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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西瓜船》名作欣赏——平凡中苦涩但不绝望的生命质感

(2010-12-23 23:25:04)
标签:

苏童

苏州

宋体

西瓜船

香椿树

文化

分类: 文化华章

今早在图书馆,不经意地翻出了一本《2005年中国短篇小说年选》,于是我抱着怀疑的态度翻开了它,映入我眼帘的第一篇就是苏童的《西瓜船》,初读第一部分时我虽然读出了作者的暗示,作者埋下伏笔说寿来:“他当时杀过猫杀过狗,还没有杀过人,有人说他迟早要杀一个人的”。后来果真应验,可是脑中有些混沌,带着疑问:后面还有十几多页呢,开场就是一个血腥的场面,一般作品都是最后才有血腥悲剧,为什么现在就写出来了呢?于是我就接着往下看,读到最后血案草草收场,觉得故事到此似乎无路可行了,但作者的高明之处在于他撇下看似重要的命案不谈,却醉心于福三的母亲寻找西瓜船的过程的描述。

我本来还默默地谴责着娇生惯养的寿来和那些不尽责的干部们,可当读到福三母亲来的那部分时,充满义愤的心突然被作者牵了回来,在他的叙述下,我渐渐地体会到了一股酸楚,一种诗意的温情。福三母亲独自摇船从河上回乡,这个老妇人的背影,让我内心感动,久久难以遗忘。

这篇小说主要就是讲了两位母亲。一位母亲买回一只白瓤大西瓜,阴差阳错没退成,17岁的小伙子居然就捅死了瓜船上的福三。更可怜的是福三居然不是真正的卖瓜人,仅一点口舌,母亲无意的唠叨,就酿成了一场临时起意的杀人事件。略去亲戚乡亲试图为福三报仇,略去未满18岁小子的轻判,福三的母亲出场了——半瞎的老太太,既要赔小心到处打听船的下落,又独自摇上几天几夜的船回去。因为船是借的,人死了,债要还,船当然也要还。这中间,邻里诧异的是,她没有哭。不能哭的原因是,再哭眼睛会看不见,没法摇船回乡。苏童对细节的把握,令人叹服。如他所言,篇幅短的小说,尤如桌面上的舞蹈。

看完小说,立马想起有人形容过苏童当年同期新锐作家格非的一句话:“看了后才知道,好作家和差作家,好作品和差作品的区别在那了!”《西瓜船》整篇只有一个主线,他的叙述方式仍保持着他从来都那样的一种态度,精致且从容自如。描述一条从松坑过来的西瓜船到了他们经常光顾的一个名叫香椿树街的地方,小镇上一姓陈的女人在船上买了一只西瓜,这只不红的西瓜引出后来的血案,让那个陈姓女人的儿子寿来杀死了和不红西瓜没什么关系的船主福三。

小说描述这样的情节,不是为了好看,他其实折射出很深的含义,一般民众头脑里法的思想是相当的淡薄。但他用小说的手法来叙述,好看中带有唤醒式的伤感。苏童本人就是从苏州类似香椿树街那样的小镇上长大的,那些地方他很熟悉,他写到寿来杀人的情节感觉就是他自己重回了一次小镇上,随便找个人出来就是寿来。还有后来的那个人物模糊的小良和救人的香椿树街人王德基等。血腥场面没有过多地展开描写,但那样的表述却很震撼,比如有人跑到陈的家里说,“你儿子寿来捅了人了。”陈放下下正在做菜的事,急匆匆地往外奔去。还有那王德基救死者福三场景,几次想把福三扶上自行车,但福三就是上不了自行车,滑下,上去,那情节让人落泪又无奈,救到医院,最终福三还是因流血过多死了。还有就是语言的驾驭,写到松坑人来香椿树街找到寿来家中时,众人感觉这时候陈家的门设在那是烦琐而多余的,门很快就被卸了。那举动非常符合百姓心理。这样的叙述在全文当中比比皆是。

