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张起灵视角

在去往美国的飞机上：
我在闭目养神。
吴邪就坐在我身边，他伸出手来摸我的脸……我别过头去……他这动作很傻。
胖子坐在我们后面正跟空姐套近乎，上飞机后我和吴邪都不想跟他说话，认识他真是让人郁闷的事。
胖子冲吴邪说“小天真，黑瞎子跟你什么关系啊？为啥争着抢着要来接你？”
我瞟了吴邪一眼，当时他满脸黑线“这个，怎么说呢…算是亲戚吧……”
“啥叫算是亲戚啊？”胖子翻着白眼。
“这个……说来话长。就当亲戚吧。”吴邪若有所思的答着。
胖子见无趣，就转身继续跟空姐套近乎。
那空姐可怜巴巴的看了吴邪一眼，我心说：看什么看！
吴邪转过头来，我立即闭目假寐。
直到下飞机我什么都没说，怕一开口就引来吴邪的十万个为什么。而且我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此行必定满是纠结。

下飞机看到了胖子的朋友，没话可说。
紧接着看到文锦和三省携手而来，我真高兴能看到他们俩越过几十年的风雨荆棘手牵手。这不就是挑战命运、挑战它得到的胜利旗帜么！我们三个老战友紧紧相拥。
这边刚久别重逢呢，吴邪那小子竟然要跟胖子走！刚想踢胖子一脚，三省一把拉回吴邪。算胖子运气好……
三省的车停在了一家远离闹市的唐人饭店，装修风格儒雅，这就是二十年前我和齐羽首先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开起来的唐人饭店。直到后来我们陆续离开而出手了。
一进门，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来。我很不舒服……死了的齐羽……活着的吴邪。又或者是死了的吴邪……活着的齐羽。
纠结……
究竟我身边的这位是谁？

酒过三巡，吴邪拉着三省问“这饭店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三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没出过国吧？”
三省跟文锦对视一眼，文锦立即赔笑拉着吴邪的胳膊“吴邪，别说这些了，先吃饭！我敬你一杯！”
我正看着墙上、架子上、隔断上挂着的、摆着的各色陈设，这个小老板还真是有信用。当年一折出手这个店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改变，无论是装潢、陈设、格局都不要改变。20年了，当年30出头的小老板也该变成个小老头了……而这饭店仍就是我们走时的样子……只有门框窗户有小小的维修痕迹。
这顿饭吴邪也没吃什么，就知道喝酒。肝胆相照的话说了一车……他有点受胖子的传染了……现在也跟胖子似的一喝多了就满世界的散播义气。
想到这我轻轻的皱起眉，该死的胖子。

