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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年春晚上,刘欢老师唱了一首《从前慢》,歌词是已故著名画家木心老师的诗,词曰: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我记得春晚上,刘欢老师演绎这首歌节奏和动作也很慢,比我90岁的奶奶行动还要慢。
从私心来说,我也挺喜欢这首诗,它所描绘的意象,像一幅画卷般,把一段从前的时光徐徐展开在你的眼前。我也时常会在念及此诗时,想起自己记忆里缓慢的往事来。
从前的车马是真慢。七年前,我初与我家娘子在南京相识,她是公司的新员工,我的助理。因为相貌出众,每天都有无数老色狼涎着口水过来找我讨教业务,眼珠却贼溜溜地歪着直往她那里瞧。为防男员工集体出现斜视,我只有牺牲自己,利用近水之便先下手为强。于是我常常得空便扯着她外出吃饭唱歌。可惜她虽然年龄低,防线倒筑得很高,无论我说遍花言巧语,使遍浑身解数,始终不肯最终点头。直到我有次出差邻省,听说某寺香火灵验,便短信与她说:我求个姻缘签,如果是上上签,你便应了我如何?她许久回我:好。事情的发展如你预料,我如愿求到了签,当日傍晚便匆匆地往回赶。呵,几百里的路程,我望着风景在车窗里不断向后疾驰,突然觉得这车速啊,是真慢。
其实,从前的时光究竟是快是慢,并非讨论的重点。木心老师自己的诗里也用了“变得慢”一说,可见真正神奇的是,许多事情,不回忆还好,一回忆,时光瞬间变得缓慢悠长。
从我离开南京至今,已经两年整了,但有时在江南的清晨醒转,依然会有身在金陵的错觉。它像一座被封在我记忆里的故城一般,总能不经意间被情绪的钥匙打开,然后一任经历过的旧时光在城市的坐标系里缓慢流淌。
明瓦廊和中央南路中间的广场,我曾和我家娘子在那里沐着月光静坐,那晚我们几乎无话,只是牵着手,一起看头顶的明月缓缓走过。
鸡鸣寺外的小路,一到春天便挤满笑逐飞花的情侣,我也曾和我家娘子在那里驻足,看静静供奉药师佛的山寺,看满街洋溢脸上幸福,看头顶的樱花缓缓飘落。
山西路金山大厦上曾有一家沸腾鱼乡,在我离开南京前不久关门了,那时我和我家娘子都特别钟意去饕餮那家做的沸腾鱼,我们总是对面而坐,咽着口水相视而笑,看扑鼻的香气缓缓散逸。
还有漓江路的海德卫城,那里曾是我俩的婚房,在离开南京时也转手他人了。那时的每个周末都懒散得睡到中午还不想起床,她有时给我冲一杯咖啡,然后一起听歌、看书,听音乐缓缓流过,看书页缓缓翻过。偶尔午后的阳光美好,她会给我小心翼翼地掏掏耳朵,而我枕在她腿上,她看我再次缓缓睡着。
能让我记住的时光便是这样,虽然不多,但大致想起时总是如歌、如诗、如画、如梦,分不清是因美好而缓慢,还是因缓慢而美好,但可以确定的是,从前那些缓慢而美好的生活,总是和爱的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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