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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遇民国潮州枫溪窑折枝牡丹纹大罐

(2016-08-19 22:5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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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溪窑

双马红

收藏

http://s6/mw690/001XAx3Gzy74bd95Ddr65&690(图1)

         幸遇民国潮州枫溪窑折枝牡丹纹大罐

                             刘远书

上天的恩赐让你预想不到,收藏的缘分则无处不在。2016812日上午我出去会见了一位原四川画界的著名老画家刘既明的学生、古琴家黄公绪老先生,与他交谈了一上午,在他家见到了文革中石鲁给他题的书法和流沙河给他画上的题字以及他收藏的各代古钱币。告辞后,下午我又与金宫鸡精集团老总的父亲龚明福喝了两个多小时的茶,到5点左右我便骑着烂自行车回家。由于回家的路不熟悉又想走捷路,就向一条小公路走,没想到骑着骑着就到了路的尽头,遇上一家因被城乡一体化改造后迁走遗弃了很久没有人住的墙垮屋頽,门也没有,院坝杂草丛生的老屋,这屋看来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人住了。当我转身欲上车时,突见院坝边垃圾堆上生的杂草下,被下大雨冲出后的一大块红色的花瓷把我吸引住了,由于杂草是生在垃圾上的,我用手轻轻一提,就露出了一个失盖但却完好的大花坛罐。我见周围没有人,大喊了几声也没有人回应,便把这个花坛罐挤放进了自行车前挂的货筐里,返还原路骑了很长一段路都没有遇上人而回了家。

回家后将坛罐洗干净,见罐上的胎釉和花色似乎在哪里见过觉得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这种瓷器釉面发黄,并且开着非常细小的纹片。所绘的图画色彩艳丽,大红大绿,色调非常特殊。瓷器表面没什么光泽,不像景德镇等其它窑口的瓷器那么硬亮,甚至有柔软的感觉,看起来十分老旧。(见图1)初看它像清代或者明代瓷器的老化程度,罐的形制和上面机械加工痕的时代工艺却又将之否定。到了第二天,才猛然想起这应是广东潮州民国时期的枫溪窑瓷器。于是,便翻十几年来订阅的各集《收藏》书和上网查找枫溪窑的相关资料,果不其然还真是它。现将考证它的论文详解如下:

此罐浑圆敦实,制作规整,高23.5厘米、罐身上腹部处的最大直径23厘米。这种形制有的又叫它“冬瓜坛”,是典型的民国形制。在坛腹上部1/3直径最大的地方有清晰的接逗痕迹,说明它的制作是用的上下接逗法。罐面的白釉泛黄(又称中温米黄釉),开细碎蚊片。胎质灰白而松软细腻,器内外施满釉,只是在灌的子口和圈足触地处刮釉成涩胎,器外的规整面上有细而如丝的匀称机械加工车刀痕。(见图2

http://s8/mw690/001XAx3Gzy74bdnQ3rxa7&690

         (图2罐上腹部上有接逗痕和机械加工的车刀痕)

    http://s9/mw690/001XAx3Gzy74bdDDwDu68&690(图3)

罐内却有粗而宽的手工制作旋转指棱痕。(见图3http://s7/mw690/001XAx3Gzy74bdMuMaa66&690(图4)

图4器内施釉不匀和有流釉

http://s8/mw690/001XAx3Gzy74bec9LwP27&690(图5)
器内的流釉处亦是如此。器底和圈足内施的釉不匀,薄处呈白中泛黄的谷灰釉,厚处呈哥釉样的裂片白釉。(见图5
     这种谷灰中温米黄釉,是用谷糠、贝壳为主,再加以石英、高岭土等原料制成的。它首先将谷糠和贝壳以阴火焚烧之后,加水过滤(去碱),掺入少许石英及高岭土,然后磨制过筛即成釉料。谷灰釉一般烧氧化焰,温度约
1000度至1280度,烧成后釉色白中泛黄,当它烧成温度偏低时,釉面呈碎片纹(见图6);

http://s5/mw690/001XAx3Gzy74betp3dW74&690(图6)

当掺入的高岭土偏多及烧成温度较高时,釉面呈粉白色,显得温润柔软亮泽(见图7a图7b)。


http://s2/mw690/001XAx3Gzy74beO3iQp01&690(图7b)

