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课文《祖父的园子》与萧红原著比对
(2012-03-19 14:4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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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课文《祖父的园子》与萧红原著比对
《呼兰河传》第三章第一节
作者:萧红
呼兰河这小城里边住着我的祖父。
我生的时候,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我长到四五岁,祖父就快七十了。
我家有一个大花园,这花园里蜂子(蜂子→蜜蜂)、蝴蝶、蜻蜒、蚂蚱,样样都有。蝴蝶有白蝴蝶、黄蝴蝶。这种蝴蝶极(极:被删)小,不太好看。好看的是大红蝴蝶,满身带着金粉。
蜻蜒是金的,蚂蚱是绿的,(,→。)蜂子则嗡嗡地飞着,满身绒毛,落到一朵花上,胖圆圆地就和一个小毛球似的不动了(该句被改成:胖乎乎,圆滚滚,就像一个小毛球,停在上面一动不动了)。
花园里边明晃晃的,红的红,绿的绿,新鲜漂亮。
据说这花园,从前是一个果园。祖母喜欢吃果子就种了果园(该句整体被删)。祖母又(又:被删)喜欢养羊,羊就(就:被删)把果树给啃了。(。→,)果树于是都死了(这句被改作:果树渐渐地都死了)。到我有记忆的时候,园子里就(就:被删)只(只→还)有一棵樱桃树,(,→、)一棵李子树,为(为:被删)因(因→因为)樱桃和李子都不大结果子,所以觉得他们是(是:被删)并不存在的(的:被删)。小的时候,只觉得园子里边就有一棵大榆树。
这榆树在园子的西北角上,来了风,这榆树先啸(该分句被改成:榆树先呼叫),来了雨,大(大:被删)榆树先就(就:被删)冒烟了(了:被删)。太阳一出来,大(大:被删)榆树的叶子就发光了,它们闪烁得和沙滩上的蚌壳一样了(了:被删)。【这段在课文中被并入上段。】
祖父一天(一天→整天)都在后园(后园→园子)里边(边:被删),我也跟着祖父在后园里边(此句被改作:我也跟着他在里面转)。祖父带一个(个→顶)大草帽,我戴一个(个→顶)小草帽,(,→;)祖父栽花,我就栽花;祖父拔草,我就拔草。当祖父下种,种小白菜的时候(此处的“当……的时候”的状语句,被改成了:祖父种小白菜的时候),我就跟(跟:被删)在后边,把那下了种的土窝,用脚一个一个地溜平(此处的“把”字句中:逗号被删,“用脚”前置,两个分句连成一体了),(,→。)哪里会溜得准,东一脚的,西一脚的瞎闹(这里被改成:其实,不过是东一脚西一脚地瞎闹)。有的(有的→有时]把(把:被删)菜种(菜种:被删)不单(不单→不但)没被土盖上(这里被改成:没有盖上菜种),反而把菜子(菜子→它)踢飞了。
小白菜长得非常之快,没有几天就冒了芽了。一转眼就可以拔下来吃了。【这个自然段整体被删掉】
祖父铲地,我也铲地;(;→。)因为我太小,拿不动那(那:被删)锄头杆,祖父就把锄头杆拔下来,让我单拿着那个锄头的“头”来铲。其实哪里是铲,也(也:被删)不过(这里:编者加了个“是”字)爬(爬→伏)在地上,用锄头乱勾一阵就是了(就是了:被删)。(这里,编者加了主语“我”)也(也:被删)认不得哪个是苗,哪个是草。(。→,)往往把韭菜(韭菜→谷穗)当做野草一起地(一起地:被删。这里有的版本作“一起的”)割掉,把狗尾草当做谷穗留着。
等(等:被删)祖父发现我铲的那块(此处编者加了“地”字)满留着狗尾草的一片(满留着狗尾草的一片→还留着一片狗尾草),他(他:被删)就问我,“这是什么?”
我说:“谷子。”
祖父大笑起来,笑得(得:被删)够了,把草摘(摘→拔)下来(此处编者加了逗号)问我:“你每天吃的就是这个吗?”
我说:“是的。”
我看着(着:被删)祖父还在笑,我(我:被删)就说:“你不信,我到屋里拿来你看。”
我跑到屋里拿了鸟笼上的(鸟笼上的:被删)一头(头→个)谷穗,远远地就(就:被删)抛给祖父了(了:被删)。(。→,)说:“这不是一样的吗?”
