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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懂少女(五)

(2023-01-12 11:08:04)
分类: 个人出生和成长(纪实小说)
 公安厅干部文化学校撤销,分两批下放,一批到省属莽山林场,一批到省属金洞林场。金洞林场的八十名干部中,有厅本部的,还有其他各局的一些技术干部,他们大部分是从家门到学校门,再到机关门的年轻的三门干部。当年是说这些年轻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必须在劳动中锻炼自己。

  1957年9月初的一天傍晚,公安厅八十名下放干部,浩浩荡荡到了长沙火车东站,热闹非凡,这是一个朝气蓬勃的群体,小姑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特别兴奋,她激情满怀的唱起了:“当祖国需要的时候,我们马上拿起枪,跨过鸭绿江,卫国保家乡...”接着又唱共青团员之歌“听吧,战斗的号角,发出警报穿好军装拿起武器...”多么纯洁无瑕的小姑娘。

   突然,那位管教科长提着两个小包,出现在小姑娘的身旁,她没想到还会有人来为她送行,而他就是小姑娘视为兄长的人,一股暖流涌进心房,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科长说:“林场是山区,我担心商店离得太远,买生活用品不方便,给你买了一些牙膏、牙刷、洗衣肥皂、香皂和毛巾之类的物品,另一包是些车上吃的糕点零食。”一边说一边兄长似的牵着小姑娘的手,在候车室坐了下来,像长辈一样千叮咛万嘱咐,更意外的是,他竟然想到,初到林场几个月怕找不到邮局,代替小姑娘每月给她家寄二十块钱。这点小姑娘自己都没有想过,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

   文化干校还专门派了办公室的陈老师送下放干部,他曾经导演过小姑娘主演的话剧“异路人”,因此,对小姑娘蛮好,她的行李都是陈老师帮忙托运,还帮她背了一个放衣服的包。当那个管教科长正和小姑娘说个没完的时候,突然听到陈老师吹着口哨大声叫:“喂!集合排队入站了!”小姑娘不得不离开座位,提着两包东西向队伍走去,这是她第一次远行,才真正体会到离开亲人的无奈和不舍,走进队伍回头看见那位科长,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姑娘,眼神中充满了牵挂和担心,小姑娘低下头,偷偷地擦去流下来的眼泪,跟着队伍上车了。

  这一切一切都没有逃过众人的眼睛,大家都把那位管教科长当成了小姑娘的恋人,而小姑娘心里却天真的只是把他当兄长。殊不知那位科长的心里也不会那么简单的把她当妹妹吧。

  列车在隆隆声中离开了省城,小姑娘第一次坐火车,一切都很新鲜,她无比兴奋和好奇,早已把那短时间的无奈和不舍丢到了九霄云外。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说:同志们!如果不嫌弃,我为大家唱一支歌,请会唱的同志跟我一起唱。好不好?”“好!”回答的声音特别响亮。小姑娘劲头十足的唱起“火车在飞奔,车轮在歌唱,装载着木材和食粮,运来了地下的矿藏,”接着,大家都唱起来“多装快跑快跑多装,把原料送到工厂,把机器送给农庄...”这时,车厢响起了雷动般的掌声,另一车厢几乎齐声高呼“小姑娘!到我们车厢来!”小姑娘非常热情的应邀,不停地在两个车厢往返走动,整个场面真是热闹非常,激动人心。
 
  列车每到一个车站前都会报站,她很快记住了报站的那段话,并加以篡改,她在座位中间的走廊里来回走动,用普通话大声地说:“前方停车站,是XX车站,请在XX车站下车的旅客们,清理好行李准备下车,下车时千万不要忘记拿别人的东西!”有人立即说:“小家伙,照你那么说,不就是小偷了吗?”哈哈哈!哈哈哈!火车在激情燃烧着的欢笑声中继续飞奔......
 
  公安厅包了两个车厢,空位很多,小姑娘没有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特意找了一个三人座位只有一个人在坐的位置坐下,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为了让大家高兴,她不时的在两个车厢走动,她实在太累,坐下去很快就睡着了,身子慢慢歪斜,不知不觉,头睡到人家腿上去了,那人轻轻推她的头,她朦朦胧胧的说:“借用一会,别小气嘛!”这人是公安厅本部的,不认识小姑娘,但又是一个大单位去同一个地方,不好做得太过分,只好让她借用一下。
 
  小姑娘一觉醒来,觉得不好意思,谢谢都不说一声,拔腿就跑回自己的座位。邻座的熟人们告诉小姑娘出了意外,负责送他们的陈老师急性阑尾炎下车进了医院,这对小姑娘是一个小小的打击,保护她的人走了,把她部分衣服也拿走了,当然,这都是小事,希望陈老师手术顺利,早日健康。
 
  次日清早,火车顺利地把他们送到了林场的所属县城,林场和县委都派有专人负责接待,并设有接待站,下火车便可看到横幅标语:“热烈欢迎省直属机关下放干部!”中心街道及接待站门前也有这样类似的标语。队伍整齐有序的进了县委招待所,有一部分住到学校。早餐后,三三两两逛街去了,小姑娘是个穷光蛋,每月工资家里拿大头后所剩无几,为了自尊,她不能和他们同流合污,独自到学校打乒乓球去了。
 
  乒乓球室有几个年轻的男同志在打球,小姑娘不认识,估计是厅本部的人,虽然眼馋,却没有勇气举步进门。其中一位说:“进来吧,我们都认识你,你昨晚的歌唱得不错。”通过打乒乓球又结识了两位异性朋友,而且都长得高大英俊,他俩都是搞指纹鉴定的技术人员。
 
  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几辆卡车,人和行李通通上了卡车,一路向目的地金洞林场进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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