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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清明节那段永无弥补的痛
(2012-04-01 07:5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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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维度情感生活清明节杂谈 |
分类： 情感杂音 |
图 网络/
文理 零维度
清明，注定是个让人感伤的节日，其实我本不想写关这类沉重话题。但韵秋的遗憾让我突然倍感珍惜眼前人！
小时候，每当过了年的初三，我们就都很高兴。因为这天，我们会在爹爹的带领下，去给老姨拜年。老姨是爹爹的二姨。奶奶五十多岁就过世了，她就只有一个妹妹。我的老奶奶就只生了她们姐妹俩。因为奶奶过世早，我爹爹很亲他二姨，俗话说：“姨姨怀里闻娘香”嘛！因此，经常带着我们去老姨家。我们对老姨，有种骨子里的亲。老姨也很亲我们。老姨家很穷，每年我们去给她拜年，她都会很内疚地说：老姨家今年不行，压岁钱给不了你们啦！该着吧，过了年一下给！我们知道，老姨也只是说说，过了年还是一样。在我的记忆中，老姨就没给过我们几次压岁钱。但，我们还是愿意去老姨家。这就是亲情！
1995年的冬天，爹爹生病，没几天就去世了。我们好像被这个噩耗击倒一般，感觉很懵懂。在通知亲属的时候，我们竟然没想起老姨。在举行葬礼的前一天，听得有人在街门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们赶紧就往门口去迎。一看，竟是老姨。老姨70多岁的人，迈着蹒跚的步子，在姑父和二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一进门，抱着父亲的遗体就哭得爬不起来了。妈妈已经知道自己犯了错：怎么就没想起我老姨呢？
老姨哭着，妈妈赶紧扶起老姨。二姨，二姨地唤着。老姨还在哭，嘴里念叨着：我那苦命的姐姐呀！咱姐妹们怎么就这么苦啊！……谁都能听出来，老姨在埋怨我们没通知她。妈妈赶紧就抱住老姨，把她扶到炕沿上坐好。着急地自圆其说，二姨，是我不好，没告诉你不是忘了，是觉得你年纪大了，怕你受刺激，想的是过后缓开再……
老姨继续哭，说，全村都知道了，就……就我们不知道，谁是总管？叫出来我……我问问他，他是怎么安……排的？妈妈握住老姨的手，急得也哭了起来，说，二姨，这事与人家总管没关系，是我的错。
老姨还是不依不饶，要扑出去找总管。家里人乱成一团，有的劝说老姨，有的拽妈妈。我也在旁边着急地说；“老姨，我们还准备把我爹培埋后去看您哩！……老姨，我们又不是不亲你，你还不知道？我爹爹就你这一个最亲的人了，我们忘不了您啊……”老姨仍然哭着，他甩开我们拉着的手，用手绢捂着脸，连脚底下也不看就往外走。由于我家的地面不平坦，老姨差点摔倒。我赶紧上前扶住老姨。
老姨走了，我们都很难过。妈妈检讨着自己，我也在一边检讨着。但心里多少有点责怪老姨。爹爹已经走了，妈妈本来心里就很难过，把我妈妈气得病倒了可怎么办啊？我们又不是故意的，说了那么多好话，她怎么就不依不饶呢？老家有个风俗，亲人去世三年内，家人不出门。所以，我们这三年就没去老姨家，理由是守孝，但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第四年，本来该去给老姨拜年了，但我们还是没去。第五年正月初二，我们正在家里，老姨突然走进了我家。一进门就说，俺孩们都在呢！那年你爹走了，老姨也是老糊涂了……你们不要责怪老姨哈！我们不责怪老姨，哪能呢？老姨是长辈，我们哪能责怪老姨呢？
……
我们知道老姨那是给我们晚辈说下情话来了。看见老姨，我们又想起了我爹，忍不住又都哭了起来……心想，等过了两年，刚刚过了两年，一次我回到家，听妈妈说，老姨去世了。我惊呆了！她怎么就这么急匆匆地走了？她身体不是挺好的吗？因为我爹爹去世没告诉她家，老姨去世人家也没通知我们。
老姨走了，我真的好心痛！老姨啊！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真的对不起啊！我们本来就要去看你了，可你，却像赌气一样，连最后一次机会都不给我们……老姨走了，给我们留下了无限的遗憾。老姨！你在那遥远的地方，能否听见我们的道歉？在老姨身上，留下我永远无法弥补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