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人间草木,看似无情,实则有心。不然为何,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蓬勃生长,或是绿意盎然,或是姹紫嫣红。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吐露清芬,舒展枝桠,各舒其韵,世事人情不争不闹,桃李春风自主张。
草木的心性其实各个不一。牵牛花对光亮最敏感,每天早晨速开速谢,只在朝霞泼地的那一刻爆出蓝花一串,相当于植物的打鸣,或者是色彩的早操。桂花最守团队纪律,金色或银白的花粒,说有就全树都有,说无就全树都无,变化只在瞬间,似有共同行动的准确时机和及时联系局域网络,谁都不得自由主义地擅自进退。比较而言,只有月季花最为娇生惯养。它们享受了最肥沃的土壤,最敞亮的受阳区位,最频繁的喷药杀虫,但还是爱长不长,倦容满面,暮气沉沉。硬要长的话,突然窜出一根长枝,挂上一两朵孤零零的花,就把你给打发掉。
当一棵树开花的时候,谁说它就不是在微笑呢?当一片红叶飘落在地的时候,谁说它不是因操劳一生而泣血呢?当瓜叶枯黄甚至枯黑的时候,谁说这不是它们在咳嗽或呻吟呢?有一些橘色或紫色的小野花突然在院墙里满地开放,如同一些吵吵闹闹的来客。它们在随后的一两年里突然不见踪影,不知去了哪里,满园静寂无声,想想,或者是客人的不辞而别,是因何事得罪了它们吗?
记得曾同时在花盆里种下了三棵扶桑,,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对他们同样的浇水,同样的施肥,同样的修剪,但在窗外靠边的一棵长得很快,眼看就要开花了,其他两棵却无精打采,单薄瘦弱,长来长去还是侏儒,甚至叶子还一片片在蜷缩。邻居说:你要对它们讲讲话,你尤其不能分亲疏厚薄,要一碗水端平。你对它们没有好脸色,它们就活得更没有劲头了。
我对这个建议半信半疑:几棵小扶桑难道还真能看得懂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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