这夜住在黑眼镜和文锦的家
月光透进窗……三省故意把我和吴邪安排在两个房间……或许他希望我好好想想一切……从头至尾，从20年前到今天……
翻来覆去，总觉心口郁结。
翻身下床去冲凉，洗完就站在窗口望月。别人叫赏月，我也只能叫望月，因为我眼里看到的不是月亮而是借着月光映出的吴邪清澈的双眼。才分开了一个小时吧。怎么就想他了？呵呵，张起灵，你还是沦陷了。坦白说，我从来不想离开他，但也从来不敢占有他。因为，我不知道能陪他走到哪一步。
余光看到有个白色的影子在飘，ma的，该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骚扰吴邪吧？
扭头仔细一看是隔壁吴邪的窗口舞动着的薄薄的沙帘，突然想调皮一下，一跃落入吴邪的窗内。他正双手交叉枕在脑袋下面，看着他安静的脸，心情突然很舒畅。趁他熟睡，我伸出手触摸他的下巴。他的皮肤很光滑，也很温暖，不似我这样冰凉。
吴邪突然张开眼，我手一抖，差点尴尬的僵在那……
 “咳咳，你怎么过来的？门我明明锁了。”吴邪歪着头。
 “窗。”我钻进他的被窝，湿脑袋枕在他肩头。
他笑了，看来他喜欢在我身边，我第1000次确信。
“想我了？”他挑着眉看着我，看似挑衅。
“洗完澡想起你说过湿着头发睡将来会老年痴呆。”我认真的看着吴邪，不论什么理由，我只是希望在你身边多呆一会儿……
“所以呢？”吴邪不依不饶，就像想听我说想他……但我没说，说不出口“来擦干。”我把头在吴邪的睡衣上左蹭右蹭。
他跳起来“大佬！你饶了我吧。我拿毛巾去。”他翻身下床拿毛巾去了，他从浴室回来的时候我假装睡着。这是我在无从选择或无法面对的时候最传统也最有效的招数。
吴邪靠在我身边轻轻的说“闷油瓶子，你说，咱们俩是不是分不开了？”
他又轻笑着说 “早就分不开了！”
他自言自语了半天，一直在笑，似乎很开心。
我也觉得——或许我们分不开了。
但是……我能怎么办？太多的无法控制摆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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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张起灵视角
早晨吴邪一个人在街上散步，我自然要跟着他，怕他出什么事，当然也是想看着他那傻头傻脑的样子。
他走了很远……可能心情好吧……他的伤还没好利索竟然安然无恙的走了那么远。
他走着走着就到了那家唐人饭店。我苦笑……
我进去时看到他正坐在摇椅上，他似乎很舒服的在躺椅上睡下了。身边落英缤纷、花香迷人……正是个小酣的美处。只是……他怎么知道饭店后门处有花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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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的恐惧感使我和吴邪都心有余悸。好不容易耍赖躲开了。中午听到文锦的厨房里又开始叮当作响，我和吴邪无奈的跃墙而走……谁知吴邪偏偏又点那家饭店。该不会是什么前世的记忆吧……齐羽被植入吴邪的记忆时如同初生的婴儿，已经连走路都不会了……怎么还会有记忆？
午饭吃的如同嚼蜡。吴邪似乎对饭店里的古董摆设和水墨丹青很有兴趣……他这种眼神我不敢看……低头吃饭。
因为，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满是赏识的眼神看中了这些东西，把他们一件一件买回来的……而且是亲手摆到设计好的位置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在低价出手这个店面时才要求买家不得改变店内格局和陈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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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吴邪的情绪很不稳定。一会儿喜一会儿悲……可能他的身世使他心灵受创了……而我，他认定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人又在一步一步引他走向下一个深渊，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我别无选择……真相，总要让他知道。
而且，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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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张起灵视角
吴邪又习惯性的走向花园，以前齐羽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在花丛中静静的入睡……他说这样可以缓解压力。他是个精致的人。是个才貌双全的人。他总是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可是命运就是不会如人意，他最终还是要鞠躬车马前。而且，为之鞠躬尽瘁……却只换来灵魂覆灭，肉身易主。
我的思绪飘洒在20年前，被吴邪的声音拉回眼前。
吴邪轻轻的吟着诗“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车马比花酒，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显者比隐士，彼何碌碌我何闲！”我的心随之震动……这么巧吗？吴邪也这么说……
吴邪坚定的认为他以前来过这，我该怎么回答？
我发了狠心，无论他能否承受，早晚要让他知道的，我咬咬牙说道“这个饭店，过去是我和齐羽开的。我们在这过了几年很……舒心的日子。唯愿老死花酒间——那时候齐羽就是这么说的。”我背对着吴邪，不敢看他。我怕看见他失望的眼神。怕看到他连最后拥有的人都失去的伤心……可，事实是他不会失去我。但是，他会知道吗？
当我听到身后重重的落地声，我慌乱的扶起吴邪，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在笑，笑的凄凉。微笑的嘴角上鲜血一滴一滴的溢出……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吴邪……”
但是他没有反应。
我只是想跟他实话实说。我只是想看清楚自己的心，吴邪的心。
怎么会是这么重的伤害？……如果我知道他的心是这么努力的为我跳动，我怎么能让他觉得连我都不是他的？
我抱起吴邪冲向最近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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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术室门外，我真想杀了自己。头不停的撞向医院的墙壁。
“起灵，你这么做没错。看他的样子，即使你不说他早晚也会想起来。有些记忆果然是刻在基因里的，不灭。”吴三省靠在另一面墙上对我说。
“是啊，起灵，吴邪会没事的。他只是急血攻心才撑裂了伤口。没有生命危险，只要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文锦拍着我的肩。

我是不是很懦弱？明知道自己不能带给吴邪快乐，还不敢离开吴邪。明知道连个像样的笑容都给不了他，还要让他以为自己是他唯一的拥有。明明已经让他用尽力气来在乎我，我还要用这种摧残他自尊心的方法证实彼此的心。
他一定会认为我对他好是为了齐羽……
他一定会认为我在唤起齐羽的记忆……那个时候让吴邪的灵魂怎么办？
我已经选择对不起齐羽……还要在对不起吴邪吗？
我的心在绞痛……命运是不是要撕碎我才甘心？是不是要摧毁我的一切才甘心？

