只是谁会是那个唯一?The one I choose, I admire and I cher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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