祖父慢慢地(慢慢地:被删)把我叫过去,(此处,编者添了“慢慢”)讲给我听,说谷子是有芒针的。(。→,)狗尾草则没有,只是毛嘟嘟的(此处,编者添了逗号)真(真→很)像狗尾巴。
祖父虽然教我,(逗号之前的句子,被删)我看了也(看了也:被删)并不细看,也(也:被删)不过马马虎虎承认下来就是了。
一抬头(此处,编者添了逗号)看见了(了:被删)一个黄瓜长大了,(此处,编者添了主语“我”)跑过去摘下来,我又去(我又去:被删)吃黄瓜去了。
黄瓜也许(也许→还)没有吃完,(此处,编者添了主语“我”)又看见了(了:被删)一个(个→只)大蜻蜒从旁飞过,于是丢了(丢了→丢下)黄瓜又去(又去:被删)追蜻蜒去(去:被删)了。蜻蜒飞得多么(多么→那么)快,哪里会追得上。(。→?)好在一开初(一开初:被删)也没有存心一定追上,所以站起来(该分句被删),跟了(了→着)蜻蜒跑了(了:被删)几步就又去做别的去(去:被删)了。
采一个(个→朵)倭瓜花心(花心→花),捉一个大绿豆青蚂蚱(大绿豆青蚂蚱→绿蚂蚱),把蚂蚱腿用线绑上,绑了一会(此处,编者添了“儿”),也许把蚂蚱腿就绑掉(该分句被删),线头上只拴了(了→着)一只腿,而不见蚂蚱了(该分句被改作:蚂蚱不见了)。
玩腻了,(此处,编者添了“我”)又跑到祖父那里去乱闹一阵,祖父浇菜,我也抢(抢:被删)过来浇,奇怪的就是并不往菜上浇(该分句被改为:但不是往菜上浇),而是拿着水瓢,拼尽了力气,把水往天空里(里:被删)一扬,大喊着:“下雨了,下雨了。”(这里,冒号后的,被编者切为下一段了)
太阳在园子里是特大的,天空是特别高的,(,→。)太阳的(的:被删)光芒四射,亮得使人睁不开眼睛,亮得蚯蚓不敢钻出地面来,蝙蝠不敢从什么(什么:被删)黑暗的地方飞出来。
是凡在太阳下的,都是健康的、漂亮的,(,→。)拍一拍连大树都会发响的,叫一叫就是站在对面的土墙都会回答似的(这两个分句被改为:拍一拍手,仿佛大树都会发出声响;叫一两声,好像对面的土墙都会回答。)。【这段被教材编者并入上一自然段】
花开了,就像花(花:被删)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该分句被改为:就像在天上逛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该分句被删),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谎花→花),就开一个谎花(谎花→花),愿意结一个黄瓜(黄瓜→瓜),就结一个黄瓜(黄瓜→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黄瓜→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
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他(他→它)若愿意长上天去,也没有人管。蝴蝶随意的(的→地)飞,一会从墙头上飞来一对黄蝴蝶,一会又从墙头上飞走了一个(个→只)白蝴蝶。它们是从谁家来的,又飞到谁家去?太阳也不知道这个(这个:被删)。【从“要怎么样”到“太阳也不知道这个”,被教材编者并入上段】
只是(只是:被删)天空蓝悠悠的,又高又远。
可是白云一来了的时候(该句被改为:白云来了),那大团的白云(该句被改为:一大团一大团的),好像洒了花的白银似的(该分句被删),从祖父的头上经过(经过→飘过),好像要压到了祖父的草帽那么低(草帽那么低→草帽上)。
我玩累了,就在房子底下找个阴凉的地方睡着了。不用枕头,不用席子,就(就:被删)把草帽遮在脸上就睡了。
作者:萧红
呼兰河这小城里边住着我的祖父。
我生的时候,祖父已经六十多岁了,我长到四五岁,祖父就快七十了。