11、吴邪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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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昏昏沉沉，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又似乎抓不住。
终于竭尽全力的睁开眼睛，让眼睛渐渐适应光线，慢慢聚焦。眼前是四面白墙。经历过这几年的生生死死，对这种形式的醒来已经很习惯了……吴邪，你果然是个性情中人……什么都能让你套用感情色彩来看，连四面白墙也是……
转转眼球，身边无人。嘴角轻启，看来，我才是与这世界找不到联系的那个。我才是没有过去和未来的那个。
苦笑，捂着胸口厚厚的纱布，跌跌撞撞的下床，顺着医院的走廊向外面走去……
天空里星光熠熠，星星不知道——我难过。
夜里的风也微凉，就知道我是个福薄的人，怎么会得到张起灵不顾一切的保护！原来，他保护的是另一个人。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记起齐羽的？从那时起，他在乎的就已经不是吴邪了吧！为什么要选择来美国？可能根本也是为了唤醒齐羽吧！
呵呵，这具本就是巧取豪夺来的身体，它的主人要来讨债了！如果齐羽的记忆复苏，吴邪的记忆要逃到哪儿去？
我该怎么办？还给他？那就是毁灭自己；不还给他？那就相当于杀了这个人！如果我杀了那闷油瓶子心爱的齐羽，他会恨我吧！
看着无尽的黑夜，我迷茫了……我要往哪走？
摇摇晃晃，披星戴月，一路向前。不管走到哪去，至少，要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绝不能成为谁的替代品。
抬头，正是齐羽和张起灵的唐人饭店。呵呵，这是不是叫做因果循环？那就从这里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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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属于齐羽的摇椅上，我最后一次发挥了只属于吴邪的固执。
花瓣随着微风一片一片的落在我身上，皓月千里，我垂着左手任血一滴一滴的落入泥土——齐羽的身躯，呵呵，还给你。
我不会让张起灵恨我的，他要的一切都给他。他要的未来，也给他。
我眼里的星空开始模糊，我希望用属于吴邪的声音说出吴邪想说的话“闷油瓶子……我多想一直看着你……我多想……”
我把齐羽还给你了。别恨我。我带走了吴邪。

12、张起灵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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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带吴邪离开这儿，在吴邪术后昏睡的时间里我去向齐羽做最后的告别。我希望在吴邪醒来时能看到一心一意的我。所以，我在曾经我和齐羽共同的花园里默默的对齐羽说“永别了……”
二楼的灯光闪闪烁烁，当年那个三十出头的小老板如今秃着顶，恰巧站在窗前。当年齐羽离开时我的痛他是亲眼目睹的，如今他看到我的告别也算是鉴证了我和齐羽的感情。
回医院的路上我心里不停的骂自己，恨透了自己自私的想法，为什么要带他来这儿？为什么要有意无意的唤醒齐羽？——唤醒那个老练沉稳，有城府的齐羽。
我牵挂的明明是单纯的吴邪，我保护的明明是笨手笨脚的吴邪……而那个一直保护我的齐羽已经在上辈子就离开了……他决定要离开……那就让他离开……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吴邪！

当我驱车抄近路赶回医院的时候却不见了吴邪的踪影……
文锦慌张的自责“都怪我，我不该出去。”
我摇了摇头“不怪你……错的是我。”
我飞速的赶到唐人饭店。刚来这儿没两天，吴邪也只知道这个地方了。这是我最后的希望，如果他不在，我就真的要杀了自己了。果然，吴邪那消瘦的身体躺在摇椅里。
我自嘲的弯弯嘴角，如果不是我急着回去见吴邪而抄了近路，大路只有一条，我们一定会相遇的……
我轻轻靠近他，怕惊醒他。看着他映在月光里惨白的脸，我的心揪痛。当我走到他面前时竟然看见他的手腕在流血……
“吴邪！”我震惊了，这是吴邪才做得出的傻事，我当初是要证明什么？去TM的理智！我要的是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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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很呛鼻子，怀念吴邪身上淡淡的香皂味。他醒过来后一定不希望见到我了吧。
我摇摇头，苦笑。
我从没这么不知所措过，我看着文锦“我该怎么办？”
文锦似乎在嘲笑我，但她眼里蓄满泪水看着我“他一定是伤心了，绝望了。不然怎么会放弃活着的念头？”
是啊，当我绝望的时候，在斗里不顾一切的冲杀，我不在乎死活，不就是因为我失去了活着的念头吗？
只是后来我失意了，只知道自己没了活着的念头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只知道自己没了快乐的理由，却忘了是为谁失笑……

从西元古镇出来，我跟踪潘子的时候，听到潘子对它的人说“吴邪一定是齐羽，只有齐羽能让张起灵不顾一切……”
在潘子的叙述中我的头剧烈的痛，我的心口剧烈的痛。经过痛苦的回忆，我想起来了——齐羽……
在去往杭州的火车上，我一直跟着吴邪。我想搞清楚很多。关于吴邪的……关于齐羽的……
但无论他是谁，都必定是牵动我心神的所在。因此我要带他逃亡天涯。躲避它的眼睛。甚至是吴家的眼睛。但是，还是被发现了。我只能选择跟吴家合作，最终把吴邪带出来。
把吴邪带到这里本来是想分辨出我在乎的究竟是谁。但结果是，我在自己的肚皮上画了个圈，想跳出去——除非脱一层皮。

