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永泰庄的祖可法家族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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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小时候,总会觉得并不远的一些地名,是那样无法企及。我因幼年住中关村的缘故,所以觉得清河便是一处分外遥远的地方。九十年代初的中关村,我父亲单位围墙以外的菜畦,还曾是我寻蟋蟀、观蝌蚪的游乐处,而今早已成为高楼鳞次的热闹场所。既然中关村变化如此之巨,时光流逝中,清河于我来说也渐渐地近了许多,简直同寻蟋蟀、观蝌蚪的游乐处一般,令我熟悉了。清河而且是一处古迹丰富的大镇,在古镇街衢中,有清真古寺、古河道、古石桥,在镇子以外的乡野,前清或民国时,便是大小的墙圈。这些墙圈内的建筑,有几处也居然奇迹般地在今日还有留存,先不说八达岭高速公路旁的一座寿命绵长的夯土宝顶,就算是镇东永泰庄的祖氏坟茔,能在熙攘喧嚣下的旧货市场中生存至今日,确实令人敬佩不止。
第一次寻找祖可法、祖永烈父子墓园遗迹,过程分外艰难。先驱车至一片小区附近,询问一位看似当地人的大爷,竟告知我这墓并不在我要找的方向,而是相反的西边。这是第一次令我感到茫然,但经这位大爷指点,却意外发现周卜年诰封碑一块,这件事,还是等到以后再加以详述。从诰封碑处回到原点,虽有收获,但于我本次的寻访也无关系,只好再看看周围人们的表情和状态,想一想谁才是我可以倚靠的向导。这里因为建设成为旧家具回收市场,来来往往的人中,几无本地村民的身影,那些日日奔波的外乡人,对石碑或构件恐怕没有很大的兴趣。我看了许久,在无多的希望中,将那最可以看到光亮的一处,放到对面那座小工厂的传达室里。这间传达室里的大爷,开始也并不知我找的是什么,我先说祖可法墓,继而是祖家坟,或者石碑、宝顶、坟圈子、王八驮石碑,可以使用的线索语言全部净尽,在我颓然于斯的最后一刻,大爷一拍脑门:“噢!你说的是高碑山子啊!”高碑山子,我竟想不到这一处坟茔结合了碑与大山子的双重效力而命名,X家坟、王八驮碑这样屡试不爽的方法竟然失效,我觉得也很有意思,起码这处小地名的命名方法,是我寻碑问墓过程中一种极新鲜的所得。
高碑山子就在老大爷传达室之东,隔一道砖墙。砖墙的另一面,便是异常嘈杂的露天旧家具回收市场。从大门进入,走不到几步远,右前方的柳树下,便有一方洁白的石碑屹立,我赶忙跑过去详查,发现是一等精奇尼哈番祖永烈驮龙碑。这块碑是一碑两用,碑阳为御祭碑文,碑文以标准御祭文为底,略有修饰,碑阴为诰封碑文,皆满汉合璧。碑两侧各有升龙一条,碑四周十二条四爪游龙,双螭首,碑阳额篆“御祭文”,碑阴额篆处似为“诰命之宝”印章。碑下赑屃口张、独角、单尾。赑屃下水盘满雕海水江崖,四角鱼虾鳖鳌,赑屃下小水盘上亦有波浪纹饰。我正欣赏拍摄时,一位妇女同我讲说北边水塔下还有这样一个,倒掉了。我又急忙过去,到近前一看,见有赑屃被砌筑在砖墙下,另有一石碑被杂草灰土所覆。我找来一些工具,将碑阳文字清出,发现是题名“三等精奇尼哈番谥顺僖祖可法碑文”的祖可法墓碑,碑文中有祖可法怎样降清、继而攻略前屯卫等事件,也写出祖可法爵位受封情况,其中有“尔原系锦州副将”“投诚”“红衣炮”等字样,观之有明末战事之景历历于目之感。惜此碑在后来建设中,被筑于临建棚户之下,第二次去时已经无缘得见了。一等子祖永烈碑至今仍旧完好矗立在树下,在默默中,供来者阅看。
被废旧家具环绕的祖永烈墓碑,显得异样的温馨。
祖永烈碑游龙细部。
正面看去的祖永烈碑。
祖可法墓碑上其名讳等。
此碑刚刚清理出的景况。
汉字碑文全部被清理出的样子。
被砌筑在砖墙以下的祖可法墓碑碑座。
祖可法墓碑游龙雕刻与其子祖永烈碑不同,此处龙爪为“第一类”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