我家有一个大花园,这花园里蜂子、蝴蝶、蜻蜒、蚂蚱,样样都有。蝴蝶有白蝴蝶、黄蝴蝶。这种蝴蝶极小,不太好看。好看的是大红蝴蝶,满身带着金粉。
蜻蜒是金的,蚂蚱是绿的,蜂子则嗡嗡地飞着,满身绒毛,落到一朵花上,胖圆圆地就和一个小毛球似的不动了。
花园里边明晃晃的,红的红,绿的绿,新鲜漂亮。
据说这花园,从前是一个果园。祖母喜欢吃果子就种了果园。祖母又喜欢养羊,羊就把果树给啃了。果树于是都死了。到我有记忆的时候,园子里就只有一棵樱桃树,一棵李子树,为因樱桃和李子都不大结果子,所以觉得他们是并不存在的。小的时候,只觉得园子里边就有一棵大榆树。
这榆树在园子的西北角上,来了风,这榆树先啸,来了雨,大榆树先就冒烟了。太阳一出来,大榆树的叶子就发光了,它们闪烁得和沙滩上的蚌壳一样了。
祖父一天都在后园里边,我也跟着祖父在后园里边。祖父带一个大草帽,我戴一个小草帽,祖父栽花,我就栽花;祖父拔草,我就拔草。当祖父下种,种小白菜的时候,我就跟在后边,把那下了种的土窝,用脚一个一个地溜平,哪里会溜得准,东一脚的,西一脚的瞎闹。有的把菜种不单没被土盖上,反而把菜子踢飞了。
小白菜长得非常之快,没有几天就冒了芽了。一转眼就可以拔下来吃了。
祖父铲地,我也铲地;因为我太小,拿不动那锄头杆,祖父就把锄头杆拔下来,让我单拿着那个锄头的“头”来铲。其实哪里是铲,也不过爬在地上,用锄头乱勾一阵就是了。也认不得哪个是苗,哪个是草。往往把韭菜当做野草一起地割掉,把狗尾草当做谷穗留着。
等祖父发现我铲的那块满留着狗尾草的一片,他就问我,“这是什么?”
我说:“谷子。”
祖父大笑起来,笑得够了,把草摘下来问我:“你每天吃的就是这个吗?”
我说:“是的。”
我看着祖父还在笑,我就说:“你不信,我到屋里拿来你看。”
我跑到屋里拿了鸟笼上的一头谷穗,远远地就抛给祖父了。说:“这不是一样的吗?”
祖父慢慢地把我叫过去,讲给我听,说谷子是有芒针的。狗尾草则没有,只是毛嘟嘟的真像狗尾巴。
祖父虽然教我,我看了也并不细看,也不过马马虎虎承认下来就是了。
一抬头看见了一个黄瓜长大了,跑过去摘下来,我又去吃黄瓜去了。
黄瓜也许没有吃完,又看见了一个大蜻蜒从旁飞过,于是丢了黄瓜又去追蜻蜒去了。蜻蜒飞得多么快,哪里会追得上。好在一开初也没有存心一定追上,所以站起来,跟了蜻蜒跑了几步就又去做别的去了。
采一个倭瓜花心,捉一个大绿豆青蚂蚱,把蚂蚱腿用线绑上,绑了一会,也许把蚂蚱腿就绑掉,线头上只拴了一只腿,而不见蚂蚱了。
玩腻了,又跑到祖父那里去乱闹一阵,祖父浇菜,我也抢过来浇,奇怪的就是并不往菜上浇,而是拿着水瓢,拼尽了力气,把水往天空里一扬,大喊着:“下雨了,下雨了。”
太阳在园子里是特大的,天空是特别高的,太阳的光芒四射,亮得使人睁不开眼睛,亮得蚯蚓不敢钻出地面来,蝙蝠不敢从什么黑暗的地方飞出来。
是凡在太阳下的,都是健康的、漂亮的,拍一拍连大树都会发响的,叫一叫就是站在对面的土墙都会回答似的。
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了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倭瓜愿意爬上架就爬上架,愿意爬上房就爬上房。黄瓜愿意开一个谎花,就开一个谎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
玉米愿意长多高就长多高,他若愿意长上天去,也没有人管。蝴蝶随意的飞,一会从墙头上飞来一对黄蝴蝶,一会又从墙头上飞走了一个白蝴蝶。它们是从谁家来的,又飞到谁家去?太阳也不知道这个。
只是天空蓝悠悠的,又高又远。
可是白云一来了的时候,那大团的白云,好像洒了花的白银似的,从祖父的头上经过,好像要压到了祖父的草帽那么低。
我玩累了,就在房子底下找个阴凉的地方睡着了。不用枕头,不用席子,就把草帽遮在脸上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