图5图6中圈足内有像菊花样的哥窑样圆形粉白色釉,这是在谷灰釉里面多加入了高岭土经高温烧制而形成的。

罐的上腹部可见接逗处和机械加工的车丝痕。这种枫溪瓷器的生产工艺,据《潮州志》载:“(民国)二十年(1931)间,金山中学特增陶瓷一科于枫溪吴氏宗堂,以从事技术改良之讲习”;“二十三年(1934)曾聘德国技师前至考察,而谋改进”。“于1935年,校长李卓寰,班主任任长柏(由省派来的技师),初设一班,学生30多名。1936年增至二班,学生50多名。陶瓷学校建有小窑一座于大祠堂后,烧小窑系用电力,柴车二、三架于大祠堂中厅上,此外设有发电机一台,鼓形粉碎机一架,练泥机一架,鼓风机一架,试烧铁柜(即窑)一个,色料粉磨机一架,压砖机一架,化学室一间,多焰窑一条,设备全是(外国进口)新的机械很完整。该校对于枫溪陶瓷业的最大贡献是传播了用水玻璃打瓷浆(将瓷泥由凝结体变成浓泥液的方法),用石膏做印模,用纸印花等方法”。

从这段资料的记载中,由于这是当时最早使用的外国进口机械加工工艺,所以罐面车制匀称的刷丝样细痕就得到了印证并给予了合理的解释。胎:这种胎灰白而松软细腻。松软,是它出于当地一种被称为飞天燕的瓷土,它出在潮州郊区东津乡一座叫飞天燕的山上,这种飞天燕瓷土是枫溪大窑五彩的特质,它有点像不通透的炻器,不像景德镇的瓷那样有半透明的感觉;细腻,是当时有了较为先进的用水玻璃打瓷浆的加工工艺(将瓷泥由凝结体变成浓泥液的方法见图6)。胎质松软,不像景德镇的瓷器坚硬,这松软还成了它最大的优点:那些大红大绿漆黑釉彩的画料直接绘施在打底的谷灰釉上,因为它软,在烧制时,这些彩釉就随作温度的融化而渗透进下面的谷灰底釉中,于是就形成了釉中彩和釉上彩相兼而永不掉色,因而这种大窑彩瓷就不像景德镇和其它地方窑的釉上彩那样时间一久就会脱掉。像景德镇这样的历史名窑,上面不要说绘的釉上五彩料,就是黄金,时间久了都会脱掉,而大窑彩瓷就无此虞。这就是潮州大窑五彩的独特之处,也是它胜过其它窑釉上彩的优越之处,又是鉴定和辨别潮州大窑五彩的独有。
     从刮釉的圈足上可以直接见到细腻而松软的胎。细腻的胎质是因为当时有了较为先进的粉碎机和炼泥机以及水玻璃打瓷浆加工的工艺所致(图8)http://s13/mw690/001XAx3Gzy74bffuIRC8c&690     (图8)

 

罐面画一丛折枝牡丹花,以盛开的一朵大牡丹为主,再衬以半开的花朵和几支露芽含苞待放的花枝和绿叶为辅。所绘牡丹虽只有大红、大绿、漆黑的三彩釉,就当时的工艺来说,它是属于大窑五彩工艺的前生初创期。(见图9)它看起来只有三彩,比缤纷的五彩少了两色,实际上它比后来存世的大窑五彩价值高得多。其原因是这些材料当时都是从遥远的澳洲经日本转进口,价格昂贵,生产出来的很少,买得起它的人就更少,因此存世就极少。二是后来因广州生产了同种产品替代了洋货,大大地降低了成本,国产彩瓷就多了起来。特别是抗战胜利之后,潮州的吴为章、吴为希兄弟开始生产“大窑五彩”色料 ,其红色为近胭脂红俗称“大窑红”。用这些新的色料烧制瓷器,显得色泽丰富多彩,鲜艳明快,表现出灵动,鲜活,真实的质感,新色料为艺术创作提供了优越条件,因此成本就更降低且又多色好看,生产存世的就更多了。由于这种彩瓷进展的过度时间极短,很多人不了解内幕而不知其贵,如果把它的进化时间演变拉长来比喻,这就好像景德镇初期苏麻离青的元青花与后世大量的五彩瓷相比,元青花虽然色只有一种比较单调,但它的价值比后来好看的大量五彩瓷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语的道理一样。这就是此罐的价值。

http://s14/mw690/001XAx3Gzy74bg253m51d&690(图9)