我所以要把《西瓜船》列出来,不是因为这部小说是苏童最经典的东西,还有一层意思是想说,一个很出名的小说家,他在完成许多个应酬后想到的还是写小说,并且写的还是中短篇小说,有时一部中短篇小说的创作要比长篇创作难得多,这点法国作家莫泊桑是最能说明问题的。那么我们这些根本还没怎么样的人呢,文字练习一日也不要放松尤为显得重要。

  与小说前半部分的暴风骤雨相比,后半部分显然温和平静得多,一张一弛,形成了小说独有的张力感,同时也显示了作家对叙事卓越的驾驭能力。小说的最精彩之处当是对福三的母亲这一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福三的母亲面对丧夫丧子一系列生活伤痛和噩梦,并没有退缩,而是瞒着家人只身外出寻找儿子租赁而来的西瓜船。在这里,苏童向我们呈现的是苦涩但决不绝望的勃勃向上的生命质感

    在这里我想摘一段苏童自己对《西瓜船》的解释吧,是《苏童·花繁千寻》里的内容:
刚才 吉田教授说到的《西瓜船》,它讲了一个西瓜贩子动刀捅人了,这是确有其事的,我小时候听到过这样的事情,因为瓜买得不满意,于是就打起架来,闹出人命案,西瓜船全是红色的,其实这篇小说是我借西瓜船说事儿,正好说明我认为的暴力在生活当中实如何的,从过去到现在我看这些问题的方式。《西瓜船》上半篇是说一个从乡下来的农民,摇了只船,摇到城里来卖,要卖就要跟城里人打交道,结果发生了一个非常意外的事情,因为瓜的红壤儿和白壤儿发生了争执,结果卖瓜的农民被一个愣头青给捅死了。捅死了以后,这是小说的一半,看上去很暴力,我也努力设想我小时候冷酷的心态,写死亡用不着大惊小怪的,因为它天天在发生,但到了后来,到了下半部分小说有了变化,因为我写的这条船,是这个被捅死的瓜农跟别人借的,瓜是他自己种的,他家没有船,这个船是借来的,他死了以后,这条船变得没有了着落,在河里乱漂,被人摇到这儿又摇到那儿,瓜全部都被别人拿走了,后来是他的母亲从很远的乡下来找这条船,因为她觉得应该把借来的东西还到人家手里,这是一位年老的,眼睛患了白内障,看什么都看不太清楚的老母亲到城里来,把这条船摇回村里去交还给村里的船主,写到这里就没有暴力了,但我描写了阳光下船板上的一滩血,是她儿子的血。我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来温习一下我们记忆中的暴力,它就是阳光下的一滩血,已经干掉了。
其实就是一个阳光下的血迹,同时也是我现在对暴力的一种表达。这样的表达最适度,最适合我的表达。

就这样我又把它读了一遍,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西瓜船》是我特别喜欢的一篇小说,苏童表现出来的对人的悲悯令我深深感动—那是一个大作家应有的气度。

 在这么多作品中,苏童所要寻找的东西不尽相同,可能是亲人,或者身份,或者仅仅是浮动的人世间那一点儿恆定的温暖。不过,寻找的姿态始终是坚韧而持久的。一个作家有困惑,才会有寻找,不管他有没有找到,或者找到的东西仍旧微薄得令人心酸,他/她也是一位值得我们所有有所丧失的人敬重的作家。

  总的来说,苏童的短篇《西瓜船》保持了苏童作为当代小说名家既有的水准,弥漫着动人的温情。小说以西瓜船杀人事件引起的风波来反映城乡关系,可谓小中见大。结尾目送老人顺流而下的情景将小说的情感推向了高潮,一时间恩仇尽泯,平添了许多回味和感动。应该说,这是一篇没有什么闪失的小说,也许是它太周正,在苏童的创作系列里,反而显得有些淡了。如果再挑剔一些,苏童在这篇小说里也依然重复着以往的叙述模式:以那些植根在男性潜意识里没来由突然爆发的暴力行为来引发一场小说叙事转折。当华彩的语言不再成为苏童的风格标志后,这似乎成了所存不多的苏童印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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