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衣的山中岁月……

【2013-04-13湖北日报／周卫彬】

台湾作家伉俪朱西宁与刘慕沙有三个女儿：朱天文、朱天心和朱天衣。两个姐姐扬名较早，唯独那位最小的妹妹朱天衣，所见文字甚少。

我依稀记得最早读到天衣的文字，还是伊与姐姐天文、天心合著的那册《下午茶话题》，三姐妹在杂志上联手所开专栏文字的结集。细想起来，三姐妹中唯有天衣的文字率性而为，胆大聪慧。其实令人惊艳的不仅是文字，令人心驰神往的，还有她在《我的山居动物同伴们》这本书中描述的山中岁月。

天衣推崇理性不失天真、远离俗世而不失尘世之味、优游清淡的生活，深得我心。坐在院子里，看狗、看猫、看鸡、看鹅，沿着小溪散步，随手采摘垂下的果子，品着邻居的家酿，在山野鸟兽的包围中看书、写作……在这里，人活得像人，猫活的像猫，狗活的像狗。“这样的画面不仅不厌倦，而且时时都能看见生命的惊叹。”

与朱天衣的山中岁月相比，我们千篇一律的日子，有时候甚至就像标本，虽然这其中也有音乐、戏剧、电影、画展、宴饮等等。

朱天衣的这本书，没有丝毫说教意味，相反，她告诉那些怀有田园之梦的人，在付诸现实之前应当谨慎。山居生活要面对的，除了雨雾烟峦、草木变换、枕水弄溪的美妙体验，还有更多繁芜的事务，修葺、除杂、伺候一堆的动物、抵挡虫兽的侵害等等，当然还有无边寂寞。

我很好奇，朱天衣何以能拒绝女人的恋物本能，安居于深山野地？也许不仅仅是为了安置那些流浪的动物。童年时期对自然的亲炙之心，没有受到约束，父母甚至于放纵其对动物的豢养，即便家庭空间已然逼仄。在书末那篇深情款款的回忆散文《四季桂》中，我们可以看到父亲朱西宁对她的影响，“对世间的一切事物都深情款款，却也安然处之，不沉溺也不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