13、吴邪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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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过了很久吧，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文锦、黑眼镜、胖子。独没有闷油瓶子……我没死，但是，不如死了。
文锦交给我一个邮件，是从另一个州寄过来的，那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地方。邮包里面有一个卡片，上面写着地址，和一个新手机。
很奇怪的，这三个人一直没开口说话，就连平时最贫嘴的胖子都这么安静，我突然有不好的感觉，脱口而出“张起灵怎么了？”
胖子开口道“他走了，说是去一个不远不进的距离等你。等你的原谅。”
我松了口气“那挨千刀的活着就好……”
我的心松下来，精神又开始不好了，混混欲睡。
电话响了，我恍惚的接起。
“吴邪……”
我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会一直等你。如果你不想见我，我不会勉强，但，求你……别让我找不到你。你答应过我的。”闷油瓶子的声音在颤抖。我的心也随着他的声音在抽搐。
我是答应过，就在文锦家，就在不久前。答应他的时候我心里想着:我永远都会在那，时刻准备被他发现……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从看见闷油瓶子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完了。
“好。”我嘴里若有若无的说着。
闷油瓶子继续说“所以，手机开着。所以，如果我想你……所以，如果你有危险……所以，如果你睡不着……”闷油瓶的声音越来越小……
“好。”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在乎的是总会应付不了危险的吴邪？
我揪着的心渐渐舒展，似乎看开了许多曾经最坚持的固执。
我想，我不会去找他，至少，在我能够与齐羽和平共处之前我不知道要用谁的眼睛去看他——不知道要用谁的心去爱他。
我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来支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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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胖子、黑眼镜、文锦告了别我就直接飞到加拿大滑雪……滑雪的时候想念的是云顶天宫——我的祖国冰天雪地的长白山。
接着我又去巴西看球赛。
去澳大利亚看袋鼠。
去那个叫“不丹”的小国家看喜马拉雅山。
站在不丹国境内的喜马拉雅山脚下——很想念山那边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那才是最美丽的地方，那……是我的家乡……
每天，我会接到闷油瓶子的电话，大多数时候是相对沉默。或许不必说什么，知道那个人还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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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一个人兜兜转转走了这么久，没有归处，更没有去处。真希望自己只是个最普通最普通的年轻人。有亲人，有朋友。好好的念书，好好的工作。认真的谈一场恋爱。安静的度过一生。
看着雪山之巅的纯白，我波动的心终于平静了。
在见到那个唐人饭店以前，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身上会有齐羽的习惯。即便有我也察觉不到，因为没有比较。甚至在知道了自己的特殊（吴邪的记忆嫁接在齐羽的身体里）我也从没有什么异常感。我就是这样的吧！只会被动的面对所有事情。当痛从天而降我才手忙脚乱的用最笨最直接的办法去应付。
跟胖子道别时，那家伙大大咧咧的说“小天真啊！很多人做了心脏移植手术都会性情大变，别说你是整个儿都换了！你就当只是个器官移植。没啥非计较不可的原则！”
现在想想，可能我对闷油瓶莫名的依赖、天然的信任都是来自齐羽血液里、骨子里的。
我能真的把自己跟齐羽剥离开吗？
苦笑……
除非我的灵魂和他的肉身一起毁灭。
那时候，可能才算真正的分清楚了……
看看镜子里那美好的脸，哪部分是吴邪的，哪部分又是齐羽的？
思念——是谁的呢？
一个人环着半个地球走了大半年……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寂寞。但，一个人的时候还是会想他……会想家。
不知道王盟那死小子有没有给我好好经营我的店。
不知道胖子那家伙有没有给胡八一两口子添乱……
不知道潘子还好吗？
不知道爸妈、二叔、解连环……是不是还像过去那样惦记我？
不知道文锦和黑眼镜（吴三省）有没有完婚……
不知道那个闷油瓶子是不是还湿着头发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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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不是没有能让我回去的地方。只是我不敢看向那个方向。
我正朝那个地址飞……希望他还在那等我……
在喜马拉雅山思念家乡的日子里，终于，我与齐羽和平共处了。同样的爱，爱同样的人。什么都不必去计较……
只要是一颗真心，为什么要辜负了他的等待?我等待过，知道什么是煎熬。无论是我的感情还是身体里流的血液都舍不得那个杀千刀的家伙煎熬下去……
我们是彼此的归处。为什么要让自己和他都失去全世界？
当飞机越过家乡的上空时——朝思暮想的国土让我泪流满面，长长的出一口气——我释然。
起灵——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