牡丹的主干画得苍挺有力;分支劲健,嫩芽鲜活,盛开的牡丹,花瓣有舒张的、半展的、翻卷的、重叠的,体现出浓淡有别,稀疏有致;衬托的配花半开、欲放未放;嫩枝上的花蕾饱满,有的㮟在芽间两蕾、三蕾簇拥,有的单独裸于光枝,随意点染,灵活自如。唯有那大绿的叶不是手工所画,而是用的套印法,再在套印的绿叶上面用黑色的细笔随意急速轻勾叶脉,显得流畅自然,轻巧随意,真不愧是绘画的名家老手所为。(见图10
中的abcdefg)牡丹多以单笔点画,草率中见活泼。其用笔、着色都十分讲究,色彩鲜丽,可赏性强,体现了枫溪大窑色块浓艳夸张,画面色彩个性鲜明的独特艺术效果。

http://s6/mw690/001XAx3Gzy74bgcHbjn05&690(图10a)

http://s12/mw690/001XAx3Gzy74bgdr9cDeb&690(图10b)

http://s9/mw690/001XAx3Gzy74bglnHew88&690(图10c)

http://s9/mw690/001XAx3Gzy74bgmcCPCd8&690(图10d)

http://s15/mw690/001XAx3Gzy74bgnATYa7e&690(图10e)

http://s16/mw690/001XAx3Gzy74bgoJ4cvef&690(图10f)

http://s9/mw690/001XAx3Gzy74bgpBFyw28&690(图10g)

这种红色的釉料,是清末民初时经香港从日本进口的澳洲“双马牌”红色料,俗称“澳洲红”或“双马红”,价格比较昂贵。后来,广州生产了同种产品替代了洋货。抗战胜利之后,潮州的吴为章、吴为希兄弟开始生产“大窑五彩”色料 ,其红色为近胭脂红俗称“大窑红”。用这些新的色料创造出来,既减低了成本,烧制的瓷器,色泽又丰富多彩,鲜艳明快,表现出灵动,鲜活,真实的质感,新色料为艺术创作提供了优越条件。从此罐上只有三彩,再加上它是上下两接逗的制作工艺,因此就可以证明它是1935年到1939年间潮州枫溪窑的产品。为什么呢?因为从1939年过后,枫溪大窑厂就开始采用模具灌浆成型的工艺了,而此罐上腹部的接逗和其表面的机械加工痕,证明了它既不是灌浆成型的工艺,又证明了它是1935年后才有外国进口机器加工明确记载的实物。所以,这就是此罐断代定在这段时间的依据。(见图11)

http://s11/mw690/001XAx3Gzy74bgVHSKC1a&690
(图11、澳洲“双马牌”红色料,俗称“澳洲红”或“双马红”绘的牡丹)

此罐虽是民国时期的潮州大窑民窑彩瓷,与古代的官窑瓷器相比,它显不出什么经济价值,但它在四川的成都被无意间发现,也有几多值得探讨之处:

一、大凡如今发现的很多潮州民国枫溪窑瓷器,一般都是流散和收藏在潮州、漳州、台湾、香港,并以出口在南洋一带为主。而作为战乱年间的潮州与远隔交通不便的陆路成都,怎么会流散于此?

二、作为民国潮州大窑五彩的瓷器,到现在时间也仅80多年,时间不久,存世应该说还是比较多。但像这种澳洲双马红三彩,又能说明它是在1936年至1939年的抗战期间生产的特定手工加半机械化制作灌浆成型之前的瓷器,以它来证明特定历史时期的工艺进展和特定历史背景下文化内含,其价值就在这里。这不是那些动辄外观好不好看,器物全不全、能卖都少钱的外行人所能理解的。

三,就历史以来潮州的各种瓷器,从各种书籍杂志和网上收集的图片资料看,古代瓷、青花瓷、大窑五彩瓷和各种精美的瓷塑都多,唯一的就是这种大红大绿的双马红三彩瓷罕见。可见此器的学术研究价值之高。

      最后说一点题外的闲话:收藏讲究缘分很多人还不相信。就此罐来说,如果我当时熟悉地形没有误走错路的巧遇,那被人遗弃多年的房屋坝子边的垃圾又没有被大雨冲洗后露出的巧合,这罐就不会被我返回转身时的发现。如果早在一年前遇上它,即使我见了此罐也考证不出它是甚么窑口。因为在一年以前的《收藏》杂志上还没有报道潮州枫溪窑的系列专刊文章。由于最近不久才读了有关枫溪窑的几篇报道,所以见了此罐上的釉色风格就有很深的印象,虽一时想不起来,但毕竟有灵犀相通的神识感应。这种种不可思议的奇遇巧合,难道还不值得深思吗?是故该出之物自必有时;该遇之人也自当会见。这就应了天时、地利、人和、时运真实不虚的佛理。所以,纵考证出来也非我之能,全赖上天之赐,因此,我要感谢上天,把它考证出来后才不辜负此罐的知遇之恩。于是,我以此诗作结:

误走荒郊阻路迷,谢神恩赐遇枫溪。

谁将宝贝轻丢弃?我把名瓷细考稽。

双马红珍存世罕,三鲜彩贵识人稀。

笑今藏界无知者,尽以官窑挂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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