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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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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神神秘秘的跟她说“你爹也被传染了”

“传染了什么病？”

“捡垃圾”

“捡垃圾？”

“隔壁那个老头儿你还记得吗，十年前去世的那个怪老头，一辈子都在捡垃圾”

“我记得他，我们家搬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不太老的老头儿了，当时他就整天在捡垃圾，刚开始是他独自捡垃圾，后来是他和他老婆，一个老太太，一起捡垃圾”

“对，老两口去世后，他们的小女儿住进了隔壁的房子，然后她到了60岁的时候，也开始捡垃圾了”

“我听说过，据说为了抢旧纸箱，还跟小区里专门回收垃圾的人起了好几次冲突”

“何必呢，她有退休工资的，干嘛跟专职回收垃圾的人抢这点小钱呢，人家专职收垃圾的，就指着这点外快了”

“她女儿如今也三十来岁了，据说收入挺不错的，是个办公室白领，怎么不制止她妈妈”

“说回你爹，你爹不知怎么也开始加入捡垃圾的队伍了，昨天跟隔壁女人大吵一架，为了几个快递纸箱”

“妈妈你怎么不制止他，他真丢人”

“没用，我跟他也大吵一架，一点用都没有”

她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午后的阳光斜斜的穿过陈旧的玻璃窗，照在家里的黑色老电视机上，灰尘在这一束光里游荡。上海的房价涨了又涨，但外面的世界和他们无关。她父母始终搬不出这老破小，困在这里，困在捡垃圾的左邻右里。慢慢，自己也被同化。对于贫穷，她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